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韦律安不由得浑身一震,脸色变得惨白,几乎连站都快要站不住。
是他把季飞扬逼到这种地步的吗?是他硬生生的把季飞扬一辈子的幸福全抹煞掉了吗?这不是他的本意,不是他的本意啊!
“飞扬,听我的劝好吗?”韦律安焦急的说:“你娶他不会幸福的。”
“什么时候我幸不幸福也变成你考量的重点了?”季飞扬冷冷的勾起嘴角,两人分手这么久,他头一次露出真正的情绪。“我都顺从你们的意见打算娶老婆了,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莫非还得挑个你们看得上眼的女人,我才能娶?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韦律安无言的站在一旁,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全身都疼了起来。
“我想听到这消息你一定比我爸还高兴,所以,我第一个就想要通知你,你不恭喜我吗?”
“恭喜你了。”韦律安的嘴巴张了张,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粗嗄的说:“公司上下全会为总裁高兴的。”
韦律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们高不高兴,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季飞扬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是我答应你的,我说过我一定会做到的。”
“是啊……”韦律安失魂落魄的连自己再说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眼里只有笑容满面的季飞扬。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高兴,高兴到连眼泪都留下来了,这是喜极而泣吗?”季飞扬满是讽刺的说:“你对我爸的忠心,还真是让我大吃惊呢!”
韦律安伸出手,木然的拭去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落下的泪,他愣愣的站在一旁,任由心痛将他吞噬。
他就快要属于另一个女人了,再过不久,自己对他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他不想要这样,他不要他离开他,他不要。
喇叭声响起,高子怡朝着季飞扬指了指手表。
季飞扬会意的点了点头。
“我女朋友在催了,我先走了……”季飞扬的话消失在嘴里,扬起了眉,不悦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律安呆呆的看着季飞扬,丝毫不能理解他的话,只能傻傻地问:“什么……什么意思?”
“你拉着我的衣角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事吗?”
韦律安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紧抓住季飞扬的衣服;他赶忙松开手,下意识的退了一大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当然,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无意,你不用一再的强调。”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韦律安却是无法说出口。
季飞扬却是了然一笑,残忍的说:“这不就是你想见到的吗?那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话一说完,他毫不留恋的上了车,扬长而去。
● ● ● ● ●
第二天一大早,韦律安才刚进办公室就看见一张大红的烫金喜帖,静静的躺在他的桌上。
不用打开看,韦律安也知道那是季飞扬的喜帖,他扶着桌子无力的坐了下来,大红喜帖竟让他有些晕眩。
韦律安拿着喜帖,着实发了好一阵子呆后,才打开喜帖,他惊讶的发现,结婚日期竟然是在三天后。这……怎么会这么快?
韦律安马上下了决定,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季飞扬娶那样的女子为妻。
紧抓住喜帖,韦律安连忙往总裁办公室奔去。
而来到季飞扬的办公室门外,韦律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后,才敲了敲门。
“总裁,我是韦律安。”
“进来。”
韦律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想你一定是来跟我道喜的,对不对?”季飞扬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西装。“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一起来吧!”
“请问总裁有什么事?”韦律安不解地问着。
“别问那么多,跟我来就是了。”季飞扬神秘兮兮的说:“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说完,季飞扬大踏步的走出办公室。
韦律安只得快步的跟上前去。
● ● ● ● ●
两人来到停车场,季飞扬打开车门,示意韦律安上车。
纵使满头雾水,韦律安也只能乖乖的上车。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季飞扬的心情却是好得不得了,因为他一路上就跟着广播唱起歌来。
但是韦律安就没有他那种好心情,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担心又害怕,生怕季飞扬要给他的大惊喜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约数十分钟后,季飞扬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下车。
“下车吧!”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探病吗?”韦律安下了车,不安的环顾四周,他不喜欢医院,那会让他忆起那些如同噩梦般的往事。
“探病不算是什么惊喜吧!”
“那我们来这里是……”韦律安疑惑的皱起了眉。
“我打算今天来医院做个小手术。”
“手术?你哪里不舒服?”韦律安紧张的抓住季飞扬的双肩。
季飞扬面无表情的将韦律安的双手拉下。“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动了这个手术后,我的心里会更舒服。”
季飞扬诡异的笑容,让韦律安不寒而栗。“你要动什么手术?”
“结扎!”
季飞扬的话就如同炸弹般,让韦律安浑身一震,整个脑袋轰轰作响。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结扎?你不是打算结婚了吗?”
“结婚跟结扎是两码子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季飞扬一字一字的说,凶狠的逼上前。“我就是不想称你们的心、如你们的意,你们把人的心当成了什么?想怎么践踏就怎么践踏,想怎么耍弄就怎么耍弄,你们要我结婚我就结;可是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去经营这段婚姻,不过我也绝对不会离婚,套句广告词──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哩,这样子够专情、够从一而终了吗?”
“飞扬,不要这样,求你,你要怎么报复我,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你这么做,受到最大伤害的是你父亲啊!飞扬。”
“到现在,你心里还是只为我爸着想,那我呢?我到底算什么?”季飞扬沉重的摇了摇头。
“飞扬,请你不要这么做,我求你。”
季飞扬无视韦律安的哀求,自顾自的往前走,眼看着就要走进医院。
韦律安一脸惨白的拉住他。“飞扬,对不起……我觉得有些不……舒服。”韦律安捂住自己的嘴,强忍下想要呕吐的感觉。
韦律安的不对劲,让季飞扬大惊失色的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一把将他拦腰抱起,往一旁的椅子走去。
季飞扬让韦律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好一会儿,血色渐渐的回到韦律安的脸上。
“飞扬,我有些事想跟你说。”韦律安考虑了一下,打算将事情全盘托出。“是有关我跟你父亲之间的一些往事。”
“说吧!”
“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妈,一直跟着我父亲有一餐没一顿的流浪,我父亲是个爱睹又不事生产的人;因此,从小我就没有过过一天象样的日子。”韦律安苦笑的说,虽然这些事遥远得就像梦般,可是他却没有一天忘却过。
“大概在我十二岁那一年,一天中午我因为饿到发昏,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一辆轿车朝我高速驶来,那车子就这样硬生生的撞上了我。可能是我命大,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可是对方因为是未满十八岁的少年,他的父母为了息事宁人,给了我爸一大笔钱,我爸简直快乐疯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然而好赌成性的他,没有几个月就将那几十万给输光了。于是,他就将脑筋动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