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他们做,莫第葛兰尼要替自己负责。”丽娜的声音很冷漠。
“比起安德尼,你甚至怀疑莫第更多些?”费比的父亲说着。
“如果不是心虚,他为什么不肯说话。”丽娜冷冷说着。“这种无药可救的人,只有电椅跟绞刑台才能拯救他的灵魂。”
闻言口,费比看向自己父亲的眼睛里,充满着惊慌的泪水。
费比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
“费比尔斯,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早晓得,莫第葛兰尼少爷不会有事……呵呵呵……”
用着可怕的声音说着,病床上的安德尼对着前来探望他的莫第不怀善意地笑着。
莫第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接着就把手上的花束插到了安德尼床旁的空花瓶里。
“来看我的惨状?到底是要示威还是来嘲笑我?要就快点。”安德尼沙哑地喊着。他的颈子还用着厚厚的纱布缠绕着,手臂上吊着点滴。
“我是来道歉的……潜意识里我一直认为是你杀害了芬蒂娜。”莫第淡淡说着。“恨你恨了这么久,我很抱歉。”
“……别再装成一副圣人的样子……”安德尼的胸口剧烈起伏。“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废话少说。”
“芬蒂娜的孩子不是我的。”莫第说着。“我没有与她发生过性关系。”
“……你说什么!?”安德尼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很难相信?也难怪你这么想,芬蒂娜对我很好,她是个成熟妩媚的女人、我是个年轻的男人……但是,安德尼,不是每种感情都必须以性爱作为桥梁。”
“……你发誓……以你的父母发誓!”安德尼尖叫着。
“我发誓,以我死去的父母之名发誓,我没有与芬蒂娜发生过性关系。”莫第看着安德尼。
“可是,她的孩子……”
“芬蒂娜是个健康而且成熟的女人,她也许还有情人,也许没有。我不晓得,不过,那绝对不是我的孩子。”
“……天啊……天啊……”安德尼抓着自己的头,嘶哑地哀嚎着。
“我很抱歉毁了你的人生。”莫第低声说着。
“走……你走!快点走!不要待在这里……我觉得好自卑……好渺小……好丑陋……快点走!莫第葛兰尼!快点走!”安德尼吼着,不顾伤口疼痛,抓着自己的头左右甩着。“求求你,快走!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请好好休养,我不会再来了。”莫第说着,打开了病房的门。
“等一下!”安德尼突然着急地喊着。“就这样?你没有事情要问我?”
“没有。”莫第背对着安德尼,淡淡说着。
“……我没碰过费比尔斯,我也以我死去的双亲发誓。”
“谢谢你……”转过头,看着安德尼,莫第的眼泪让安德尼为之呼吸一滞。
“抱歉……我……我只是想让你尝尝那种忌妒得几乎疯狂的感觉,所以才……”
“我晓得,你不要在意。”莫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洞。
“……其实,你也没有跟费比尔斯发生过性关系,对不对?”
“是的,我没有。我们只是单纯的亲人。”
“我真是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安德尼呜咽着。“我竟然对你说得出那种肮脏的话……”
“……不要紧,请你别放在心上。再见。”
莫第走了出门。
“……莫第葛兰尼……莫第葛兰尼!”安德尼扯掉了点滴,用手捂着滴血的伤口,着急地跑了出病房。
“莫第葛兰尼!等等!”安德尼在走廊上踉跄地跑着,终于追上了莫第。
“在你没说原谅我之前,你不可以就这么走了!”安德尼站在莫第面前喊着。
“……你没做错什么事,费比尔斯也已经承认是他买通你的。”莫第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一则不好听的故事。
“那么,就不要带着眼泪离开……我会觉得我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安德尼在莫第面前喊着。
“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它一直掉下来……一直的……我怎么样都停不了……”
回到了家里,自己的房间,仆人成群地围绕着他。城堡般的家里,王子双手紧握,在自己床上不断祈祷着。
他没有接受过责备,即使是当他坦承自己做的好事后。
但是他好害怕……那种从心底爬升的,几乎是绝望的恐惧。
他不断祈祷着,即使是全身剧烈地发抖。
“费比尔斯很后悔,虽然他做错了事情,但是我也有责任。”
书房里,费比的父亲对着莫第说着。
“我跟丽娜很少在家,即使在他现在的情况,丽娜也必须离开他处理公司的事情。费比尔斯虽然已经大了,但是还不够成熟到能明智地处理事情。一些是非善恶他还分不清楚,如果你责怪他、对他怀着愤恨或者怒气,请让我这个父亲替他分担一些。”
莫第坐在费比父亲的面前,前方摆着一杯淡淡的调酒,然而莫第只是静静把玩着杯子,没有饮用。
“丽娜也是一样的……当年,丽娜的妹妹,也就是你的母亲,跟你的父亲离家时,丽娜因为遭受了背叛而恨他们整整一辈子。如果当初爱莲娜不是丽娜的宝贝妹妹,不是她心中唯一的光,那么这恨就不会牵涉到了你身上。如果你恨丽娜,身为丽娜的丈夫,我也恳请你让我替她分担一些。”
莫第的头抬了起,然而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一直很害怕你这个孩子……”费比的父亲轻轻叹着气。“你太早熟了,不像是个孩子。费比从你身上得到了很多的爱,我也期待他能给你一些。费比把实话说出来后,我跟丽娜一样不敢相信,然而……我不敢相信的是,他竟然有这个勇气。你要晓得,只要他沉默地躲到我们的羽翼下,他完全不会遭到责备跟怀疑。我要感谢你,莫第,是你让费比尔斯的人生学会承认错误以及低头,请你原谅他,莫第,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原谅。”
莫第还是没有说话。
“莫第,说出来,我们谈谈好吗?费比尔斯有什么地方依旧不能得到你的原谅?”
“……”莫第还是逞强地不说话,然而眼眶已经发红。
“现在的你,总算像个二十一岁的孩子……”
“我好担心他……”莫第哽咽地说着。
“我晓得,你当然会是最担心他的人。”
“我好怕……我怕他不见了……”
“是的……我晓得……”
“当安德尼说他强暴了费比时,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那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他的,真的!我完全都不觉得杀人是罪恶的!”莫第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对着费比的父亲吼着。
“我是真的想杀了他!”
“换做是我,我也会。而且等他死了以后,我还会再杀他一次,孩子。”费比的父亲说着。
“……我好像疯了……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我扛起费比,把他扔到床上,亲眼、亲手确定他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没有那个男人留下来的痕迹!我甚至想……还想……”
莫第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说着。“上帝啊,我想把他用绳子绑着,放在我的身旁,每天每天看着他吃下我亲手替他准备的东西,每天亲手替他擦拭全身每一寸的肌肤……我想把那个看过他身体的男人的眼睛挖出来,我想把碰过他的男人的性器官割掉,想起了他可能曾被其他男人占有过,我就忌妒得几乎要疯狂!这是错的……是错的……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因为我只是想独占他,所以在那一个刹那……我的脑海里才会浮现抢在其他男人之前占有他的念头!他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他是我养大的,是我从小说故事给他听的,他应该只信任我、只有我一个人,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