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这里啊!”
声响从卓文君头顶上传来。
“唷!”广宣笑嘻嘻地抬手打了声招呼。
卓文君闭起眼不想理会爬到他身边躺下的广宣,刚刚看到广宣的笑脸,“心脏病”又开始发作,伸手压住跳得猛烈的心,这事可不能让广宣知道。
“怎么了?心头不舒服吗?”广宣一手撑着头半侧卧地看着美人如西子捧心。
“没什么。”卓文君采“不看、不听、不理会”的“三不政策”企图将广宣的关心敷衍掉。
“真的没什么吗?我看看。”广宣伸出空着的手一把抓了卓文君的手腕切起脉来。
“你干什么?”卓文君睁大眼问抓着他手腕的广宣。
“看看你怎么了啊!亲爱的王爷夫人,我不关心你怎么行?最近你老是捂着心口跑来跑去,我很担心。”广宣用疼爱的语气说着。
“我很好。”卓文君瞪起广宣。
卓文君在心里骂起又突然微笑的广宣。什么嘛!干嘛一脸疼惜的样子,看了就叫人生气,不喜欢就别靠近,摆那脸色就好象被谁强迫般,哼!会心跳失速还不是因为广宣朝他乱笑,要是广宣不朝他乱笑,他才不会得这种怪病。
“我可爱的小文文儿,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体怪怪的?”广宣诊完脉亲切地抚了抚卓文君的额头。
“谁是小文文儿?”卓文君挥开广宣的手转过身,眼不见为净。
“还用问谁吗?你就是我的小文文儿。”广宣大掌一捞,卓文君的细腰就落到“敌区”。
“放开我。”卓文君使出扭力和掌力努力想从牢不可破的钳制挣脱。
“不放不放,你闻起来可真香啊!”抱得更牢的广宣把头埋进卓文君的颈背。
“你!放开我!我快死了啦!”卓文君压着心房惨叫,那头该死的小鹿快撞穿他的肋骨了。
“怎么说快死了?虽说我不是大夫,平常的诊脉法我还通一点,刚刚帮你切了一下,你明明什么病都没有。”广宣马上将蜷成小虾米的卓文君翻过来担心地探看。
“哪没有?我的心跳得痛死了。”卓文君真想一拳槌死眼前的始作俑者。
“跳得痛死了?我摸摸。”广宣的掌出得比话快,一溜烟穿过衣襟,探进了卓文君的胸前。
卓文君瞪大眼连气都忘了吸,胸前被一片温暖贴住,源源不绝的热力比阳光还温柔地熨进了胸口,热热的温火包住了跳个不停的心,慢慢地将得了过动症的心头小鹿给安抚下来。
“这样,你觉得好点没?”广宣看着目瞪口呆的卓文君。
“呃!嗯!”卓文君点头。
没事了,刚刚跳个不停的悸动消失了,多神奇啊!
“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你爱着我。”广宣不可一世地说。
什么!?
大条小条的黑线落了卓文君一身,不会吧!
震惊大过于感动,卓文君像条离了水的鱼,嘴巴张张合合却吐不出声。
虽说早就有预兆了,那些曾说过他是小受而和他分手的女孩子们果然是对的,卓文君知道自己对女朋友的感觉比对哥儿们的感觉还淡,走在路上看帅哥的次数也比瞧美女多,女生的第六感确实很灵,而广宣比起他的哥儿们是胜了不只一筹,这代表……
“你要信我,你真的是爱着我的,文文,你是爱着我的,你不可以昧心而行。”广宣大声宣布。
卓文君晃了一下,这……这样的爱,不只一点都不轰轰烈烈还是“禁忌”的那种啊!他这样算是爱上广宣吗?
卓文君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爱上男人”、“性取向与众不同”、“对女人起不了性欲”……等等的信息给填到快溢出来,心里了悟大过惊吓,长到这么大才被人指出自己喜欢男人,是不是代表自己很迟钝!
这怎么可以?
不行!他卓文君可是很有大脑的人,绝不能让人发现他有迟钝这一面,不然要是让大家笑,他可会羞死。
“可是这样的爱是不对的,而且一点都不轰轰烈烈啊!”卓文君恼羞成怒。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爱无分对错啊!话又说回来了,你要‘轰轰烈烈’做什么?自然平和才是福。”广宣叹气道。
广宣真的不明白卓文君怎么会生得一副大事迷糊不已、芝麻小事却斤斤计较的脑子,又不是在搞叛变或是在战场杀敌,说什么“对错”?做什么“轰轰烈烈”?
又被广宣一语推翻,卓文君马上朝不以为然的广宣使出一脚,踩得他当场哇哇叫。
“就算你说的对,你在告白时也没送我花,我为什么要接受你?”卓文君朝广宣扮鬼脸。
“谁规定一定要在告白时送花?你爱我,我爱你,我们两情相悦,你还不接受我?”广宣真想用手握住卓文君纤白的脖子好好拧一拧。
“事关权益问题,我当然要求得高嘛!”卓文君翻了翻白眼,告白告得云淡风轻就算了,还要他放弃应享权益,广宣真是缺乏常识。
不为自己想也该为狄错月想,看广宣的急色样分明就是要当攻,平白无故的,连最基本的好处都没有,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身体送上门给别的男人吃?
况且,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身体是他的,人家说“第一次”很痛,会伤身害体的事他一向敬谢不敏。
“文文儿,你就听我的吧!我会好好待你的。”广宣一边跳脚、一边苦求。
“好啊!只要你接受你‘下’我‘上’,我就接受你。”心里盘算了一下,卓文君绽开笑容。
“真的!?”广宣喜出望外,脚也忘了痛。
看卓文君的样子,还真是很难想象他竟是“大骊朝豪放男”中的一员大将,还是“凶猛级”的,分明是个小处子却想自动自发……光是想象广宣就快制不住自己翻江倒海而来的满鼻血气。
卓文君微皱柳眉,当“零号”有这么令人高兴吗?
广宣一脸幸福得要喷出鼻血的样子……真有那么舒服啊?难不成痛的会是“一号”?
“我……我改变主意了。”卓文君审慎地开口。
“什么?你改变主意了?君子不出尔反尔,一言既出快马一鞭,你怎么可以反侮?”广宣的心从天界云端掉下来,直直落进地狱刀山切成十八瓣后滚进油锅里。
看广宣急得那样,卓文君更肯定了自己脑中的想法。
果然,当“受”比较好,这个广宣……不是他爱说,真是自私小气,连这种事都不肯让给他。
“怎么,我不可以改变主意?你真是个心胸比针眼小的男人,我就要‘下’不行吗?”卓文君怒目相向。
“你要‘吓’?”广宣困惑地问。
吓什么?
吓他吗?
原来是开玩笑吓吓他,害他被这个“不恐怖的威胁”吓出一身冷汗。
好啦!就让卓文君开心一下也好,反正他都被针线鬼吓过了,要吓就吓吧!
“不行吗?”卓文君眼波流转,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可以!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要怎么吓、爱怎么吓都行。”广宣握住卓文君的手以示诚意。
“广宣,你对我真好。”卓文君忍不住感动。
他还没听过在二十一世纪哪个小受愿意为了小攻当一号咧!广宣果真是很疼他的。
“那还用说。”大掌还在吃着豆腐的广宣笑得比天上日轮还耀眼。
当天晚上,小小凌方被赶到奶妈那儿睡,月儿初上树梢,凉风徐徐。
“嗤!”的一声,广宣以一道气灭了烛火,淡淡月色中,卓文君的脸色看来好象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