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无法面对他,害怕在他脸上看见憎厌,她会彻底崩溃。
他横手过去,强把她的脸板过来。「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吗?」
她无言,眼帘始终低垂,逃避他的注视。
「看着我。」他再度软声命令。
她缓缓抬眼,迷蒙的水眸写满凄楚。「对不起……」
「不要跟我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对不起……」
她的道歉让他火气上提,失声咒道:
「该死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没有必要用未来陪葬!」
「我没有办法……」她喑痖摇头。「我真的没有办法……」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问: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记过去?」
「我不知道。」她闭上眼,丑恶的往事扑击而来,带走更多的血色。
她记得那深入骨髓、连心都一起刨空的痛,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每当想起这痛,她的腹部就会开始翻搅,五脏六腑似都绞成一团,痛得她……好想吐……
尹若奇叹息,万分疼惜地轻抚她苍白的面颊。
「我不会在这时候让你一个人独处。」
她睁开眼。「你怕我会做傻事吗?」
「是的,我怕。」他坦承。「现在的你就像稀薄的空气,我抓不住,我怕你会离我远去,我怕再也看不见你。」
「我保证,在你提出分手前,我不会主动离开你。」
「你怕我会拋弃你?就像以前那些男人一样?」他愀然色变,脸和声音一样紧绷。
连舒舒没回答,心一揪一揪的抽疼。
他无法见她如此作贱自己,愤怒低吼:
「那些男人拋弃的是你的人,可是你却把你自己的心拋弃了,真正践踏你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她的心揪得更紧了,拧出的血几快淹没了她。「没错,我就是自甘堕落,我就是贱……」
他陡地用力吻住她的唇,霸道夺去她的声音,直把她的唇吻痛了,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永远不准这样诋毁你自己。」
她痛苦的撇开脸。「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过去。」
「我说过,我不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过去?你的过去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
「你爱我吗?舒舒,你爱我吗?」他用脸厮磨她的发鬓。
「我当然爱你。」她颤抖,无法自己。
「那就不要离开我,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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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连舒舒立刻把尹若奇推倒在床上,胡乱大力撕扯他的衣服,解开他的裤头。
尹若奇惊讶,平常的她虽然热情,但不会像此刻像发狂似的。
她扯开自己底裤,跨坐上他的身体。
他伸手探向她的娇嫩,发现她还不够湿润。
「舒舒,等一下。」他双掌握住她的腰阻止。「你还没准备好。」
「我准备好了,爱我,若奇,爱我。」她俯身吻他,拉开他的手,对准他的阳刚坐下。
痛……她咬牙,柳腰起伏,几近暴力的,让他灼热地一次又一次刺穿她干涸的河床。
尹若奇再次伸手来到她的柔软,想借它带给她相同的快感,不使欢意变成一种折磨。
但她的手又抓住他的,十指与他交握。
她需要疼痛,锥心刻骨的疼痛,才能暂时掩盖腹部不断荡开的另一道疼痛,她所无法忍受的那道疼痛。
她流汗,所以身体潮湿,脸颊亦是湿的,因为她的眼睛也流汗了。
剔透水珠滚下脸庞,炸碎在尹若奇的皮肤上时,她也随之颓倾,倒上他的胸膛泪雨滂沱。
尹若奇搂着她,不停亲吻她的脸颊和耳朵,在她耳畔轻喃爱语,安抚她狂乱的心绪。
他还深栖在她体内,以最亲密的方武横亘在她生命中。
良久,她终于平静下来,不再哭泣,静静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声。
从来没有男人令她觉得如此赤裸,不只身体,连心都对他完全敞开,纵他蚕食鲸吞。
可是为何等到她把心完全交给他之后,让她错觉幸福终于降临时,不幸之神又再度出现,可恨地砍杀她的幸福?
她恨……真的好恨!
尹若奇感应到她内心的变化,霍地热情的吻她;用舌头勾画她的唇,吸吮她的粉舌,撩拨柔软的口腔。
他的双手在她娇躯各处游动,他比她了解她所有的敏感处,细腻抚弄她的软玉与腰际。
热火重燃,勾引出绵绵春雨,心脏震动出惊蛰的春雷。
连舒舒的呼吸急促,皮肤浮现战栗的疙瘩,脸庞染上瑰丽的霞色。
「是的,就是这样,除了感觉我,什么都不要想。」他低语,拨开她的头发,捧住她的脸再次亲吻她。
当连舒舒以为已达高潮时,他又将她推向更高亢的境界,在尖锐的快感颠峰盘旋不去。
「若奇……若奇?」迫近昏眩的忘我剎那,她双手恐慌的乱抓,害怕他会突然离她远去。
「我在这里,吾爱,我在这里。」他握住她的纤手,缠握葱白的玉指。
沸腾的浪潮一波一波地灌溉着她,盈满她的空虚。
她的痛,终于不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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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次的激情之后,尹若奇才倦然入眠。
同样疲乏的连舒舒的意识却异常清醒。她睡不着,怕一闭上眼,往事的恶梦便会阴魂不散的袭击她。
她悄声下床,光裸着身子在屋里徘徊,如一缕即将魂飞魄散的幽灵。
夜晚寂静无声,可她的耳畔却有不同的噪音喧嚣,其中一个是极稚嫩的呼喊,重复泣唤着:
「妈妈……妈妈……妈妈……」
「不要怪我……」她低低呢喃。「不要怪我……」
无意识的,她来到尹若奇的书房,她很少跨足于此。
可此时不知缘由的,她坐到他平常坐的位置上,趴在桃木桌面上,闻嗅淡淡的桃木香。
他会坐在这张桌子前,处理从公司带回来的事务。
当她伫立在房门口,依恋凝望他的身影时,他会抬起头,对她微笑招手,叫她进来。
她会摇头婉拒,因为不想干扰太多他的私人空间。
对尹若奇,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太粘他。
她知道,他喜欢与她亲昵,但谁都不敢保证,如果哪一天他对她的新鲜感过了,他还会爱她多久?
过去的经验告诫她,男人都喜新厌旧,太粘腻的感情只会让他们感到窒息,加速爱情的灭亡。
可其实,她一直好想进来这里,渴望独占他的全部。
意识到自己对他已投入太多真心、太爱他,她不由得害怕会失去他。
虽与众多男人交往过,但从未有任何一个男人使她如此患得患失,光想到他若不再爱她,她就觉得想死。
路灯昏黄的光从窗外洒人,微明掩映中,她瞥见一只压在一叠档案夹下的牛皮纸袋,袋子露出的部份印着「万事通征信社」。
征信社?
好奇驱使她抽出纸袋,打开封条拿出里头的文件。
幽暗让她看不清楚其上的字,她顺手打开台灯,登时一僵,一颗心笔直坠落,跌入一片漆黑之中。
跌到哪里?
也许是龙潭虎穴、也许是万丈深渊,她摔得疼、摔得支离破碎、摔得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颤抖着手,翻阅放在纸袋内的文件。
那痛,再度凶猛袭来。
她用力抓紧腹部,疼得几要晕厥。
不……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残忍的对她?
「舒舒。」尹若奇的声音由门口传来,当他猝然惊醒,发现连舒舒不在身旁时,他着实慌了,飞快下床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