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第,费比的父亲只是有些哀伤。
“我……无法原谅……我永永远远也不会原谅他……永远……永远我都不要再见到他……”
“这不是费比尔斯的错,莫第。但是也不是你的……”费比的父亲说着。
“可是,它就是发生了……这么突然……冰层裂开了,我沉进了河里,我的世界变了颜色……所有一切都变了……我甚至……你看……我的眼泪!我发过誓不哭的!可是它们一直不听我的哀求,我必须笑的时候笑不出来了,我必须说话的时候我的喉头会不由自主地颤抖。所有的一切都不对了……”
“我的孩子……”费比的父亲走上前,拥抱着莫第。
“即使我变成这样,我还是你的孩子吗……”莫第哽咽着。
“是的……是的……我可怜的孩子……”
“告诉我,这是我的错觉……”
“没有人能解答,孩子……没有人……只能一靠你自己去想……对不起,只有你一个人能决定……”
“我不想再见到费比尔斯……”
“好……随你怎么做……随你……”
“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抱歉,对你的父亲不用说抱歉……”
“父亲……”
“对,我是你的父亲,再喊我一次……”
“父亲……父亲……”抱着费比的父亲,莫第不断不断低声喊着。
“不要以你的眼泪为耻,要以它为荣。是它让你发现了自己的心,即使它是难堪的、不敢相信的……没有经过眼泪的洗礼,你要如何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是的……是的……”
“莫第葛兰尼,你是我的儿子,你也有任性的权利。想要怎么做就去做吧,虽然我可能会装做没看见,不过我会支持你。”
“……即使是我将伤害到费比?”
“……是的……即使是这样……”
莫第的脚步声经过了房前,费比注意到了,他抓紧了自己的棉被,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门。
然而,莫第就只有走过,就连一些停留都没有。
费比紧抓着的手松开了,坐在床上,绝望地睁着眼睛。
什么时候入睡的,他也已经不晓得。只晓得醒来后,一双眼睛红肿得几乎无法睁开。
照顾他的女仆很快地送来了冰毛巾,费比躺在床上敷着眼睛。
闭着眼睛,听觉是更佳地敏锐了。
他躺了一会儿,不晓得时间,只知道很久。
他又听到莫第的脚步声了,而这次,他进来了自己房里!
费比坐了起来,盖着眼睛的毛巾滑落在床上。
他愣愣看着莫第,而莫第则是静静看着他。
他是表哥,然而,却又不像表哥……
莫第没有说话,他让女仆离开了房间,接着走向了费比。
“表哥……对不起,表哥……”费比连忙说着。“我只是怕你生气,对不起……”
莫第还是没有说话,他拾起了还有些冰凉的毛巾,坐在了床边。
“表哥……”
“把眼睛闭起来。”莫第说着,那是一种冰冷的、命令式的口吻。
费比有些害怕,不过他还是闭起了眼睛。
费比颤抖着,不管是身体还是手。
莫第将毛巾蒙住了费比的眼睛,费比有些吓到,他伸手想把它抓下来,阻止自己的是一双强而有力的手。
第一次感觉到两人间力量的悬殊,费比吓得几乎无法呼吸。
僵硬的身体让莫第钳制住,费比有些惊惶。
“不要怕,我不会再做什么了。”
与那可怕力量不一样的,是以前表哥的声音。
费比的颤抖略略好了一些。
“……我决定要去读书了,很远的地方,不用想找我,你绝对找不到。我还会尝试做一些事情……姨丈给我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不管是成是败我都会回来。”
“不要去……”费比哀求着,于是手掌遮住了自己的口。
“我到现在还没有原谅你,费比尔斯。这两年里,如果你打扰了我,我会更恨你。”
费比呜咽着,然而他不能说话。
“……不要来找我……不要……”莫第的声音既低又柔。“也不要开口留我……如果你做得到,我就会原谅你……”
费比继续呜咽着。
遮住费比话语的手已经放了开,费比想把自己眼前的毛巾拿下来,制止他的是同样一双有力的手。
然而,不一样的是,那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后,接下来是柔软而炽烫的唇。
轻轻贴上了自己的唇,费比尔斯忘记了挣扎。
男人的力量以及重量将他压在了身下,费比尔斯的唇应着男人的邀请而张了开,于是侵入的是令人全身为之一颤的舌。
那舌卷吸着自己,费比尔斯只觉得有些恍惚。
手腕被抓得很紧,然而费比尔斯感觉不到痛楚。
只听到狂烈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半是自己的,一半是自己身上的男人的……
我会死去吗……
感觉到雄性的欲望抵着自己,费比尔斯呻吟了一声,然而却没有想要拒绝的念头。
男人的吻离开了,男人的重量也因为移开自己身体而消失了。
男人的手也放开了,然而费比尔斯却是摊倒在床上,脑海是一片的空白。
“怕了吧,费比尔斯……”沾染了欲望,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害怕,就跟我一起祈祷……祈祷这一切只是错觉……”
男人离开了,然而费比尔斯却还是愣愣地躺在床上。
不晓得过了多久,费比尔斯才回过神来。
抬起了虚软的手臂,费比尔斯甚至要花上好长的一段时间才把毛巾解了下来。
重见光明。然而费比尔斯还是呆呆地躺着。他的双腿到现在还在发抖。
最后,是车子的引擎声音才让他回过了神。
车……表哥!
费比尔斯跳了起来。连忙下了床,然而却是脚软得甚至得在地上先爬了两三步才能逐渐站起来。
“等一下!等一下!表哥!”
费比尔斯狂奔下楼,又连忙跑出了大门。然而车子载着莫第,已经开了走。他只能见到莫第沉默的背影。
“等一下!停车!”
费比尔斯追出了大门,在庭院中奔跑着。
“费比尔斯,不要追了!”费比的父亲喊着。
然而,费比尔斯却是一直追出了庭院、追出了门、追到了马路、一直一直追着。
“开快点。”车里的莫第说着。
“可是,少爷他……”司机难过地说着。
“开快点,不然我就要把他打回去。”
“……是的……是的……”司机踩了油门。
眼见再也追不到,费比尔斯跪倒在路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没多久,一辆车来到了费比尔斯身后停了下来。
费比的父亲走下了车。
“爸爸……”费比尔斯抱着父亲要来扶他的手臂,痛哭失声。
“……让他走吧,孩子,现在让他走,他还会回来。如果你留下他,也许反而会毁了他。”
“我不管……我不管!”
“……费比尔斯……不要试图留下风,因为当风吹不动的时候他就失去了这个名字。”
费比看着自己的父亲。
“当他回来的时候,你要变成一个足以让他骄傲的人。”父亲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如果你想要留下他,你就要成为一个让他愿意留下的人。”
“莫第呢?”长相酷似芬蒂娜的女子在莫第的旧家里找着了安东尼,着急地问着。
“他啊,好像还是决定要出国了,现在在机场吧。他也没跟你说?”安东尼睁大了眼睛。
搞什么鬼,她们是他的女朋友耶,为什么要自己替他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