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那些三姑六婆的花痴病状,竟然会一样不缺的出现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唾弃起自己的可耻跟可悲。
虽然明知他是故意戏弄她,但她却莫名的为此心思大乱、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唯一的支撑就是他强壮的身躯。
她昏昏沉沉无法置信,生平的第一次初吻,竟然被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以卑劣的手段给抢走。他甚至连问一声、打个招呼的礼貌都没有。
就在徐冬青努力想找回意识之际,屠夫总算抽开身,脸上挂着很欠扁的得意表情。
但她没有力气扁人,整个人瘫软得活像一坨刚被揉过的麻糬,气息不稳活像肺痨气喘发作。
涂玺夫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嫣红的脸蛋、迷蒙潋滥的眸光。他压抑住想再一次将她卷进怀里,再狠狠地吻个够的冲动。但身下的紧绷却提醒他,他的冲动还不止一个。
虽然这个吻让他冷静的情绪有些失控,但看着她恍惚的神情,却让屠夫有种痛快的感觉,终于报了八年前被下药、剃胡子的仇。
凭着他的直觉,他很肯定刚刚那个生涩僵硬,却甜美得让人意犹未尽的吻--还是她的初吻。
涂玺夫一想到这片柔软无比、甜美得像世界上浓度最纯的蜂蜜似的唇瓣,他是第一位堂而皇之品尝的人,他就有种莫名的得意跟满足。
「怎么样?初吻的滋味如何?」
被一语道破深藏在内心的秘密,恍神中的人儿登时立刻惊醒过来,发现恶棍正在她前头扯着无赖似的贼笑。
「你好恶劣。」她又羞又恼骂道,悄悄为自己小心保存二十四年的初吻哀悼。
这么美好的第一次,竟然是断送在这个家伙手上。徐冬青越想越愤慨,从今以后决定替他改名叫:初吻屠夫。
「彼此、彼此。」
涂玺夫咧开嘴,扬起一抹魔鬼般迷人却致命的微笑。
第七章
夜深人静,几盏艺术路灯照亮小径。
环境幽美、草木扶疏的校园,在晚上比阴森的夜总会好不了多少。
徐冬青捧着一大迭的学生作业,肚子又饿又累,边走边骂自己干嘛自找罪受,去帮一群小恶魔补习,还没有拿一毛钱。
这些不知感恩的兔崽子一个比一个有钱,却从来没有拿东西孝敬过她,她真不知道自己的热心到底是为哪桩。
刚在别班上完第八堂课,她又赶着回到恶魔班,替他们加强课后辅导。别说是晚饭了,她连水都没有时间喝。
突然间,徐冬青觉得自己的人生好悲惨,没有一双坚强的臂膀可以倚靠,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
连晚饭都是有一餐没一餐,只能日复一日跟一群小恶魔缠斗。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在一个月内快速瘦了三公斤,原本不甚满意的鸵鸟蛋脸变成了鹅蛋脸。
徐冬青低头哀怨地一边叹气,一边快速的走回教室,突然一个半路窜出的庞大身影让她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往后踉跄几步、跌得四脚朝天。
书本散落一地,她姿势不雅的呈现大字型,裙下风光一览无遗,幸好现在天色够暗,让她可爱的卡通图案底裤没被看光。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不怕坏人吗?」屠夫依然以一副坏胚子德行现身,让人恨得牙痒痒。
「还有谁比你坏?」她前恨末消。但想起几天前被他夺去的初吻,徐冬青不自觉地嘴唇发烫。
「多谢恭维。」他厚脸皮的咧开两排白牙,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十二月的天气有点冷,但站在他身旁,她却觉得浑身毛细孔冒着热气,好像感受到他的魅力召唤。
魅力?她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怀疑自己因为压力过大,出现了妄想症。
「妳又在玩什么花样?」屠夫不客气地质问。
黑暗中,两对灼然目光,比头顶上莹白的月还要光亮。
「什么玩什么花样?我累得要死,没心情跟你玩猜灯谜。」再说,元宵节早已经过很久了。
涂玺夫承认,他的确每天都在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知道她除了例行的罚学生写精神口号、跑操场、替她打杂……训练学生任劳任怨的美德外,当然还包括她每天晚上留下来替学生补习。
他太了解徐冬青,这个女煞星作事情不会没有目的,一定正打着什么鬼主意。
屠夫实在按捺不住,非得问个水落石出,他长脚一跨,轻松追上徐冬青径自离去的背影。
「妳要干嘛?」他像个跟屁虫似的,在后头亦步亦趋。
「回、家!」徐冬青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随时有火山爆发的可能。「你又是要干嘛?」
「想看看妳住的环境。」他一派轻松,好像这种厚脸皮的要求有多理所当然。「身为董事长,我有义务关心老师们的日常生活。」
「你什么时候从董事长变舍监了?」她讥笑道。
「我今晚正好没有约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屠夫的语气一副自己好像很抢手的样子。
提起约会这两个字?徐冬青突然想起那个声音温柔到不行,美得活像集全世界整型医师的巧手才能创造出来的完美女人。
几天前,徐冬青不小心在屠夫的办公室撞见一名美丽无比、气质高雅的女人,自认还算是美女的她,也只能心服口服地承认,那种美是跟她天差地远的境界。
明明该识相的立刻闪人,偏偏她就是很不甘心的赖着不走,看两人眼波交流、动作亲密,她嫉妒得恨不得把几乎黏在一起的两人扯开。
没错,她嫉妒这个可恶的家伙可以呼风唤雨、坐拥钞票美女,而她就只能可怜兮兮的听他使唤,当他的跑腿?
她忿忿不平地咬牙切齿,但自尊不容许她泄露出自艾自怜的一面。徐冬青决定跟他对抗到底,反正自古男人跟女人的战争就不曾中止过。
「什么时候结婚啊?」徐冬青这句话消遣的意味大于关心。
「快了。」屠夫神情愉快道。
不知道为什么,徐冬青因为饥饿过度的胃突然涌出大量的胃酸,开始侵蚀她的胃壁,酸意全渗进每个毛细孔,连她自己都闻得到酸味。
「我要回去了。」徐冬青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她捧住随时有可能被腐蚀穿孔的胃,扭头往校门外走,理都不想理他。
徐冬青租赁的小套房离学校步行只须两分钟,六层楼高的二十年老公寓,没有现代化的电梯,一切都得靠双腿来燃烧脂肪。
她脑子里正盘算着要怎么打发这个不速之客,公寓大门已经在前头。
她臭着脸站在公寓传统红色大门前,准备跟他摊牌。
「怎么,不敢请我上去?莫非是生活习惯太差,怕我发现妳住在猪窝里?」
他的毒舌让人恨得牙痒痒。
「欢迎上来,让我招待你喝杯消毒水,弄干净你毒辣的舌头。」
徐冬青笑靥如花,决定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跟他杠到底。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徐冬青拿出十足的战斗力,转身打开大门、爬上阴暗的楼梯,开始幸灾乐祸他肯定会被阴暗低矮的楼梯间撞得满头包。
果不其然,背后突然传来碰的一声,他闷哼一声,十足震撼力像是非洲象撞上十年巨树。
一回头,只见屠夫高大的身躯局限在狭小阴暗的楼梯间,看起来十分的格格不入而且狼狈,他的头顶甚至还卡着一团蜘蛛网。
徐冬青还真想感谢他,帮整栋公寓住户清理天花板的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