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一马所以我请她们带我来,如果造成一马的困扰,对不起。”花月省略了敬语说道。
“没有的事,你……别说什么对不起,我只是很讶异你会到山上来。”不知所措的一马坦言道。
“一马刚刚在想什么啊?”花月点点头问。
“没什么。”一马微笑。
“相川家的房子很漂亮。”花月称赞。
“漂亮归漂亮,就是太远离尘嚣,日常起居不会太方便。”一马回应。
“唔!”花月的手又不自觉地纹起系带。
尴尬和烟雾散布在两人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两个人只好大眼瞪小眼地站着。
“别扯了,好好的系带都被你扯到打了结了。”一马打破沉默。
他伸手拉过花月的纤手收在自己的掌里,不意外地发现花月的手真是很小巧可爱,粗得跟万年红桧一样的神经压根儿没发现自己的举动是在唐突别人。
怎么可以随便就牵手?见第二次面就牵手会不会太随便?
花月很想提醒一下一马,可是看一马的样子,牵手牵得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自然,若是要一马将手放开是不是不太好?
双手被包容在温暖的掌中,被冒犯了的花月雪白的脸快速地飞红,浅紫色的唇微微地颤动像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来。
“你的手好冷,山上的气温比平地低,你有带保暖的衣物来吗?”一马搓动双手企图为小手的主人带来一丝暖意。
“我没有带。”花月很小声地说。
“没带?你跟我来。”
一马拉了花月,弯身拾起装牛奶的马克杯往自己的房间走。
“要去哪里?”被拉着走的花月问。
“去温暖的地方。”一马也不回头地说。
进了卧室,一马放开花月,将马克杯顺手摆在矮桌上迅速地关了窗开了暖气,暖气系统是一马独排众议强行装设的。山上的气温偏寒,为了保暖只靠暖桌确实是不够的,因此一马特地请了人来将老家改造一番,保持老家古朴的外观而配备先进的科技。
“我有毛衣,你一定穿得下。”一马开了衣柜取下一件棕色的轻暖毛衣。
“我不冷。”花月轻喊。
“你手太冰了,不穿万一着凉怎么办?”一马将毛衣递出。
“我……我我……不会着凉的。”花月将手收在背后,摆明了“我不要穿”的意思。
花月知道自己的衣饰都是经“处理”过的,平常人使用的东西对他而言是无法使用的,就算用体内的阳气撑着也撑不久,花月怕一马对他有恐惧,很直接的先拒绝了一马的好意。
“穿上。”一马不容拒绝地将毛衣丢给花月,然后惊讶地看着毛衣就这么……穿过伸出双臂的花月身体……划了一个美丽的曲线后掉在地板上。
不是吧?刚刚毛衣穿过……穿透……花月的胸口,停都没停,一点都没被卡住地穿过去,是他看错吧!
是毛衣抛太高,所以毛衣越过花月的头……这样才对吧!
认为这绝对是自己眼花的一马朝毛衣走去,不解地拾起毛衣,看向放下手低头不语的花月。
因为身体被穿透而有点不适感的花月沉默地看着来不及收起惊讶的一马,他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可是,他想试试,他想……感受一马的关怀。
看来,他搞砸了,一马一定吓到了。
“我忘了你是鬼,对不起。”一马看着泫然欲泣的花月皱起眉头。
花月是只鬼,鬼和人是不同的。
花月闭起眼睛摇摇头,是他不好,没有早一点告诉一马他的阳气不够,根本没办法长时间保持自己身体与外物间的“触碰”简言之,即使要拿起东西也无法持续五分钟,但是这情况是指接触除了一马以外的东西。
“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呃……我不太会说,就是让你变实体而不穿透,你懂我在说什么吗?”一马抓抓发麻的头发。
谁行行好来告诉他一声吧!
他不是道士,从来没跟鬼在一起生活过,怎么样才能让鬼现行呢?
“你想让我变实体?”花月伸手抹去让他看不清楚事物但没溢出眼眶的泪。
“我想,我的意思是这样没错。”一马说。
一马伸手拉起花月的小手,贴上自己的胸口,他怎么想都不明白。
“你看,你是存在的,我摸得到你,我握着你的手贴在我的心口上,这是真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那件毛衣……喂!这样子穿过去,你痛吗?”一马向花月求证。
“我不会痛,只是不喜欢这种感觉。”花月摇头摇落了一串泪。
从来没有人问花月被东西穿透会不会痛,因为他是鬼。
被穿透的感觉就像手碰到什么黏黏的东西一样怪异,花月从来就不喜欢也不习惯。
可是,避得再小心总有一不小心别人用东西穿透的时候。
知道内情的人自然不会挑战花月的忍耐度,因为她们知道鬼眷都是如此;无法看见他,那些人都不以为意,全都当他会被穿透这种事是理所当然。
惟独一马,一马关心着他,只有一马问他:“会不会痛?”
“不哭好不好?你告诉我办法,我来帮你解决,总会有办法的。”一马伸手抚去花月脸上的泪,摸摸花月的头。
“我的阳气不足,若是足了就会保持实体状态,东西就穿不过去了。”
阴鬼的阳气本来就比较少,何况最近已经有渐渐不足的感觉,虽然只要补充就可以回复,就算不补充也无妨,但是总归还是要有点阳气在身上,不然无法现行就算了,一照到阳光还会灼伤这是很伤脑筋的。
“阳气不足?你有带来补充吗?”一马表情很认真地问。
“带……带来补充?”花月楞了楞。
阳气可以带在身边补充吗?好像……没听说可以这样做。
噫噫噫!——一马发现自己说了句相当笨的话。
花月掩起嘴偷偷地笑了,一马他……一马他的表情好好笑喔!
“阳气不能随身携带这我当然知道,咳!我只是想逗你开心,你开心了吧!谢谢捧场,请下次再继续惠顾。”一马朝笑得更大声的花月行了个礼说。
一马虽然强作愉快状,没想到烧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你真是个好人。”花月赞叹。
“是啊!我真是个好好笑的人,不用你提醒我也有自知之明。”一马嘟哝着。
“你想帮我吗?花月将自己的手放进一马的掌中。
“我有办法帮你吗?如果我帮得上忙你就直说。别客气。”握了握柔软的手,一马很认真地说。
“你真的愿意?”花月小心地确认。
一般而言,很少人愿意做这种事。
花月不希望一马只是客气地口头上说着而已。人和鬼不一样,人真正的意思有时候会和心里所想的不同,嘴巴说说的是不是虚应故事只有说的人知道。
虽然喜欢一马却不是十分了解他,花月不很肯定一马说的是真心话或是礼貌上的话。
一马牵了花月到矮桌边,踢来两个软质方型棉质坐垫,伸手示意花月坐下。
花月缩回手,撩起衣摆,十分有礼地端坐,看见花月简直像活生生的礼仪教材,一马翻了白眼大刺刺地落坐在花月身边。
发现自己的生物距离范围被入侵,花月有些不安,偷偷地挪了一下,拉开了五公分。
“这样问好了,你要我帮你的事会不会让任何人失去生命?”
一马看到花月的小动作,不以为意地也跟着动了动,不但移近了六公分还悄悄地捉住花月放在自己腿上安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