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然举起手,却停在半空,只要一掌下去,他即使再痛苦,也会离开,可偏偏就是这个原因,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
风唯卿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第二个耳光还未打上,手就被抓住。荆楚云垂下眼帘不看他,也不说话,只牢牢抓住他的手。
风唯卿又惊又喜,迟疑地问:“楚云,你愿意吗?不会后悔?”
手抓得更紧了,皓齿几乎将下唇咬破,却说不出一个字,身体好象化成了最完美的雕像,一动不动,美丽而冰冷。
还是不愿啊,风唯卿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却听窗户一响,一颗石子敲在上面,不禁脸一红,深吸一口气,道:“是霄弟。”
昨日早晨唐霄就是这样叫他的,戏言说是怕打扰他们好事,那时还辩解说和楚云是清白的,让他不要瞎想,唐霄揶揄笑道:大哥早有那个心思,就算今日清白,明日可说不定了。不想竟被他说中。
风唯卿定了定神,缓缓坐起身,找寻自己的衣物。
第五章
见他如此,荆楚云暗自咬牙,方才热情似火,痛苦万状,好像不发泄就要死了一样,而那人一颗石子就打消了念头。说什么保护他,再不让他受苦。那人对他出手时,怎么不管?说什么喜欢他,爱,全是骗人的。
风唯卿刚要移动身体,忽觉手臂一紧,修长光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紧紧拉住他。
“楚云——”风唯卿惊讶地睁大眼。
荆楚云想到这些日子他和唐霄的亲近,心中恼恨,探手抓住他还未消褪的欲望,用力一捏。
“啊——”风唯卿本就欲火难耐,肿胀坚硬的分身被他重重一捏,疼痛难忍,忍不住叫出声来。
“大哥。”窗外一声轻唤,声音似乎有些不稳:“我在君子楼定了早饭,一起去吧。”
“霄弟,我——”
风唯卿想说一会儿再去,楚云突然俯身含住了他的坚挺,舌尖一转,巨涛般的快感席卷而来,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虽然这一刻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但是毕竟唐霄在外面,声音一出,不禁涨红脸。
荆楚云噗嗤一笑:“想吗?”
“坏蛋。”风唯卿哭笑不得,吸了口气道:“霄弟请自便,我不去了。”
他从来不拿礼教当一回事,被唐霄听到,也只是一时不好意思,很快就抛于脑后。
“想吗?”荆楚云抬头看着他又问。
风唯卿红着脸点头。
“这样吗?”
“是……啊……不……”
荆楚云握住他,几乎是恶意的抚弄,让他一会儿如在天堂,一会儿如在地狱,却偏不让他达到顶点。
一连三次在要发泄的边缘被那灵巧的手指技巧的逼回后,风唯卿终于知道他是有意折磨,心中气苦,一把推开他。痛苦地起身,想到他娴熟的手法,心中霎时酸涩难当。
荆楚云看他真的要走,突然一阵心慌,张开嘴说了一个“你——”,就再也说不下去,抿了抿唇,转开头。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们去用饭吧。”风唯卿僵着脸,干涩的嗓音艰难地道:“说不定霄弟还等着呢。”说着拿过亵衣,机械地往身上套去。
荆楚云头一晕,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他竟然如此淡漠地说今天的事,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起唐霄。看他的神情,似乎穿上衣服,走出这个门所有的一切就会云淡风轻,了无痕迹了。原来方才的痛苦挣扎和意乱情迷只是欲望使然,而那个飞絮飘雨、随风而舞的瞬间只是一个荒唐的梦,一个自欺的笑话。
一时之间,他动也不能动,惨白着脸,好半天才哆嗦着嘴唇挤出一个字:“滚!”
他平日只要冷着脸,淡淡几句讥讽,甚至有时根本不开口,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让风唯卿怒火攻心,根本用不着说狠话,此时这个“滚”字可以说是史无前例了。
这个字对风唯卿来讲不啻于一计闷雷,一下子把他炸懵了,束发的手停在半空:“你说什么?”
“我要——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秋水明眸似凝着霜雪,声音冷冷的,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那优美的双唇溢出,清晰无比,修长的手紧紧攥着被角,痉挛似的扭着。
不,在纤白手指间缠绕的哪里是被子,分明是他赤诚而可悲的心,随着恶意的一捏,风唯卿似乎听到“噗”的一声,心裂了,碎了。
难以疏解的欲望、不可遏止的心痛伴着被恶意羞辱的怒火如滔天巨浪般迎头拍过来,灭顶的感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眼前什么也看不见,直觉地挥手。
“啪”的一声,如玉的面颊歪在一边,片刻如死一般的静谧后,红红的指痕慢慢浮现出来,一丝细细的红线从唇角逦迤而下,刺得风唯卿心如刀割。
“然后呢?这个人忘恩负义,以怨报德,没心没肺,你要怎么办呢?”
荆楚云轻轻擦了擦嘴角,抬起头。
“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用你的武功惩罚我,用你的身体占有我,用你的力量征服我,也只有这样了是不是?”
水润的眸子停在他的腿间,笑容变得冶艳而轻蔑,既魅惑撩人又让人恨得牙痒,通常,看到这个笑容的人都会不顾一切的扑过来,做一些肮脏龌龊的事。
风唯卿也不例外地扑过去,却只是心痛的叫:“楚云——”
这些日子,他的笑容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让他心醉神驰,哪怕是暗算他时露出的笑意,可是此刻这绝美的笑容却让他心痛如绞。
荆楚云心中一紧,不要再这样,温柔之后的冷漠,得到之后的失去,快乐之后的悲伤,会千百倍的折磨人,还不如自始至终就没有。
“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他的恨,不为这一掌,只为那曾有的温柔。
“为什么?”
风唯卿摇头,楚云终是恨他的,为什么要恨?他做错了什么?
“如果终有一天要放弃,你又何必如此?终有那么一天的,是不是?也许很快,也许会长一些,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今日掌上珠,他日墙边帚,当热情渐渐冷却,当初的执著也会变得可笑,随之而来的必然是这样的结果,温柔变成粗暴,呵护变成伤害,眷恋变成嫌恶,厚爱变成薄情,重视变成轻视,那个时候,你或许会为自己盲目的痴狂懊悔,也或许只是挥挥手,说一句两讫了,从此忘记。”
而他呢?就算被救命恩人伤害,也是无话可说、无理可辨的吧?何况以他的身份,就算是被残害致死,也只有“魔教余孽,罪有应得”几个字可供世人评说。
“所以,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恨你。你越是顾虑我,我就越是想逃开。”
风唯卿静静地听着,心中的痛苦躁动奇迹般的消失了。
“你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再作出那可笑的深情无限、痛苦不堪的样子。”救命之恩,加上高强的武功,他有为所欲为的权利和能力。
“你真的这样想?
“嗯。”荆楚云笑得魅惑,在风唯卿怀里扭动了两下,呵着气道:“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该死,风唯卿红了脸,下意识地想掩饰再次勃发的欲望,才一动,又顿住,突然向前一扑,用下身抵住他,让他感受那灼人的坚挺,粗声道:“你说呢?做了一半就停止,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何止不人道,简直太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