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他脸上又浮现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迷人的眼微微上挑,那俊魅的模样令她心跳乱了序。
她索性背过身子,蜷起身体;但他的唇却在后面吮吻着她白皙圆润的肩。
她轻颤着,努力不去受他的影响,「风琅,我要睡觉了,不要打扰我休息。」她闭上眼睛,不再理睬他。
耳边听见他微微的叹息,他真的不再挑逗打搅她,只是抱紧了她,用他的体温温暖了她一整夜。
在他的怀里,她得到了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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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针锋相对的日子里,风琅是迷人的;脱去冷酷放荡的外表,他是个能让女人轻易爱上的男子。
她和风琅的关系很微妙,两人彷佛有默契似的,尽量不提起国事。这段时间他带着她四处游玩,游遍了西齐京城所有的名胜,他是如此见闻广博,连她都不能不佩服。她喜欢看着他,喜欢和他一起下棋、看书,喜欢陪他射箭、练剑,喜欢和他在一起时做的所有事情。
冬去春来,转眼即将入夏,不知不觉中,她已在西齐待了大半年。
那曾经令她魂牵梦萦的祖国彷佛已经远离,她的脑中早没有逃走的打算,虽然关于两国交战的忧虑还是常常萦绕在心头,却不再像以往那样时时刻刻注意了。
银白的月光洒在花园小径上,她沿着月下的小路慢慢走向书房,今夜风琅没有马上回栖凤楼,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去书房了。
走近书房,门里传来说话声。
今天的书房里似乎并不仅仅是风琅一人,还有风奇;两人正在讨论些什么。
她心中一动,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门旁的阴影下,悄悄地贴紧墙壁,想听他们在说什么。
「大王坚持要这么做吗?」是风奇的声音。
「不错,父王认为机不可失,也许这是吞并东陵的大好时机,可是……」风琅一向坚定冷酷的声音,此刻竟带着微微的犹豫。
「太子殿下是担心公主吧!依属下看来,攻打东陵的计画,只要小心保守秘密,公主绝不可能知道。」
吞并?攻打?
冰湖浑身的血液霎时变得冰凉,她宛如木雕般的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但两人的声音还是不断地飘过来,飘进她的耳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是风琅的声音。
「太子殿下,一切当以大局为重,美人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恕属下直言,您对公主的宠爱已经有点过头了,不应该……」
风琅冷冷地道:「风奇,你是在教训我吗?」
「不敢,属下说话卤莽,请太子殿下恕罪。只是再这样下去,大王可能会对太子殿下您有所不满。」风奇慌忙回道。
风琅的声音带着烦躁的说:「你怎知我对她如何?我当然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国家大计,父王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他……」
冰湖的身子又是猛然一震,眼前彷佛变得模糊一片,看不清方向。
好可笑!无论她怎么逃,她还是逃不掉命运的陷阱。
的确,对风琅这种男人而言,有什么比得上建功立业来得重要,他是西齐太子,是日后的西齐大王,她只不过是一个即将被吞并的弱国女子,牺牲了她,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那些浓情蜜意的话还言犹在耳--湖儿,在我有生之年,我绝不会出兵攻打东陵……
尖锐的痛楚宛如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划过心脏,将柔软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世上本就没有亘久不变的爱情,她对他而言,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物,如此而已。
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风琅立刻警觉,大喝一声:「什么人?」紧接着窜了出去。
她再也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这个占有她的身子,还骗了她的心的男人……
她猛然向外冲去,却刚好一头撞进动作迅捷的风琅怀里。
他抓住她狂乱挣扎的身子,怒喝道:「冰湖,妳要去哪里?」
冰湖冷笑着,脸上的泪痕衬着眼底的寒意,一直冷到他心里去。
「如你所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被你的虚情假意欺骗着,乖乖做你的床上玩物吗?告诉你,我们的关系结束了,我要回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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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几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他一定不会让西齐攻打东陵,可是一转身,他就已经在与人密商攻打东陵的具体方案。
受骗的感觉撕扯着她的心,更重要的是,那个人是风琅!这种痛苦远胜过其他人的背叛。
风琅脸色惨白,「妳听见了多少?」
「不多,不过关键的事情我都听见了。你们正在准备攻打东陵不是吗?那是不是得赶快杀了我,以免泄露机密?」她冷笑着。
她冰冷的模样让他惊恐,他抓住她的肩,焦急地解释:「冰湖,妳不明白,虽然我已经尽量劝阻父王出兵攻打,但是父王一意孤行,认定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坚持要出兵,任何人都劝阻不了。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对我非常不满了。」
「大好的机会?」冰湖敏锐地抓到这句颇含深意的话,一个可怕的猜测涌入她的脑中,她紧抓住风琅,「难道是东陵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你们大王才会想乘机吞并?」
按常理来说,就算西齐与东陵的和约非常不牢靠,且西齐的野心也并不会那么容易满足,但东陵已经献上一大批金银财宝,而西齐也因长年战争急需休整,不应该这么快就动兵的,除非……
她一向很聪明,风琅回答她这症结所在;毕竟,这也是她为人子女应该知道的,他不想再隐瞒她了。
「东陵王突然重病,卧床不起,朝中群龙无首,一些王亲国戚乘机把揽大权,朝政非常混乱。」这个消息是来自埋伏在东陵的采子,非常准确可靠。
冰湖的身子震了震,突然感到天旋地转。
同一时间得知两个可怕的消息,令她几乎难以承受。她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
凰琅忧心地抱住她出身子不让她逃开,她的挣扎渐渐停止,在他的怀抱里安静下来,清丽的小脸上惨白中透着青色,睫毛如蝶翼般煽动,嫣红的唇在室外的寒风中冻成淡紫色,那憔悴的模样令人心惊。
许久,她终于又开口:「让我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东陵。」
她苍白脆弱的模样彷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风琅恐慌地将她抱得死紧,「不!我绝不会让妳离开我。」
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他绝不可能放开她的。
第九章
那天的事情之后,冰湖常常无法入睡,即使睡着,有时从半夜惊醒,便会看见风琅睁大眼睛凝视着她,彷佛怕一闭上眼,她就会消失。
今夜的月光特别的美,将外面的世界都镀上了美丽的银白,诱惑着她。
她看看身边的风琅,他已经睡着,白天的公务已经将他累惨了。于是她悄悄起身,披上衣服,走到外面,来到栖凤楼前的小湖边。
扑面而来的凉风,带着湿润的水气,那轮半月倒映在水中,在那微风漾起的水波中,被撕成一块块碎片,光影迷离。
小湖边有一块平整的大石,以前风琅常常抱着她坐在那里,听风赏月,她走到那块大石上,望着月儿在水中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