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见她正准备伸手探进药水里帮自己按摩之际,上官秋澄忽地听见外头响起一道细微声响,当下心中一动,眸底悄悄漾起了欣喜之色。
「冬儿,妳别帮我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妳自己忙儿去吧!」拒绝小丫鬟的好意,上官秋澄不动声色微笑道。
「这样啊……好吧!」搔搔头,既然主子都这么说了,冬儿只好起身退了出去,自己找事忙儿去。
房内,霎时只剩上官秋澄一人,就见她唇畔漾起欢喜笑意,还没开口,一条颀长身影已自窗口翻身而人。
「师妹,一别多月,许久不见了!」清朗俊目漾笑凝睇,上官清风惊讶发现晖自家师妹阔别多时,如今再见,竟发现她出落的更加美丽动人,神态多了丝以往所没有的娇媚。
「师兄,你可来看我了!」笑嗓隐含埋怨,上官秋澄挺想念他的。
笑了笑,上官清风见她足踝泡着温热药水,很自然地蹲下身来,大掌伸进药水中帮她按摩酸疼足踝,嘴上则柔声软语。「师妹,这大半年来还好吗?」
想到这大半年来与敖澔相知相恋,甚至做了真夫妻,上官秋澄脸上一红,神态透露着几许羞涩。
老半天不见她回答,上官清风心中奇怪,抬眸却见她粉颊嫣红透着羞意,神情娇美迷人,当下不由得微微一笑,「瞧妳眉眼间净是喜意,是有什么好事吗?」
「师兄……」轻咬粉唇,她噙着羞笑,细声坦承。「我与敖澔做真夫妻了。」
做真夫妻了?
虽然见她浑身散发着沉浸在情爱中的女子才会有的美丽光彩,心中已隐隐有所觉,但乍听之下,上官清风还是不由得一怔,待反应过来后,俊逸脸庞马上露出替她开心的笑容。
「那挺好的!」打心底欢喜不已,上官清风非常开怀。「他对妳好吗?」
他不问师妹是否喜欢敖澔这种笨问题,只因心底很清楚,若非爱上对方,她是不可能把自己托付出去的。
「嗯。」点点头,上官秋澄笑得很羞涩却也很迷人。「敖澔待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连连点头,上官清风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个老爹爹般,有种捧在手心珍惜的女儿终于觅得如意郎的奇妙心情。
「师兄……」瞧着他低头为自己按摩的认真神情,上官秋澄粉颊微红轻唤。
「嗯?」
「等会儿别急着走,我想让你和敖澔见个面。」
以前,因为敖澔在她心中尚不具份量,也就没想要介绍给师兄认识;可如今,他已成了她亲密的枕边人了,她想让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彼此认识。
「这有什么问题!」清朗微笑,上官清风忍俊不禁调侃取笑。「我还怕妳藏着不让见呢!」
「师兄!」红云满布,难得娇嗔。
「好好好,不笑妳。」急忙忍笑,心情极佳。
当下,两师兄妹相觑一眼,默契极好地不约而同笑了起来,欢言笑语地聊起分别大半年来这段日子的生活点滴……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糟!又变天了!
眼看滂沱大雨直落,才刚赶回府里的敖澔脸上满是焦急,一路急急直往清秋院而去,心中则暗暗咒骂着……
该死!怎又突然下起大雷雨来了?每逢变天,秋澄的脚就不舒服,总要泡着温热药水才能稍解酸痛,不知冬儿帮她准备了没?等会儿到了房里,他再帮她按摩足踝好了……
心中暗自盘算着要尽快到清秋院去帮她纡解不适,敖澔两步并作一步走,步履飞快,不一会儿,已来到清秋院。
然而,才来到房门外,就听里头一阵笑语盈盈,让他不禁一怔,本以为是爷爷又来找她闲聊对弈,但想了想又觉不对。
爷爷来找秋澄下棋,向来都是在花厅中,不会到内房去,再说,那清朗的男性笑嗓也不是爷爷的声音。
既然不是爷爷,那么除了他之外,还有哪个年轻男子能进入内房,与秋澄聊得这般开心,笑语不断?
想到什么似的,敖澔脸色凝重,随即又急忙摇头,像似要甩掉脑中的猜测……不会的!秋澄不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不会的!
心底叫嚣着不会,可耳听里头不断传出的低喃笑语,他神情越发铁青难看,再也无法多思,忿然撞门而入。
就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门受力过度而摇摇欲坠,咿嘎作响,然而敖澔无心去理会这一切,此刻,他眼中只有那坐在床沿的女子与蹲在她身前的男人,而那男人的掌心正托着一只未着鞋袜、有些扭曲变形的洁白足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招人非议,但若情况只是这么简单也就算,他还能找理由解释,可如今所见却是她褪去鞋袜的纤白玉足正握在男人手里,这叫他还能怎么想?
什么样的亲密关系,能让一名女子在男人面前脱下鞋袜,让对方瞧见她除了夫婿外,不该示于别的男人的光裸玉足?这种暧昧景象,分明就是男女情爱的调情前戏!
妒恨的怒火击溃了理智,敖澔瞬间赤红了眼,神色冷凝僵硬地直勾勾瞪着他们。
而原本开心谈笑的两师兄妹,都没料到房门会被突然猛力推开,当下两人都有些愣住,不约而同转头朝门口处瞧去。乍见敖澔,上官秋澄一时欢喜,没注意到他怪异神色,马上开心笑了起来。
「敖澔,你回来了!」唇瓣弯起一轮美丽弧度,她笑盈盈的想帮他介绍。「快过来,我介绍你认识!这位是……」
「奸夫吗?」冷笑打断她的话语,满心愤怒让他理智尽失,无法冷静察觉她明显的开心模样,根本不可能是一个被抓奸的人会有的反应。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沉凝,就见上官秋澄噙笑的脸庞霎时僵凝,一颗心像掉人无底寒洞,冰冷酷寒异常。
糟!师妹婿肯定误会他们了!
心中暗自叫糟,上官清风站起身想开口解释。「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住口!」暴烈喝骂,敖澔厉声怒吼。「无耻淫贼,竟敢潜入我敖府诱淫人妻,卑鄙下流!」话落,怒火转向上官秋澄,瞪着她沉痛悲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枉我怜妳惜妳、疼妳爱妳,妳却背着我勾搭男人!」
他声声责难,句句指控,听在上官秋澄耳里只觉一阵不被信任的悲凉袭上心头……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大半年来的知心相交,与这些日子来的夫妻恩爱,他最该明白她是怎样的人,可如今他对她竟无丝毫信任,连问也未问就认定她不守妇道,不贞不洁。
这样的夫婿,要之何用?要之何用?
澄澈眼眸凝着他指控怒颜,她心底已是一片冷凝,连解释也不想了。「就当我偷人吧!那你意欲为何?」
她、她竟然问他意欲为何?
瞪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庞,对她连试图解释的话都没说上半句,敖澔心中大痛,护火狂烧,当下不由得怒气攻心地脱口而中--
「休离!」话落,忿然转身离去,留下房内一对「奸夫淫妇」。
「别意气用事啊……」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上官清风焦急想追出,好找敖澔解释清楚。
「别追!」冷声阻止,骨子里的傲气让上官秋澄不愿对那不信任自己的男人解释,也不想旁人去澄清,甚至还强撑着挤出笑来。「师兄,这可不正好应了我决定嫁进敖家时的话,把这三年当守孝。如今人家既已说出要休离我,明儿一早,我拿到休书就跟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