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了。」他心疼的对阿蒙说道,因为这个责任让他带着尉然躲了五年,带着如此重要的东西藏了五年。
现下,阿蒙可以好好的休息,其余的都交由他们来负责就够了。
第七章
于是,就在某天夜哩,尉朝发生了政变,如同五年前一般,速度之快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接下来,京城里到处流传着神奇的故事,那帮神秘的黑山贼与近乎被遗忘的太子殿下是如何夺回皇位……
据说,这帮黑山贼打劫了准备进宫献贡的胡人商旅,并假扮成她们的模样混进宫里。
那天夜里,挂在夜空里的月儿又大又圆,泛着明亮的光晕,彷佛是要指引他们前进的道路一般,他们在夜里奇袭;不一会儿的光景,就将宫里最重要的大殿团团围住。
大殿里的龙门被紧紧的扣住,殿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尉然,另一个是当朝皇帝,最后一个就是让尉然吃尽苦头的太后。
没有人清楚他们在殿里谈了什么,只知道他们在里面待了好久,所有人都在殿外等着。
就在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龙门被推开了,只有尉然一个人走出来。
他的身上披着金黄色的龙袍,似乎在宣示他以夺回皇位,石阶下的人皆表情凝重的看着他。
尉然静默着,缓缓的从怀中抽出一块金黄色的丝巾,慢慢的摊开。
他用着浑厚有力的声音将上头的内容一字一字的念出:
「圣旨──吾朝大尉,予船位之令。传位予尉朝太子尉然,钦此。」
最后,他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拿起圣旨高扬着,上头的继位印鉴清晰可见。
石阶下的黑山贼们,包括所有的大臣们皆应声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代表尉然已经夺回皇位,重掌大尉皇朝。
这一刻,他悄悄的流下眼泪,望着旭日升起的东方,默默的流泪,告诉他的父皇,他成功了,他拿回了该有的一切。
当然,这一切都是京城里的市井小民口耳相传的故事,实际情形就无人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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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合元年 初秋
这一年国号已改,乐合帝尉然登基,但是黑山贼的故事依旧四处流传。
有人说他们帮助了乐合帝夺回皇位。
有人说,他们救了大尉皇朝。
这些如传奇的故事总是被客栈里的说书拿来当题材。
而听的人也总是百听不厌。
「坐在这儿听自己的故事真是怪。」旱衿坐在二楼的位子,不以为然的掏掏耳朵。
纳说书的老爱打响板,吵死了。
「就听吧!这没什么大不了。」一旁的永昼笑着说。
至于难得进城的长夜则是一语不发的盯着外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潮。
「大哥,你还在盘算要帮阿蒙买些什么吗?」永昼摊开纸扇搧啊搧的。
被他这么一问,长夜突然脸红了,抿着嘴撇过头不肯响应。
如此的反应让永昼与旱衿大笑出声,而被说中心事的长夜更是脸色涨红,连颈子也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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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尉然夺回皇位之后的某天,鞍寨里正为了此事大肆庆祝,但是尉然身为一国之君,有许多要事要处理,只派人送来十坛好酒表示心意。
这夜,心情极佳的众人狂欢畅饮,连不轻易失态的长夜都醉了,而且醉得不轻。
他因为醉意而有些不稳的靠在躺椅上歇着,身边还有好几个已经见底的大酒坛,可见他喝了不少,眼前的所有人依旧把酒言欢,而他只是静静的盯着阿蒙小小的背影。
阿蒙就坐在他身边,因为年纪尚小被长夜勒令不准喝酒,但是满抗满谷的甜点却是不限制的让他吃个过瘾。
这会儿,他正拿着水晶般透明的凉糕,满足的一口一口吃着,身后的长夜则是眼神慵懒的直盯着他瞧。
他盯着阿蒙好久好久。
下一刻,阿蒙手上的凉糕落了地,身子猛地被一股力量拉着往后仰;他狐疑的转过头,发现长夜离他好近好近。
「凉糕掉了,我再帮你拿一个吧。」将他揽在怀哩,伸手又摸了一个凉糕搁在他的手上。
「你怎么吃得满嘴都是?」长夜轻笑着,用粗糙的手指头替他抹掉脸颊上的残余。
阿蒙则是一脸茫然的盯着他,因为此刻的长夜不像长夜,他一直笑容满面,平常的他可不会这样呢!
「你还想吃其它的东西吗?」长夜出口询问,顺势倚近阿蒙,半启着嘴唇轻轻的咬住阿蒙的耳垂。
他像是逗弄猫儿般,不停的在阿蒙的脸颊与耳垂上轻吻;而被他揽在怀中的阿蒙则是缩着肩膀,不断的躲避他的嘴唇。
每当长夜靠近他时,总会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看样子长夜是醉了,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行为。
阿蒙苦着一张脸不停的躲避长夜的攻击,模样简直就像被恶少调戏的女孩子一般。
当然,如此精采的画面,大伙儿都看见了,如此失态的长夜真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原本吵闹的大厅这会儿全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有默契的往他们俩身上集中,让阿蒙羞得直想推开长夜,而理智几乎被酒给攻陷的长夜当然没有接收到这可为数可观的惊讶视线。
「嘘,别躲。」长夜依旧故我的调戏阿蒙。
最后甚至凑上阿蒙的双唇,印上深情的亲吻,引来旁观的一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阿蒙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想推开长夜却反而被他拥得更紧。
所有都讶异不已,只有永昼一个人先是抿嘴一笑,用一种「他早就料到」的眼神看着长夜与阿蒙。
「二哥,你在笑什么?」慢慢回过神的旱衿不解的搔搔头,为何二哥会突然笑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在笑长夜总算愿意召告天下了。」永昼依然抿嘴微笑,对于长夜在众人面前上演这一幕好戏,倒也不阻止。
「啊?」旱衿有听没有懂。
「我早就猜到长夜的心思,只是啊,他这个闷葫芦怎么可能老实说出来?」永昼依然勾着唇边一抹迷人的笑意,长指一勾,将酒杯扣在手里,缓慢的啜饮着。
不愧是宫里收藏的好酒,香醇顺口,却也让人容易醉倒。
「等等,二哥……你说的,该不会是……」旱衿表情惊恐地看看失态的大哥,再看看一脸镇静的永昼。
「说你迟钝,还真是不假。」永昼轻笑着,拿起手边的纸扇往旱衿的额头上敲去。
「二哥,别乱打人,你倒是说清楚啊!」旱衿苦着一张脸,老是莫名的被打,真倒霉!
「你想想,当初长夜为了什么而跟殿下大打出手?」
「为了阿蒙?」旱衿不确定的回答。
只见永昼笑而不答,他这算是答对了吗?
「我再问一题,全鞍寨只有一个人可以自由出入长夜的别院,那人是谁?」
「阿蒙。」旱衿一答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可是大哥跟阿蒙都是、都是……」
初次听见这种关系的旱衿,依旧不太能接受。
「那又如何?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永昼表情神秘的摊开纸扇,轻轻的搧着。
呜……二哥说他年纪小倒也是事实,他不过比阿蒙大一、两岁而已,比起过了弱冠之年的大哥和二哥,他还算是小毛头一个。
「况且,你能想象阿蒙另娶他人、长夜又爱上任何的姑娘的情形吗?」
被永昼这么一问,旱衿仔细的想了又想,皱眉也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