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放开了她,倾身,吻去她颊上的泪水。「我爱妳,小麻雀,记得要去美国之前,我下台中找妳所说的话吗?我要变成男子汉,一个可以匹配妳的男子汉!」
花尧人苦涩地笑。「只不过,我太笨了,我不懂得呵护和体贴,我只会像小时候一样霸道、无知、咆哮,妳曾经就在我怀中,我曾经拥有妳,是我舍弃这份幸福,我输给大海。」
他握着她的手就唇亲吻。「Sparrow就是麻雀,妳是我的,我是妳的,但,这是我再也达不到的愿望,小痲雀……」
花尧人闷哼一声,他失控地紧紧拥住她,急切地、热烈地吻她的唇,是那么悲伤,那么凄凉……
「浓浓,我的浓浓。」
柯昀浓感受到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她的脸颊一片湿意,但早已分不清究竟是她的泪,还是他的泪……
尾声
大喜之日,婚礼在一个小时后即将开始。
「妳快乐吗?」新郎倌凝视着美丽动人的新娘深情地问。
妳快乐吗?
柯昀浓像尊木头娃娃,不笑不语,她淡然的小脸覆盖着精致的蕾丝头纱,连心都像蒙了层纱,任谁都看不透。
她的心在三天前,花尧人离去时,已然死寂。
大海爱莫能助,能期盼的也只是,有一天她会看到、会接受他的真心。
余颂贤冲进新娘休息室,直嚷嚷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哎呀呀怎么会全挤在同一天呢?」
她火速开启休息室的电视,快速转到正在转播F1一级方程式赛车日本站现场实况的体育台。
热闹的现场转播声响扫去休息室原本的死寂。
大海不解余颂贤的作法。「余小姐?」
余颂贤眼尖地注意到好友死寂的瞳眸中竟有些微反应。这三天浓浓太安静了,安静到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她意有所指说:「过去的事,没什么好回避的不是吗?」
电视转播正巧在介绍法拉利车队的参赛选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无非是Sparrow花尧人。一样的黑头发黄皮肤,Sparrow出现在日本,立刻掀起震撼,男人钦佩他、女人爱慕他,整个铃鹿赛车场出现前所未有的大爆满。
然而镜头前的花尧人变了,他不像之前参赛时,总是挂着迷人自信的浅笑,他变了,变得阴沈,整张脸毫无表情,连一向闪亮的耀眼黑眸也像是灭了光的星子般死气沉沉。
余颂贤幽幽地叹了好几口气。唉,电视里头一个,唉,电视外头又一个!这些人是怎么搞的?相爱就在一起啊,干么把自己搞得憔悴消瘦?!
柯昀浓覆盖在白纱后的空洞大眼,在看到电视上思念的人影时,眼底缓缓蓄满了泪,泪盈出眼眶,在脸颊上奔流成河。
他就在那里,在她举手就可以碰触到的地方,她看得到他,却只能让思念的痛苦不断折磨自己。她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柯昀浓的悲伤,大海看在眼底。他疲惫地叹了口气,走到浓浓面前,蹲了下来,掀开她覆面的白纱,浓浓伤心欲绝的模样震撼了所有人。
「浓浓……」余颂贤不舍。
大海拿了手帕,轻轻拭去她脸颊上不曾停歇的泪水。「浓浓,请妳回答我,妳快乐吗?」
柯昀浓眨着茫然的大眼,只是流着泪,默然不语。
「那,如果我放妳走,妳会不会比较快乐些?」
柯昀浓凝住了呼吸。「大海?」
大海轻轻一笑。「婚姻本来就是场赌注,看眼前也许我们很合适,但妳的心不在我身上,我们的婚姻必定会因为妳的悲伤而变得不再合适。浓浓,也许妳该正视自己的心。」
余颂贤捧着大肚子在柯昀浓身旁坐了下来。所有好友都不愿见到哀愁的浓浓,她总是挂着笑,单纯地追求她的快乐。
「浓浓,如果我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将妳送到名古屋的赛车场,妳愿不愿意?」
「阿贤,我……」
「思念是不会消退的,妳只会愈来愈想他。」
新娘休息室又晃进来一个人,这人来头大,责任也大,她是Sparrow的超级经纪人岩濑千夏。
「柯小姐,我愿意陪同妳一起前往日本,我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让妳见到Sparrow。」
余颂贤好奇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她记得浓浓说过,Sparrow的经纪人并不乐见他们交往。「嗯?难不成妳同意浓浓和花尧人有情人终成眷属?Sparrow可是一颗闪亮亮的摇钱树唷!」
岩濑千夏皮笑肉不笑。「会谈恋爱的Sparrow还比较可以沟通,失去柯小姐的Sparrow,变成没有笑容、只会使唤人的恶魔,权衡轻重,我宁愿柯小姐回到Sparrow身边。」
柯昀浓定定地审视着岩濑千夏。「我发现妳总是可以轻易找到我。」
岩濑千夏拿出这整个月的亮眼成绩,有相片、有清楚标示日期的光碟片,更有书面报告。
「这是?」
「Sparrow逼我留在台湾充当FBI,这些是妳的日常作息纪录,我每天晚上必须以视讯向他报告。柯小姐,那男人真的爱惨妳了。」
「我不知道……」才停止的泪再度滑落,柯昀浓摀着胸口,很难解释胸口的揪痛是感动还是不舍。
「要去日本吗?」余颂贤问,心里盘算着,怀孕七个月可以登机吗?她可不可以一起去日本看好戏?重点是,她家的「狱卒」是否会同意放行?
柯昀浓将视线投向前方的大海。「大海,我……」
大海叹了口气。「婚姻的赌注我连输两场,妳的这一场,就当是我送妳的生日礼物吧。」
他展开笑。「生日快乐,浓浓。」
柯昀浓起身,冲进大海的怀抱。「谢谢你。」
浓浓的心意已定,一群好朋友忙着处理后续的事情,莎莎忙着订机票,好心的大海负责结束这场没有新人的婚礼。
拆掉头纱后,又心协助浓浓准备脱去身上的新娘白纱……
「别脱!」岩濑千夏出声阻止。
她笑容狡狯极了。「这可是关键啊,脱不得。」
「什么关键?」正当两人满腹疑问时,余颂贤抱着肚子冲了进来。「车来了、车来了,啊,衣服还没换啊?别换了别换了,时间来不及了……」
为了赶上最近的班机,岩濑千夏发挥她超高的效率,带着身穿白纱的柯昀浓一路冲到机场,过海关、上飞机,近四个钟头抵达名古屋机场。柯昀浓身上的白纱惹人注目,但她毫不在乎。
「有什么方式可以最快抵达铃鹿赛车场?」
「嘿,妳忘了我是日本人,这里是我的地盘哦。」
岩濑千夏果真厉害到无人可比拟,她带着她直奔法拉利车队位于名古屋的驻点,那边有直升机可以直接空降铃鹿赛车场。
由台湾直奔名古屋,她们甚至还来得及看到第二场的总决赛。今年为避免和即将登陆的中台遇个正着,所以将测时排位赛和总决赛压缩在同一天举行。
岩濑千夏挂上经纪人的专属名牌,在会场里通行无阻。
看到会场高挂的计分牌时,她忍不住低咒:「他到底想不想比赛?测时排位赛第五个顺序?他是怎么开的啊……」
柯昀浓紧绷着神经。「他在哪里?」
岩濑千夏叹了口气,如果不及时把Sparrow的定心丸奉上去,日本站的比赛,花尧人别想拿到好成绩。
总决赛正要开始,所有赛车和车手都已就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