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管家连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步离开书房,赶去前廊等着服侍主人。
获救的滋味令人想喜极而泣,不过她在没空,再不落跑她的麻烦会更大。
狼狈的从桌下爬出来,宾沁良目标马上对准落地窗,可是脚还伸在半空中,她又缩回来,粗鲁的弯下身把容玉麒抓了出来,“还不走人,你想被逮到吗?这家的主人脾气不好,心眼又小又坏,你没经过他的允许偷偷溜进来,他没有把你送进监狱,也会把你打得半死。”
“可是在下还没找到……”
“有什么话出去再说。”根本不顾他的意愿,她硬是拉着他走向落地窗,不过眼看就要跨出去了,她又停下脚步。
“我必须把那幅字画带走。”可是容玉麒却抓住她,害她寸步难行。
“姑娘万万不可。”
“什么万万不可?这玩意儿可是关系到我的未来。”
“姑娘若能向主人买下它,那不是更好吗?”
“你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钱太多了,干么那么想不开?”她的零用钱有限,吃喝玩乐都不够了,买它?她岂不是未来一年都得关在家里不能出门吗?
“它对姑娘不是很重要吗?”
“这是两回事。”
“在下不明白。”
宾沁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这个人肯定是个纨绔子弟,不懂得民间疾苦,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还赶着……”
猛然捂住她的嘴巴,容玉麒强而有力的勾住她的腰,旋身撤离书房。
一时怔住了,宾沁良根本没想到要反抗,直到他半抱半推的把她扔出阳台,害她摔疼了屁股,她才总算回过神,可是容玉麒紧接着压倒在她的身上,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嘴巴一张,正想破口质问,就见他连忙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目光示意的往上瞧了一眼,她机灵的闭紧双唇,大气不敢喘一声。
过了半晌,沉重的脚步声踏进阳台,男子自言自语的声音打破沉默的夜晚,“难道是我眼花了?刚刚看到的是幻觉,不是人影?”
徘徊了一会儿,屋外除了因夜风吹拂而摇曳生姿的花草树木,什么也没有,他只好转身折回书房。
呼!宾沁良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天啊!今晚受到的惊吓还真不少。
“对不起,事发突然,在下来不及告知姑娘,并非有意轻薄,还望姑娘见谅。”虽然危险暂时解除了,容玉麒还是谨慎的压低嗓门。
“不是有意,那干么还压在我身上?”“新仇旧恨”同时涌上心头,宾沁良气呼呼的瞪着他。
眨了一下眼睛,容玉麒这才意识到那张因为愤怒而转为艳丽的容颜近在咫尺,他仓皇的滚开身,脸上出现一丝丝不自在。
摇摇晃晃的站直身子,宾沁良像个泼妇双手叉腰准备训他一顿,谢彬却挑在这个时候从一旁的草丛跳了出来,“少爷,发生什么事?”
差一点失声尖叫,宾沁良惊愕的往后连退三步,像见到鬼似的看着谢彬。
“谢彬,你吓着姑娘了。”
“姑娘失礼了。”谢彬恭敬的拱手道。
又往后跳了一步,宾沁良嘴巴像抽筋似的歪了一边,天啊,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怪胎不够,又来一个怪胎,这两个是在唱双簧吗?
“这儿不便说话,我们还是先离开。”容玉麒转而询问宾沁良,“可否请姑娘带路?”
这还用得着他开口,她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她现在比他们更需要好好喘一口气,因为她快被他们两个搞得头昏脑胀,要发疯了。
***
虽然顺利的离开克雷斯家,宾沁良却像失了魂一样,一脸的木然,不怪她,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被“吊”在半空中……天啊!现在双脚已经平平安安站在地上,她都还觉得自己好像飘在空中,随时会摔得血肉模糊,她心底纳闷为何自己没有失控尖叫。
“姑娘你怎么了?”容玉麒不知所措的看着宾沁良。
“你……你……你们两个会飞?”结巴了半天总算把话挤出来,她自以为了不起的当起向导,准备带他们从狗洞逃离魔掌,没想到他们不但不领情,反过来送给她这么大的“惊喜”……她不要再想起那个画面,否则她头又要晕了!
“我没有谢彬的好身手,只懂一点轻功。”因为有谢彬保护,他对习武向来没什么兴趣,不过,总要学点脱逃的本领。
“你们两个……是不是受了刺激,脑袋瓜不正常?”宾沁良僵硬的咧着嘴笑。
“不准你对我家少爷无礼!”谢彬不悦的厉声道。
“谢彬,这儿没你的事。”
“喳!”
老天,这两个家伙好像活在古代……揉了揉太阳穴,宾沁良告诉自己要振作一点,二十一世纪没有什么新鲜事,因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这两个男人百分之两百是武侠迷,而且对清朝情有独钟。可是,他们干么不到北京作怪,跑来罗马耍宝?
“我不管你们了,我要回家睡觉,明天醒过来我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最后一句她是说给自己听。
“姑娘,刚刚那幅字画……”
不提这事,她差一点就忘了!
“好啊,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起这件事?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要那么多事,东西我已经偷到手了!”越说越气,宾沁良十指握成两个拳头,渴望痛揍他一顿,她还以为遇到福星,结果呢?他根本是扫把星。
“那幅字画对姑娘真是那么重要,在下愿意为姑娘再写一幅。”
“我要你写的干么?”宾沁良讪笑的赏他一个白眼。
张着嘴,容玉麒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好,那幅字画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手,问题是落款刻意临摹他的字迹,显然那人是有意假他之名,这事着实令他费解,除了至交,他不曾赠人字画,若有人想复制一幅假字画,还不见得找得到“货源”模仿,不过他也听好友提过,有人为了得到他的字画,不惜开价千两黄金,他一直当是笑话,如今看来,此事似乎一点也不夸大。
“就算你能够写出一模一样的字画,你也不是那个容玉麒。”
“在下正好姓容,名玉麒,这是否对姑娘有所帮助?”
“不会吧!”她显然当成笑话来看,一脸古怪的重新打量他。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稍早她的心思全摆在字画上,没好好的把他瞧个仔细,现在才发现他帅得很有男人味,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呀!她在说什么?眼睛若不是眼睛,那岂不成了怪物?哎呀!总而言之,就是他帅得很有型、很有味道,还好她不是花痴,否则一定愚蠢的对他流口水。
“姑娘,在下真的很想弥补刚刚的失误。”
唉!可惜啊可惜,人是帅了点,可是眼神太过犀利,脸上的表情太过僵硬,还有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毫无乐趣可言。不过,这就是人,美中总有不足,十全十美会让老天爷眼红嫉妒,像她自己就是最好的范例,虽然生得如花似玉,个性却像个男人,所以才会不得老爹的疼。
“喂,你这样子说话不累吗?”
“在下不明白姑娘此话何解?”
“姑娘、姑娘、姑娘!”宾沁良受不了的摇着头,“你喜欢玩复古游戏,那是你的事,可是请你饶了我,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在下如何称呼姑娘?”容玉麒已经习惯她“怪异”的说话方式。
沮丧的发出呻吟,她无力的挥了挥手,“算了,碰到你算我倒霉,你用不着知道怎么称呼我,反正我们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