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要动,这是什么?”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神鱼喝住菜包的行动。“胎记啊!红色的很奇怪喔!”虽然对别人的惊奇,菜包早已司空见惯,但是被八、九个人一齐盯着看的经验,这还是第一次。
神鱼哭了,像豪雨似的轰轰隆隆,白色桌面上到处可见一颗颗透明的泪珠。许多人忙着安慰她,还有人以护花使者的姿态怒视着菜包。
不知所措的菜包,选择离开。明明应该要有觉得莫名其妙的无辜感,那一天却是无比的愧疚。“我们交往吧!”当晚菜包接到神鱼的电话。她来菜包住的地方,在节成大哥的见证下,公开追求菜包。
对于降临在菜包身上的神迹,菜包欣喜若狂的接受了。之后发现菜包这儿还有空房间,神鱼更是在一个月后搬进来。
她要菜包减肥,菜包减;她要菜包少吃,菜包一天就只一餐;她要菜包运动,菜包动到肌腱发炎;但是神鱼还是眼泪不止。
他们第一次约会后,她哭;他们第一次拥抱后,她哭;他们第一次接吻后,她哭;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后,她哭;第一次到菜包家跟她家后,她哭。
间神鱼为什么?她只说一切都是命。菜包说他愿意付出一切换神鱼的微笑,她却是漠然以对。
直到有一天无意间菜包发现神鱼的姻缘签。
孤鸾单飞命
姻缘网中逢
君子今何在
中原一点红
知道了神鱼的迫于无奈和委曲求全。
菜包吃,吃到神鱼把冰箱上锁;菜包懒,懒到动也不动;菜包气神鱼,管她究竟哭了多少回。
不是为菜包流的泪,不值得他留恋。菜包从世上最快乐的胖子,变成了最哀伤的大胖子。
有天楼下住进了另一个胖子,是患了“重度忧郁症”的我。本来担心我很恐怖,菜包还考虑过搬家。但是听阿姨说了我的故事后,菜包被感动了。不只菜包,节成跟神鱼也是。
菜包说,我的确很好,不说亲切的笑容,令人佩服的是每天面不改色吞下十几颗的药丸,包括那他试着吃一颗,就会头晕目眩整天的抗焦虑剂,我一天得吃上8颗,却还能行动自如。
“习惯就好。”对付那些令他们触耳惊心的住院经过,我的云淡风情让菜包讶异。
菜包眼中的我,永远把自己保持干干净净的。长到过腕过踝的衣物是我的特色。菜包永远记得,我一见看到他的机车回家,会自动地把冷气温度调低,从冰箱拿出冷饮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无论他进来与否,始终如一。我有很严重的失眠情况,所以他几乎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聊天。菜包喜欢待在一楼,因为我在,菜包就不需要再看到神鱼那张嫌弃他的脸,他也不会再产生割爱的心痛。
饿了,菜包会带着食材来找我,除了专属恒峰的广东粥吃不到外,我都会义务地为他烹煮可口的料理。我自己吃得少又简单,常常是苏打饼干和水,青菜配白粥。菜包没忘记,我总说:“他不在,所以食不知味。”
菜包试图改变我,但总是徒劳,我的执念太深,爱的太重。
一年除夕,菜包满心欢喜地打开神鱼的贺年卡,里面写着分手的单方通知。神鱼在命友会里,终于找到了外型美、体格佳、家世好的男人,他是中原大学建筑研究所的学生,姓吕名典宏。
是名符其实的中原一点红。于是菜包爱在失格中。
神鱼说菜包不坏,当朋友很好。神鱼说喜欢菜包,但不含爱的添加物。神鱼不想搬也希望他们还能住一起。未眠的除夕夜,崭新的年初一,菜包守住了岁,失去他爱的女人。
“你爱的是鱼不是我。”年初二,在菜包向我告白后,他遭受到自己史上最悲惨的命运,连续两年失恋,相隔不到3天。“不接受胖子?”菜包问。
“还在海底的人别轻易靠近陆地。”我说。这是说他,也是说自己。
菜包似乎看见一片湛蓝大海,他站在海底,神鱼徜徉而去。菜包没法说话来叫住神鱼,因为鱼语太繁复难以解读。菜包知道有一天,他会安全的回到陆地,找个沙滩把自己晾干,洗个热水澡,他就会忘了大海和神鱼,但他会永远怀念她。
“我的追求失败了?”菜包问。“你来过台北吗?”我体贴地帮菜包搭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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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菜包问。“你回到蒸笼里,我继续在田间跳跃。”这是我给我们的建议。菜包还是菜包,大白蛙还是大白蛙。
“我爱上晴雅了。”节成突然call菜包饮茶,服务生刚把沏好的菊花普洱送上,他连萝葡糕都还没来得及吃,节成劈头就来这一句话,吓得菜包抛下了筷子,热茶都险险打翻。
“你是小明星玩腻了,想找个人消遣开玩笑是吧!”跟节成住了4年之久,节成对女人的骨感品味,菜包再清楚不过。“别人也就罢,别动晴雅。”在我为菜包保留情面,没将他的糗事公诸于世。菜包对我是充满愧疚与怜惜,更有一种接近于兄妹的情谊。
“我是真心的。”“是啊!真心跟变心都是同一颗心。”
“没有人可以能保证永不变心。”“我承认,但别在胖子身上实验。我们比你们想像中的轻,承受不起。”
节成的心被我煮给他爷爷的一碗粥温暖了。看护道出真相,“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不过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吗?”曼予的故作无辜状,让节成对我倍感歉意。
“相信我,我再见到晴雅就觉得她好美好美。”节成向菜包叙述回木栅时他跟我的相处实况。“我揉了上百次的眼睛,利用镜子确认了上千次,就是找不到她的瑕疵。”节成一脸的苦恼,可见他认真思考的程度。“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菜包脱掉上衣半裸地站在节成跟前。
“你把手放进来,这叫割包。你摸摸,这是肉圆。”菜包拉着节成的右手,置于他的左胸缝隙间,固定。再将节成的左手放在他隆起的肚子上,规律绕圈。
“晴雅可是有100公斤重喔!我有的肯定她都有。”菜包对节成说。节成已经默不吭声,表情满是挫败。
“不要因一时的意乱情迷,换来晴雅擦不掉的羞辱。你吃好穿好,抱你的温香软玉去。”话很重,但是菜包坚持这样对大家都好。
“人家爱谁干你什么事!爱情有什么道理。”神鱼打电话来替节成鸣冤。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第二个我。”菜包的回答,换来几十秒的无语。电话被神鱼强制中断,然后又响起,“对不起。”神鱼说。
“听很多,烦透了。”菜包说。他们达成分手后的首次共识。
“我们都得更诚实点。”
“老板,两个割包一个肉圆内用。”两个星期后,节成天天跑到菜包家,开口就是要他“脱”,然后跑来搂着菜包。当作玩具般,节成的左右手反覆在菜包胸口跟肚子搓揉。
“变态。”这不是骂,其实菜包早被节成感动的胡说八道了。“原来爱情真的没有定律。”菜包当然了解节成的用心,不过菜包还是无法忍受节成要找他做接吻试验,“亲爱的来,哥哥亲一下!”甩节成两巴掌后,菜包同意将节成列入观察,等到通过他跟神鱼的测试后,他们不但不阻止,还会大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