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立片刻,眼神先是疑惑,接着是茫然,渐渐变得越来越凝重,最后浮上肃然敬意。伸手在我肩上一拍,解除那烈焰焚身之痛,道:\\\"多谢指点,十日之内此手臂不可用力。\\\"
须知最高深的武学讲究无招胜有招,就是要做到一个\\\"空\\\"字,萧雨霁\\\"有招\\\"的功夫已到极致,宗熙却是\\\"无招\\\"。只是他知道了这一点怕也无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武学修为注定到此为止了。
不过这人倒是极聪明,一点都通,也颇为爽快,若不是如此情况下相处,说不定可以交个朋友。
我动了动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臂,开口问道:\\\"你在南越呆了一段时间吧?可知南越之人善于养盅?\\\"
他点头,我伸手搭在他肩上,凛然道:\\\"陛下中了天下最霸道的\\\'啼血盅\\\',你若想救他的命就全听我的。\\\"
再次踏进深宫之内那温软婉丽的闲雅院落,华桐丝柳随风摇曳,草含露,花含烟,淡淡清香,沁人心脾。虽然才隔一天,却有一种物事人非的悲凉感伤袭上心头。
那人依然倚窗而立,凤目之中充满难描难诉的凄婉,看到我的一瞬间却全部化作深重的幽怨和愤慨。
我走到他面前,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道:\\\"你肩上的伤怎样了?\\\"
他双目一眯,似有火花迸出,当胸便是一拳,我翻身摔倒,他上前一步,抬脚踢在我软肋之上,我抽了口冷气,仰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腿微抬,停了片刻,看我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一咬牙,又重重一脚,将我踢得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才停住,方才受伤的肩头撞在硬木桌案一侧,痛入骨髓,不禁闷哼一声,伏地不动。
静了片刻,见他不再动手,我缓缓站起身来,轻道:\\\"是我的错,你--\\\"
他瞪着我,恨恨道:\\\"一句你的错就行了吗?你说不阻拦我,说在这里等我,却原来全都是骗人的,你竟然那样对我,我--,我好恨啊!\\\"
越说越怒,手掌甩向我的脸,突然停在半空,一把扯开我刻意拉高盖住脖子的衣领,伸手一摸,然后定定看着手指上的血珠,眼中霎时蓄满阴寒而狂烈的风暴,咬牙道:\\\"谁伤了你?萧雨霁是不是?\\\"
我的陛下,你方才如此打我,转眼便因心疼这一点点小伤而发怒,真让人无所适从。
我忍笑,伸臂抱住他,叹道:\\\"瑞,只有你能伤我。\\\"
他伸手抵在我胸口,似乎想推开却没有用力,愤怒、不甘、哀怨、无奈在眼中一一闪过,最后长叹一声,靠在我怀里,幽幽道:\\\"你骗我。我的伤有什么古怪吗?告诉我原因。\\\"
我揽紧他,柔声道;\\\"对不起。我害你,害你--\\\"
想到他昨夜因伤心而吐血,再也说不下去。他一定那时便猜到了,怕我因他而受制于宗熙,却又无能为力,才会那样伤心吧。
解开他的衣服看了看,松了口气,拉他坐下,将\\\'啼血盅\\\'的来历娓娓道来,却没有说解法。
他沉默了片刻,喃喃道:\\\"一定很难治,所以你先冒着诛九族的罪名救了他,再携此恩情软硬兼施的从他那里得到解法。清,你就不怕我会误会吗?\\\"
我含笑摇头:\\\"当年知道那件事,我激怒之下,携子远走,恨的是你的手段,却从未怀疑过你的感情。所以昨日你说从未怀疑我,只是紧张而已,我信。瑞,我那样做是因为你纵然知道这毒盅,也绝对不会同意我去向他低头。\\\"
微微苦笑,而以宗熙软硬不吃的个性,也断不会轻易救他憎恶的人。
他定定看着我,咬牙道:\\\"不错,我不要你向任何人低头。清,你是不是答应南越宗熙什么条件?我不管你答应了什么,一概不准。\\\"
聪明的瑞,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他。
我微笑,抱住他道:\\\"我与他割袍断义,他不愿失去我这个朋友,不得不答应。好了,瑞,时间紧迫,快点解开我被封的内力,让我将你体内的毒盅逼出来。\\\"
他用力亲了我一下,温和一笑,道:\\\"休想,你方才说这毒盅一时死不了人,等我抓到宗熙,搞清楚一切,你再救不迟。然后杀了他,那样不管你答应他什么都自然作废。\\\"
我狠狠瞪着他,怒道:\\\"瑞,伤口一旦愈合,就晚了。\\\"
他含笑看着我,悠然道:\\\"那你就什么都不要隐瞒,你这样遮遮藏藏的,既不肯告诉我要如何才能解,又不肯告诉我宗熙的条件,其中一定有鬼。\\\"见我要反驳,修长手指点在我唇上,冷笑着摇头:\\\"不要想骗我,他会轻易答应而不借机要挟你才怪。\\\"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这么难对付?再这样下去,我怕要心力交瘁了。
叹口气,道:\\\"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解盅的过程会让我极为痛苦,而且解此毒盅要耗去我的内力,怕是好几个月才能恢复。至于条件,我担保他安全回到南越,并且今生不与他为敌,所以瑞,准备打仗一场没有我参加的战争吧。\\\"
暗自苦笑,九分真一分假,叶荐清,原来你骗人的本领如此高明。
第十二章
叹口气,道:\\\"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解盅的过程会让我极为痛苦,而且解此毒盅要耗去我的内力,怕是好几个月才能恢复。至于条件,我担保他安全回到南越,并且今生不与他为敌,所以瑞,准备打仗一场没有我参加的战争吧。\\\"
暗自苦笑,九分真一分假,叶荐清,原来你骗人的本领如此高明。
\\\"是这样啊。\\\"瑞稍稍退离我的怀抱,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声音圆润轻柔似耳语一般。
我坚定的点头。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身体里的毒盅毫不在意,只想知道我是否被宗熙要挟。
他探究地看了我片刻,脸上露出放松的灿烂笑容,身体向后一靠,斜躺在软榻之上,如刚睡醒的猫儿一般,高贵而慵懒地舒展开优美的四肢,柔和的目光中平添些许媚色,神情动作说不出的魅惑迷人。
这样的神情是他邀请的信号,若我不理,他便会不满地噘起嘴,再不理便会生气,生气的他是激狂的,往往不折腾到筋疲力尽便不肯罢休。
今后的他还能有这种神情吗?想到此处,我心中一紧,眼眶有些发热,紧拥住他,不落痕迹地躲开他的视线,柔声诱哄:\\\"瑞,不要如此,你的伤不好,我没有情绪。先让我为你疗伤,以后想怎样都随你好不好?\\\"
以后,若有以后,一切都随他又何妨?
他低笑着摇头:\\\"我要你现在就随我。\\\"
说着伸手扯开我的衣襟便吻上去,我待要反抗,突然想到现在应该没有内力,何况他的伤口虽比昨天好了些,一时之间倒也不会马上愈合。只要天黑之前吸出毒盅应可无事,就让他一次便是。
假意挣扎了几下,便任他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