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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成的西装是在来来饭店旁边的西服店量身定做,他重视剪裁合身而不论品牌。从我开始帮他烫衬衫后,他就不再跑干洗店。即使是我忘了或是手边有事要忙,他抓着皱衬衫打上了领带,也不刻意拿外套修饰遮掩,照常开会,参加餐叙。害我常得带着熨斗,到他的办公室替他补熨。节成总是半裸着然后挂着领带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搔首弄姿,也不想想自己多大的岁数和那一身毕露、毫无身材可言的肋骨。

  “怎么不说下去?”医生看到我停止继续图解节成时,轻声地问我。“我连他的一个笑容都想不出来。”两脚合拢双手把膝的我,惭愧的抬不起头来。

  医生和我都知道这个“他”是谁。“不能忘记过去,不相信明天,但至少要牢记今天。”好老套的对白。”“我没在进行治疗,这是我对朋友的不忍。”

  在26岁时,女人背着医生偷偷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学画,终有一天她的墙壁上会有张憨憨的笑脸,

  画满永远不变的他。

  菜包终于如愿进了新闻部,神鱼在我研二下学期跟一点红先生订了婚。“好了,事已至此,鱼被关进缸里,放弃吧!泡在水中的包子会烂的。”节成敲着菜包的胸口,在订婚喜宴后,士林Fisher咖啡店内。“你包多少?”依照那晚菜包疯狂吃喝的数量,节成好奇的问着。

  “600。”菜包哼一声。把最后半个黑胡椒午肉可颂塞到嘴里。

  “这种价钱亏你还讲的出口。”等你挂了我也包600。晴雅你放心,你保证有2200以上。”把中指缩回,菜包脸色和悦地说。

  “啊!菸没带回来,一条耶!”菜包把提袋装的资料、笔记本倒满一桌,不死心拉开所有的拉链找着。“香菸?一条?”始终陪他安静坐着吃喜宴的我,都不禁心生疑窦,“他什么时候出手拿的?”我暗自纳闷着。



  “难得有人用红色大卫杜夫招待宾客,真可惜。”再放回桌上的杂物时,菜包已经是一件一件用力的往包包里丢了,那怕是那台他刚买的宝贝彩色PDA,也逃不过乒乒乓乓地撞击。

  “等等去唱歌吧!”菜包话没说完,手一放,砰然巨响,包包被整个摔到地上。“下次还有机会的,乖。”节成拿起了帐单,我则从地上捡起了菜包的袋子,背在自己身上,“走,唱歌去。”菜包站了起来,低着头跟在我们身后。

  “怎么了?”穿着唐装,身材魁梧,前额刺的光秃,后脑杓绑着及腰的粗大马辫,蹲在收银机旁的男子,突然耸立在我们面前,接过节成手中的帐单,对着后方的菜包问话。

  “失恋?新郎不是你?女朋友是同性恋?她死了?还是不想说?”不友善的态度,唐突的问题,我好怕会引起纠纷,拉了拉菜包的手,就想要赶快离开。

  “新郎不是我啦!”菜包会回话,大出我们的预料之外。“抱歉喔!是新郎不是他。”那男人对着咖啡店内大叫,零星的几桌客人纷纷发出“噢!没中。”的惋惜声。

  “欢迎光临,请慢走。”那男人走出柜台亲自帮我们推开木门,腰弯的超过90度以上,以最恭敬的姿态准备送走我们。“钱?”节成握着千元大钞不知所措。“你们今天是一人同行全部免费。”为什么?“本店规矩,凡失恋者来本店消费,免费。新郎不是你,该桌免费。情人是同性恋,全场免费。情人死了,全场免费,该桌还能获得今日特制蛋糕一个。”男人逐一解释着,我们三个傻在原地聆听。我还360度的转了一圈,把这家平凡无奇的咖啡店好好地再多看一眼。“那,不说呢?”当我们走出门口,在木门关闭前,我好奇地问了一句。“那就没事。”男人露出两颗超大洁白门牙诈笑着,直到门完全关起。

  “还唱歌吗?”节成递一根烟给菜包,捂着手帮他点燃后问着。“不唱了,回家睡觉去。”坐上计程车,随便挥个手,菜包消失在台北的车阵之中。那晚我们连一滴酒也没喝,节成却觉得天旋地转。“为什么?”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那一天你要是嫁给别人,我不知道会怎样?”“带几百人来这喝咖啡啊!”那天我才发现,对你不爱的人幽默,真是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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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三所上办了一个为期数天的工业管理学术研讨会,因为国家单位(中研院、工研院)、新竹科学园区、各大企业都投入和赞助,校方相当重视,特别希望所上的教授都能参与。我的指导教授虽然兴趣缺缺,但碍于校方关切,不得已就抓了我的论文参加,还把我列为共同发表人。虽然我再三推辞,但教授的坚持,又知道他校也会有博硕士学生参加,以及节成和姨丈的鼓励下,我同意了。

  “这是你的大日子,我一定会到。”6年多的相处,早摸清节成的脾气,所以只要他答应不要“率众生事”(找太多人来捧场,做鼓掌部队),跟搬来花山花海,我也就由着他。

  我是第二天下午的第二场,到会场才翻开议程的我,马上被一个熟悉的名字吸引住。台大机械所博士班“游火添”。会是“火”吗?这跟“火”同名的人就接在我之后发表。“有那么巧吗?”我暗自问着自己。开始心神不宁地跑进跑出,聚精会神地望着会场的每一个人。“火一定有恒峰的消息。”有了这样的确信,我更是焦急地找寻着他的踪影。

  其实8年多不见,我无法担保自己能认出他。抱着也许他没变,他会主动发现我的心态,站在出入口苦等,结果却是落空。

  “我在台上时,或是等他上台,下台就知道啦。”这样的想法出现让我又高兴起来。不知所以的节成,茫然地跟着我的哀喜不停地转换心情。

  “是‘火’没错。”直到开场前几分钟,他才匆匆地从门外赶来。整齐的中分头,西装革履,金框眼镜,浑身浓厚的书卷气,很难联想他是恒峰口中的打架高手,当初总是红着血丝的凶狠眼神,如今却燃着谦良的温火。说他从前满口脏话,恐怕还会被指责公然造谣毁坏名誉。我肯定是他,就凭当他看见坐在台下的我,那与8年前相同充满怨愤的一眼。

  再烂的报告顶多只能使我的记忆模糊,但是“火”的论文却是达到毫无印象的地步。因为我心有严重的旁骛。评论者话方止,不等主持人总结,“火”就起身往会场外走。我借故上洗手间,丢下节成一路追着“火”的背影跑去。

  “火添,我是晴雅,你等等我。”他并没有减缓速度,头也不回地走过大门口警卫室,不理会交通号志,快步穿越车阵,来到对街236的候车处,继续往超市方向走去。不管我冲着他喊叫多少次有多大声,他连一次也没回头。所幸等车的人龙和一个好心的同学帮我争取了一点时间。

  “先生,后面有个小姐在叫你。”看到我气吁连连的追赶在后,一个戴眼镜不知名的同学,一侧身,人和他背着的吉他袋,像一面砖墙堵住了“火”的动线,也让我及时赶上。“有事吗?”眼见避无可避,火转过身来直接面对我,不耐烦的口吻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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