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找到妳了!」
一个熟悉的磁性嗓音,宛如自天而降的天籁,她发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眼前出现涂玺夫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好像茫茫大海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她的方向。
「涂玺夫,你--你怎么会找到我?」徐冬青的喉咙发紧,激动得想扑进那片让人感到温暖与安心的胸膛,却硬是强忍住。
「大老远就听见妳在喊救命,怎么可能找不到?」此时此刻,这种平时一定会令她火冒三丈的戏谑,却让她觉得感动得想哭。
「回去吧!」
突然间,一只温暖的大掌稳稳握住她,将她冰凉的小手妥贴包进掌心。透过指结、掌心的温度,她同样冰冷的身体也莫名暖和起来。
她该挣脱他,拒绝他的温柔攻势,跟他保持距离的,但那种被他安全包围保护的感觉,让她舍不得抽手。
她就像慵懒午睡的猫不舍离开温暖的阳光一样,只好说服自己,她是怕自己再次迷了路。
徐冬青默默跟着他的脚步,满心复杂的情绪,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暖呼呼,像是一路熨进心底。
不经意一抬头,突然间黑暗中冒出好几把鬼火!
「有鬼啊!」
她尖叫一声,整个人跳到涂玺夫身上,活像只无尾熊紧巴着他精壮的身躯,死都不肯放手。
「那不是鬼火。」涂玺夫啼笑皆非,没想到她的常识比幼稚园的孩子还糟糕。
「不是鬼火那是什么?」她依然恐惧地拚命吞着口水。
俗话说:恶人没胆。这句话验证在徐冬青身上有九成的可信度。
「那是磷火。」
许久,这两个字才终于穿透重重迷雾,到达她的脑子里。
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她涨红着脸蛋赶紧松手,手忙脚乱从他身上跳下来,目光几乎不敢看他。
看着她低垂的小脸蛋,涂玺夫无法想象刚刚在这片山林里四处寻找她时,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竟让他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想到她迷失在黑暗中,可能会受伤、可能会害怕、甚至可能会遭遇危险,从此消失在这片山林里--他恐惧得心脏几乎剧烈搅扭起来。
原来,他对她的在乎,早已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那种隐约却又暧昧的情愫,在这一刻慢慢清晰。但他却缺乏勇气承认,骄傲的自尊更让他不愿正视这个可能的事实!
脑子里一片混乱,涂玺夫突然不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道该用哪种态度轻松以对--
他的沉默让徐冬青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月光下,他如子夜般漆黑的发泛开一圈光晕,映着月色的俊美脸孔如幻似真,幽深的眸正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天啊,这样的情况太不对劲了!
一轮月亮,把原本该剑拔弩张的气氛,弄得旖旎暧昧,活像偶像剧里的恋爱场景。
平时粗手粗脚的徐冬青,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手脚要怎么摆都不对。
借着月光,他瞥见她惊魂未定的脸庞,身上、发上还沾着草层,看起来狼狈得要命,但他竟然只想吻她--
「怎--怎么了?」此刻她的神经脆弱得像快绷断的弦,再也禁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但愿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涂玺夫在心底幽深叹息。
「我--我们又迷路了吗?」看他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复杂交错,她开始担心起来。
是,他迷失了,迷失在那种厘不清的情绪里。涂玺夫及时转身,掩饰眼底那抹情愫与挣扎。
「我们回去吧!」
低沉的声音宛如叹息,悠悠远远地在黑暗的山林中飘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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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
一群老师开开心心的顶着大太阳在翠峰湖畔欣赏美景,只有徐冬青选择待在树荫下躲避毒辣的阳光。
紫外线是美容大敌,为了维护一身幼绵绵、白泡泡的白皙肌肤,她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为什么不去玩?」
徐冬青极力想摆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就好像缠人的苍蝇一样,但她心里明白,他不是苍蝇。她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起码,他昨晚救了她,她却怎么也拉不下脸道谢。
「昨晚没睡饱,不想玩。」她闷闷地说道,却不知道自己郁闷是为哪桩。
「听说有些女人是见光死,没想到妳也是其中之一。」隔了一夜,他嘴巴恢复往日毒辣。
「我只是不想晒太阳,白不白、黑不黑的皮肤丑死了。」她也冒了火,故意对他健康的古铜色皮肤做出嫌恶的表情。
「多少女人爱死它们。」他不为所动的面露骄傲。
有多少女人?突然间,徐冬青竟有股想问的冲动。
尤其是一想到涂玺夫那个美如天仙的女朋友,她拥有特权能将它们欣赏个够,徐冬青的胃里妥然冒起酸水。
是的,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忽略,他有个美丽、优雅,全身上下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女朋友,而且他们还很快就要结婚!
「你是脸皮厚到太阳也照不穿。」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愤怒,还是伤心的成分居多。
徐冬青为了表示自己不在乎,也不是见光死,她故意拿掉足足有她脸蛋两倍大的帽子接受太阳洗礼,还不忘这样安慰自己,多晒太阳可以增加维他命D。
徐冬青昨晚胡思乱想一整夜,而且加上跟她同房的女老师足以掀掉屋顶的打呼声,更让她不得安眠,她此刻脑子昏沉沉的,皮肤也好像被火灼烧一样痛。
但是在身后那双幽黯黑眸的注视下,她拒绝认输,表现出软弱。
随着阳光热度加剧,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不但脑子晕得厉害,连胃都开始作怪翻涌着。
她强迫自己专心欣赏美丽的湖光山色,但两腿却微微颤抖几乎支撑不住,眼中的清澈湖水开始扭曲变形--
恍惚中,她只听到几声吵死人的惊声尖叫,随即她在落地前被一双强壮的手臂给牢牢接住。
那是他--意识不清中,她闻到那股熟悉又令人心跳加速的气息,竟安心地闭上了眼。
「冬粉,醒醒--」
有人在轻拍她的脸颊,额头上还有冰凉的舒服触感。
她蠕动了一下,脸颊像是有意识似的主动找寻那片温暖,然后舒适满足的轻叹了一口气。
等等--冬粉?
她遽然张开眼,那张英俊的魔鬼脸孔就在她的正上方。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跳起来,紧张四下张望着,发现她正躺在他的房间里。
「妳昏倒了。」他的目光带着担忧,那种专注的眼神让她心跳加速。
「都是你害的。」她气愤难平,要不是他故意激她,她才不会一连两天都如此倒楣。
看着她鼻子上晒伤的红印,他心头纠结,竟然说出一辈子都不曾说过的话。
「对不起。」
「啊?」这家伙跟她道歉?
她左张右望,确定她没有听错、他也没有错认对象。
「你干嘛跟我道歉?」她受宠若惊--不,正确一点说,她觉得心惊胆跳。
紧接着,气氛尴尬起来,向来习惯各站悬崖两边,想尽办法咬住对方弱点不放的两人,竟然对这种和平的气氛感到不自在。
喔喔,难道他们真是天生注定好要当死对头的?
突然间,她脑中闪过一个被遗忘的片段。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狐疑颦起眉。
「冬粉。」涂玺夫有个优点,就是诚实。
徐冬青气得满脸通红,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气质美女,竟敢叫她这么滑稽可笑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