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不确定是自己与花月在一起厮混久了或者是本身隐藏的见鬼能力被激发,他清楚地望见自己的店里有两团白白的鬼东西正在玩你追我飘的游戏。
“你们玩够了没?”一马双手环胸朝着白影子们慢慢地说道。
“老大,他在跟我们说话吗?”被追的那团影子停下来问。
“笨!他才看不到,八成是来吓唬我们的,他和我们之前遇到的傻蛋是一样的啦!”
在后头追逐的那团影子回话说。
“你们两个,在我店里追来追去很好玩是吗?”一马沉下声。
“咦!老大,我觉得不大一样,他好像看得见。”被追的那团影子又停下来。
“骗鬼的啦!他怎么可能看得见?大人都看不见了,一个傻蛋怎么可能看得见?”在后头追逐的那团影子叉起腰说。
店外的法师闻声立即八诵经声越念越雄壮威武。然后,那位站在中间看起来目光不正中年法师举着法杖进店说:“鬼气!施主的店里有鬼。”
一马看了说话的法师一眼,顿生一些莫名其妙的厌恶感,明明就一身阴气还装什么凛然,古古怪怪。
“阁下不信?贵店里少说有十只鬼,若阁下愿意奉纳,吾等定会助一臂之力。”法师劝道。
经济不景气,连法师都光明正大地当起抢匪来了,一马直想叹气。
“十只吗?”随意将自己的店看过一次,一马确定自己只瞧见眼前两只在半空中笑到不断翻滚的鬼。
“这十只下等畜生扰人已久,吾等一直追捕这群恶鬼,阁下也不希望被恶鬼缠身吧!”
法师冷哼。
“是吗?”一马瞪着笑得更大声的两只鬼。
这事若不叫“圈套”必叫气焰阱气骗财的人不少。喜欢花钱消灾的人也多,真是一团乱!树大招风,想不用花一分力气就得到好处的人可多着,驯养一两只下级的小鬼在身边并不是难事,只要有高人指导或是天生有慧根就可以办得到,可是世风日下,敢用自己养的小鬼出来骗吃骗喝的人仍是存在。
“只有两只吧!”
清脆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这个声音就算装得再怎么怪声怪调一马都认得出来,该被打屁股的花月,鬼堂家的人真是太宠这家伙了。
“我不是要你乖乖休息吗?”一马的目光相当不善良。
“我的一马需要我,我是为了我喜欢的一马来的,你不可以骂我。”现着行的花月踩过一地碎物到一马面前站定。
叹着气的一马伸手将花月揽进怀里,顺手抓乱花月绸子般的头发。
“这两只鬼是你养的吧!堂堂一个法师还做这种勾当,你不觉得大神会惩罚你吗?”
花月细声细气地边偎近一马边对法师说。
脸上青红交加的法师怒气冲天地对眼前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白衣和服美人说:“吾等不做亏心事,阁下不体恤吾等好意必会因恶鬼缠身而遭害。”
花月瞧瞧法师,再瞧瞧自从他塌进店里就乖乖缩成一团的两只鬼,会遭害吗?
“一马,他是不是看不见啊?”花月窃笑问。
“我倒觉得他算术不好,明明只有两只,他却硬说是十只。”一马懒懒地亲亲花月的额头。
惨!出师不利踢到铁板,被掀了底牌的法师恼羞成怒闷声不响地转头往外走。
“啊拉!一马。他不但忘了把这两只鬼带走还忘了赔钱呢!”花月说得又清楚又洪亮。
灰溜溜的弟子们一听纷纷与主谋划清界线,个个怒目相向,仿佛被骗了很久的感觉。
“哼!就让不知好歹的汝等见识吾辈弘法!”法师恶狠狠地回头施起符咒,舞着手中的法杖。
花月听着法师念咒,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咒语不但断断续续还有自己乱拼的字加进去,别说驱鬼了,连人都驱不了。
差点笑出来的花月正想再次揭发这位穿起法衣就以为自己是大法师的恶棍所做的蠢事,突然看见店内的两只小鬼仿佛十分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觉得不对劲所以靠紧一马的花月竖起耳朵,他听到法师的胡言乱语之中还有另一个声音。
“不好!是杀鬼符!”不顾寻找声音的来源,花月低喊一声并且挣脱一马的怀抱,往两只还缩在一起的鬼奔去。
“菽!”那施咒声终止在加上重音的“菽”字上。
一马虽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不自觉地依本能扑向花月,一阵突来的烟雾弥漫遮住了大家的视线,也吓了一跳的法师趁乱逃之夭夭,在一马身下的花月就像跌到在沙石地上一样全身擦伤伤痕处处,两只鬼亦不见踪影。
“花月,你怎么了?”一马脱下外套将小脸皱成一团的花月包住。
湿泠的触感盈满一马的手掌,一马发现花月身上不该出现的无色液体,冷冷的粘稠感有如血液……鬼怎么会受伤?
融化似的感觉让一马慌张起来,他七手八脚地包住花月却止不住花月身上不断流失的生命气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花月竟会因为无形的咒语而受到伤害,第一次见到鬼受伤,一马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到花月渐渐失去行影,一马连忙俯身吻住花月。
“一……马……好痛……可恶?……有阴阳师……要通知……啊啊!叫大家……快逃……痛……”花月叫道。
“不痛了!不痛了!我马上送你回家,忍者点。”一马抱起花月往自己的爱车跑。
一马相信。自己绝对是创下史上最短时间内违规次数及项目最多的记录,不但开车超速、闯红灯、逆向行驶……除了开车袭警,其余能犯的全犯光了。
一见到自家少主直着出去却横着回来,鬼堂家的所有眷族全数动员起来,他们以最敏捷的速度将几乎成了透明影子的花月送进祠堂里,一马原想要跟进去,可是却被拉住。
“少主的伤很重,我们布下了阵,你不能进去,你进去既帮不上忙又会碍事,请到偏厅等待吧!”鬼堂家的护院们拦着一马。
一马强迫自己在偏厅定下心神,可是花月痛苦的样子与声音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去。
白着脸的菊千代端了茶进来,看进一马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虽说少主并不是被一马所伤,但是少主那一身莫名其妙的重伤怎么看都与眼前这个男人脱离不了关系。
“花月现在如何?”一马见到菊千代马上着急地问。
“还不知道,但是少主确实伤得很重。”菊千代摇头。
“告诉我,我能帮得上什么忙?我不想在这里苦苦等待。”一马的心揪成一团。
“活人进复苏之阵会让里面阴气畏惧,而少爷你又是阳气最重的人,所以对不起,不能放你进去。我有问题是关于少主受伤的事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菊千代咬咬唇说。
“请问吧!若我知道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一马垂下眼。
“少主的鬼力比一般鬼还强,何况又补足了足够的阳气,按理说不该会受这样的伤,少主受伤当时你在不是吗?为什么还让少主受伤?”菊千代质问。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如何发生的。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和一个法师、两只小鬼,可是他念咒时花月并没有……啊啊!阴阳师……对了!就是阴阳师,花月要我通知你们有阴阳师要你们快逃。”一马对菊千代说。
“阴阳师?”菊千代脸色大变。
她匆匆忙忙的转头就走,不顾礼节的慌乱摸样让一马更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