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好不会再强逼我……”瞪大的双眼起了迷雾,恨恨的目光失去焦距。
话还没说完,卓文君又闭起眼睛歪七扭八地倒在刚刚被拿来当暗器的枕上。
“不强逼你睡你还会安分吗?别说笑了。”把嘻皮笑脸的面具收好,广宣回复一脸的正经八百。
将卓文君摆正,盖好被子,广宣抚了抚卓文君柔细浓黑的发丝,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主子!”房门外传来一道极恭敬的声音。
“进来。”广宣把那人招进来,“一路辛苦。”
“属下不辛苦,谢主子关心。”黑衣、黑裤、还用黑布巾将头脸蒙得只剩一双眼睛的矮小男人走进来,身上还很奇怪地背著一根约有他一半身高、用布巾捆得死紧的竹竿状东西。
“查到什么?”广宣把玩著一只桌上的白玉杯。
“三个月前上书狄族叛国而且暗中灭了狄族的七王爷招来了不少死士,连百毒门的药师都重金请来。”黑衣人回答。
“是吗?最近都城里传著月修罗曾到七叔府上大闹而被他派人追杀,结果却不了了之。”广宣眼中闪过一丝快得捕捉不及的光芒。
“江湖上尽传月修罗狄错月在清岭一战已死,属下到王府猎场的清岭密林查探只见焦尸十七具,都是死于刀伤,招招尽在要害。在七王爷的探子还没找上密林前,属下取得这个,这是月修罗从不离身的狼刀。”黑衣男人抖开布巾递上闪著金属特有阴冷光芒的巨阙剑狼刀置放桌上。
“是把好剑,还发现什么?”广宣端详了一下巨剑问。
“什么都没有,月修罗另一把随身之物狐牙刀不见踪影,属下以为就算遗落也应该会在附近,可是属下并没有找到。”黑衣人回答。
广宣沉吟一下,脑子里有太多线索,却不明所以地凑不在一起。
“黑衣,你看看床上躺的那个人是谁。”广宣说。
走近床边,黑衣人看了一会儿,揉揉眼睛再努力地看了一次。
“是容华妃?”黑衣吓了一跳,自家王子床上出现皇上最心爱的已故妃子,怎么想怎么恐怖。
被赐名容华的狄贵圮是以制兵器闻名的狄族所献出的美人,黑衣记得很小的时候随师尊到狄族求铸兵器时曾见过末入宫廷的狄美人,小小黑衣当场被迷得不知东西南北。
“是吗,你也这么认为?”广宣也看著床上闭著眼的美人。
果然不是他眼花,虽然容华圮的容貌他只在幼年入宫向皇太后请安时见过一次,而后听闻容华圮在临产时却香消玉殒于不知名的毒,皇上失去至爱与第一位皇子,大恸之余严禁所有人提起容华圮,但是她的容貌与温柔依然让广宣至今难忘。第一次见到卓文君他就有见到容华圮鬼魂的感觉,当下广宣就决定要了卓文君,好不容易因娘亲的失口让他得到契机,就算卓文君是男的他也不打算放人。
“乍看很像,但以他的年纪来看,不是容华圮。然而,倘若不是容华妃的血脉,不可能如此神似,身上并没有杀气和煞气,甚至感觉不到有武功,是平凡人。”黑衣转身回答。
“制兵器闻名的狄族……黑衣,狄错月有没有可能是狄族人?”广宣皱起眉将玉杯放下,心里对自己荒唐的念头有点想笑。
可能是因为同是姓狄,狄错月不曾以真实面貌示人,所以曾有月修罗是狄族遗孤的消息,可是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是有此一说……如今狄族尽灭,要知道真相,很难。主子是怀疑狄错月是狄族人而且是为狄族之仇才上七王爷府吗?”黑衣问。
“猜猜罢了,你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广宣笑笑。
“主子,最近七王爷的举措有点可疑,他派了不少高手到清岭密林找东西,属下与他们交过手,个个不弱。”黑衣说。
“找什么?有什么东西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广宣十分想不透。
“王子,需要属下再查查吗?”黑衣问。
“暂且不需要,明天我大婚,七叔会来。”广宣露出微笑。
“恭喜主子,不知夫人是……”黑衣语气中带著笑意。
“就是他。”广宣指指躺在床上的卓文君。
“人美,性情难测。”黑衣语带保留地说。
“他引起我的兴趣,自从下山后我已经很久没碰过这么刺激的事了,有空也帮我查查他的来历。”广宣走到床边摸摸卓文君的脸笑了。
“是,属下祝福主子。”黑衣人释怀道。
“你休息去吧!记得留下来暍杯喜酒。”广宣转头对他说。
“谨遵王命。”黑衣躬身,转身开门往外跃去。
隔天,天还没亮,外头星光还在闪烁,明月也还放著柔和月华,广宣摸进来一边偷亲卓文君、一边为他解穴。
顺便趁卓文君仍然神志不清,偷偷将他的衣服全数换成女人的,从贴身亵衣到外袍,一件都不漏。
想当然尔,卓文君那副看似柔若无骨,一摸就知道有练过的洁白身躯也被广宣从头到脚给摸了遍,如果时间再多一点,难保卓文君未到洞房花烛夜就已被广宣啃食殆尽,不过,横竖被吸引得无力自拔的广宣也在卓文君身上留下几朵印记聊胜于无。
先收订金,其他的就等晚上再说。
最后,广宣还特地又灌了卓文君一碗苦药,哄哄皱著小脸的卓文君,在卓文君的菱唇上亲密地夺去一吻然后飞速地溜走。
广宣走没半晌,半睡半醒的卓文君还含著一颗糖,怀著一股浓浓的、快要“煞”死人的起床气,正考虑著自己到底是要起床踹死广宣还是继续睡。
一大群自动闯进来的女人就在一阵劈哩啪啦声中将卓文君“铲”起来梳妆打扮,丝毫都没有留时间让卓文君思考。
她们吵著、喊著,用力拿红绳拔著卓文君脸上的细小汗毛,拉扯著他的头发,努力地摆弄他的姿势。
张著布满血丝的大眼,恶狠狠地瞪著大圆铜镜中雾蒙蒙的人影,要不是卓文君死也不脱之前被广宣半骗半强迫穿上的肚兜和亵裤,坚持直接就这样穿上绣著五色彩凤的霞披缎裙,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们八成连手毛脚毛都为他拔个一干二净,并且用小布巾包一包拿回家当纪念品。
原来女人出嫁这么辛苦啊!
被整得很惨的卓文君现在才明白,当女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脸上被涂了厚厚的白粉和艳红的胭脂,卓文君瞟了一眼自己的脸。
唇点得过朱,眉画得太黛,简直……好……恐怖,希望广宣掀开桌上那块叫“盖头”的红布巾时不要被他吓死,否则“自作虐不可活”这句话就会有活生生、血淋淋的“证人”。
卓文君已经在梦里想过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代,要他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太难了,虽然演练了一堆活下去的办法,可是到最后通常都成了恶梦。
第一,自从他的银票被“捐”给“钱鬼大夫”当“堵嘴费”,剩下的碎银和金叶子又被广宣以“用不著”为由“直接无条件充公”之后,他穷得一清二白。穷……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太穷……真的会死人,说不定会穷到被鬼抓去,那就太惨了。
而且,王爷府庭院深深深似海,大门都还不知在何处,他在萧瑟居借针线缝在厚重衣物夹层的短刀和玉佩根本没得当,要当也要看当铺敢不敢收,这年头开当铺的多半不想惹事,偏偏狄错月不是大侠类就是煞星类,把狄错月的东西拿去当……恐怕他会变成超倒楣的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