宫女们简直花容失色,哭得涕泪纵横。
「王上开恩!王上开恩!」
眼看其他人都被侍卫拖出殿外,最后一个宫女脸色惨白到了极点,用跪爬的方武来到贞妃跟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娘娘救救奴婢……求娘娘救救奴婢……」
贞妃脸色淡然,不为所动,好像别人的死活都与她无关。「王上下的旨意,就是本宫也违抗不得。」
「娘娘,妳不能不管奴婢……」当侍卫来押她时,宫女哭得呼天抢地,她还不想死。「王上,奴婢说就是了。」
这时侍卫便将双脚发软的她一路拖了回来。
炎玉睥睨着瘫倒在脚边的宫女。「说!」
「是娘娘……是娘娘把她关起来的。」为了活命,只得什么都招了。
他一颗心几乎提到喉咙口。「关在哪里?!」
宫女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出来。「就关、关在密室里……王上开恩。」
「密室在哪里?快带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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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嵌在某扇墙壁里头的暗门,只见一片漆黑。
「让开!」炎玉本能的想冲进去。
小嵩子连忙提着宫灯,叫侍卫走在前面。「王上小心!也不知道里头有些什么,还是让他们先进去比较安全。」
待侍卫先行进入查探状况,没过多久便有回报。
「回王上,里头确实躺了个人。」
不等话说完,他便再按捺不住的奔进密室,在微弱的灯火之下,瞅见屈膝斜卧在地面的冠庭,一动也不动,炎玉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加上如今已是入秋,地面冰凉潮湿,普通人躺在那儿准会受寒。
「冠庭!」
飞快的蹲下身躯,怕她身上有伤,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在烛火的映照下,就见冠庭两眼紧闭,面色更是苍白如纸,再触摸她的脸颊,毫无温度,更是心惊胆寒。
炎玉屏住气息的伸手探向她的鼻下,几乎感觉不到有任何气息,一定是他的手在颤抖的关系,所以不作准,连忙再将面颊贴在她的左胸,仔细的倾听是否还有心跳声。
神界的天帝!听听朕的祈求!
求祢不要带走她!
朕求求你……
咚!咚!
虽然声音很小、很弱,可是他还是听到了。
他几乎是喜极而泣,热泪盈眶的将嘴附在冠庭的耳畔大吼,「不准离开朕!听到没有?妳听到没有?」
「王上,还是先把姑娘救出去,立刻请御医前来诊治才是最要紧的。」小嵩子在旁边提醒道。
炎玉吸了口气,将怀中失去体温的冠庭打横抱起,瘖哑到近乎哭泣的大叫。
「御医!快宣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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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宫
「她的情况怎么样?」
两名御医颤巍巍的跪下。「王上……微臣……微臣尽力就是了。」
「不要跟朕说你们会尽力,朕要你们把她救活,这是朕的旨意。」他眼中布满血丝,发了疯似的大喊,「救下活她,要你们也没用!」
「王上,姑娘头上的那道伤口不仅失血,也导致她昏睡不醒,加上受了严重的风寒……」
炎玉拒绝听任何坏消息。「朕不想听你们的借口,要是她活不成,你们也别想活命,快去!」
「是、是。」两名御医连滚带爬的回到病床前,一个小心把脉,一个用金针渡穴,只盼能把未来的王后从鬼门关前抢回来。
他来回踱着步子,不时的探头查看。
小嵩子犹豫了许久才上前,「请王上先冷静下来,让御医能专心的诊疗。」
「朕知道,朕也很冷静。」炎玉做了几次深呼吸的动作,颀长的身躯因为压抑的太用力而微微颤抖着。「贞妃人呢?」
「回王上,贞妃娘娘目前人已经在前厅了。」
不待小嵩子说完,就见炎玉俊脸上净是杀气腾腾的红光,怒火沸腾的冲出寝殿,冕版上的玉旒剧烈的摇晃,一副挡我者死的模样,骇得路经的太监和宫女躲到两旁,不敢挡路,以免被这么把火烧得化成灰烬。
当炎玉跨进门槛,瞅见静立在内的贞妃,丞相不知在跟她说些什么,他的来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丞相试着为贞妃缓颊,求得一线生机。「臣启王上……」
「让开!」他一把推开丞相,「贞妃,妳好大的胆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妳的目的是什么?」
她仰起看似神情平静的素颜,眼底却闪耀着两簇疯狂的光芒。「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报复王上,报复所有对不起臣妾的人,臣妾活得太苦,看到有人比臣妾过得幸福快乐,当然无法忍受。」
「不要这么说!」丞相情急的制止。「启奏王上,贞妃娘娘只是一时的无心之过,不是有意要危害未来王后的性命,请饶了娘娘这一次。」
贞妃冷下了脸,「不必你在这里假惺惺。」
「妳说妳是要报复朕?朕何时对不起妳了?」炎玉不解的问。
「王上没有对不起臣妾,可是就因为王上,臣妾就得像贡品般被送进宫来,臣妾就得被迫和自己深爱的男人分离……难道臣妾不该恨吗?」她口气淡漠,可是谁都听得出那股恨意累积许久。
炎玉怒视着她,「妳以为当时的朕有选择说不的权利吗?朕只是个傀儡,也是身不由己,连自己都帮不了,又怎么帮妳?贞妃,妳真的太自私了。」
「王上说得是,臣妾只是个自私的女人,只是一个想跟自己深爱的男人长相厮守的普通女人,就算念再多的经文、拜再多的神佛,也无法消除心底的爱憎。」贞妃笑靥如花的诉说着,就在这时,她冷不防的往口里塞了东西,这突兀的举动让离她最近的丞相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抓着她的柔荑,痛心疾首的喊着,「妳吃了什么?快吐出来……玉莲,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要惩罚我,大可一刀杀了我算了,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你们……」炎玉霍地明白了。
丞相伏身跪下。「王上,一切都是臣的错。」
「王上,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即便再恨他怨他,还是舍不得他死,这就是女人最大的悲哀。「一切都是臣妾的主意……唔……」秀眸微瞠,喉头一窒,「哇」的一声呕出了鲜血。
「玉莲!」丞相惊叫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娇躯。
她用手捂住檀口,红色的鲜血依然从指缝间溢了出来。「这是……是我的选择……我……」
炎玉下颚缩紧,扬声低喝。「传御医!」
「王上……不用了。」贞妃能够再次偎在心爱的男人怀中,已经有说不出的满足。「臣妾……只求一死。」唯有死亡才能让她解脱。
他凛着俊脸,「朕可不会让妳死得这么干脆。」
「臣妾并无意……要她的命……只是羡慕……她的勇气和……意心……相信她……会是个好王……王后。」她疲倦的盖下眼皮低喃。
丞相泪如雨下,不禁悔恨交织。「玉莲,是我对不起妳,是我负了妳。」
「是,你是负了我……来世……来世非要你补偿……不可……」、心爱男人的忏悔终于让贞妃得偿所愿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玉莲!玉莲!」搂紧怀中渐渐冰冷的娇躯,他这才纵容自己的感情,呼喊着深爱的女人的闺名。
看着他们,炎玉已经说不出苛责的话,或许她根本是有意寻短,或者就是要让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辈子都怀着这份愧意和内疚,才会使出如此极端的手段,可是真的追根究柢,自己也得负起一部分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