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在做什么?”原来是项承自停车场开车出来,见到沈青彦被人围殴,心急如焚地下车要解围。
打得正在兴头上的众人哪里会理会他,见他似乎与沈青彦是一挂的,拳头也不留情地挥上项承漂亮的脸上。
项承不会打架,自然只有挨打的份,一旁沈青彦见状,用剩余力气狠狈撂倒身边的人后,扯住项承手臂便往他车子跑。
阿庆那群人原本要追,可是警笛声已自远而近,只好边骂著脏话边逃开。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两人坐上车,沈青彦抹去唇角血渍,喘道:“开车啦。”
项承连忙转动钥匙将车发动,直奔离这里最近的自己家去。
一回到家中,项承找来上回才用过的医药箱,先替沈青彦的脸部上药,那张性格俊美的脸其实伤势不重,反而是身上红肿了好几片,项承连忙又翻出沙隆巴斯替他贴上。弄完后,沈青彦一把夺过项承手上的镊子,转而为频按脸颊、痛得猛抽气的项承抹药。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能用已稍稍恢复的体力边抹药边吼:“妈的你白痴啊,不会打架还冲过来,是存心要挨揍啊!”看到项承频频挨打时,有一度还想他会不会被打成残废,根本连还手都不会嘛!
嘴里骂著,手上的劲道也不自觉地加重,痛得项承又倒抽一口凉气,但是却没有抱怨。
“偶……没罕阿摸鸥(没想那么多)……”他开口努力解释。
“啥?”这是哪国的语言?
“偶驹(我说)……”
讲到这里,项承猛地住嘴,而沈青彦只是瞪大眼,噗哧一声狂笑起来。
“哈哈……你讲话怎么变这样?”笑得时候还牵动腹部被打伤的地方,虽然痛,但还是忍不住抱著肚子猛笑。
这单纯的家伙,真的好蠢!
项承被笑到俊脸糗红,结结巴巴的解释:“偶……贼阿已面(嘴巴里面)……混哄(很痛)……”所以讲话才会变这样啊!
还笑?有那么好笑吗?真的是很痛啊!项承瞪著半点同情心也没有,还笑到几乎飘泪的恶劣家伙。
沈青彦闻言慢慢止住笑,换了团棉花,“你嘴巴里面破了啊?”
项承点点头,为接下来的吃饭问题暗暗发著愁。
沾上可以擦在嘴里的药水,沈青彦抬高项承的嘴巴,“嘴巴张开,我要替你上药。”项承听话的张开嘴,隐藏在唇齿问的粉嫩软舌若隐若现,沈青彦替他抹著药,心思也转到这幅诱人景象上。
他问:“你没交过女朋友,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喜欢男人?”
怎么又转到这上头来了?项承皱起眉,可惜嘴巴被制,发不出反驳的声音。
替项承上好药后,沈青彦的手并未放开,反倒转而掐住项承的嘴,慢慢俯身,在项承脸上一公分处停住。
项承脸现疑惑,正要栘开沈青彦的手问是怎么一回事,便见那对飞扬的浓眉挑起,熟悉的魅惑笑意再度漾开在沈青彦薄软的唇角。
“所以,我来替你试一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其实喜欢男人……”
薄唇瞬间逼近,在项承惊呼前——吻住。
这是他与沈青彦之间的第一个吻。
在那一刻,项承惊骇得大脑停摆,只隐约记得,他还尝到了混合著药水的苦涩……
第四章
早上,楚天放打著呵欠踏进自己的工作室,习惯性走过项承的座位,直接坐到自己那张特制办公椅上,最后才抬头向对方打招呼——
“早啊,学弟……喝,你是谁啊?”
尚留存在脑子中的瞌睡虫瞬间被眼前景象给趋散得无影无踪。
楚天放从椅子上眺起,迅速奔到疑似项承的人面前。
弯低身,这回,可给他看个一清二楚——
右边脸颊高肿,下巴黑青一片,漂亮的唇角边贴著块OK绷,左眼眶周围是一圈黑轮,没事的右眼底则是一片明显睡眠不足的阴影。
这是谁?这是他那漂亮的学弟吗?天啊——在心头为项承脸上比上回更夸张的伤痕哀悼十秒后,楚天放恢复正常,拉过一张椅子在项承桌前坐下。
“学弟,你还是别拍了。放心,就算你没交出作品展览,学长我也不会把你剥皮,所以你就行行好,别再拍那个叫啥沈青彦的家伙了。”根本不用猜,他就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些伤与沈青彦脱不了干系。
闻言,项承沉吟了下,还是笑笑地道:“学长,你放心,我会拍出很好的作品。”嘴里的伤已好很多,所以讲话不会再让人听不懂了。
看见项承脸上的笑意,楚天放忽然一掩面。“呜,学弟,你何必因为气我就把这张脸弄成这样?你明知道学长我最受不了苦情攻势,我很感动的你知不知道……有感动到我就好了,所以,你还是别拍了吧……”
否则,若被项伯父、项伯母知道,被剥皮的很可能就会变成自己了。
“学长……”楚天放夸张的哭戏让项承哭笑不得,“其实没那么严重,这伤也是我自找的,与他无关。”
当然是就某方面来说啦,要不是自己跳进战圈,也不会伤得这么重。他努力再解释:“而且我是真的很想、很想拍青彦。这对我来说也是一项挑战,我不想轻易放弃。”
不过,这个挑战的困难度自那一晚之后又提高了好几分。一切,都因为沈青彦突如其来的那一吻——
还记得当沈青彦的唇离开他的唇之后,他石化了半分钟,才开口问他在做什么而沈青彦却只是缓缓勾起一抹令人几乎屏息的邪肆笑意,确定的说他并不是不喜欢男人。
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的确,对于沈青彦的吻,他称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有感觉。而对于学长的吻,自己却很不喜欢。
不过,那也只是因为学长喝醉酒,满嘴的酒味吧?
“喂,学弟,回魂啊!”见项承不知在想些什么,还盯著自己的脸猛皱眉头发呆,楚天放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你是被打到脑震荡了吗?”
项承不答,只定定瞅著楚天放的唇,“学长……我喜欢的是男人吗?”
“咳!”楚天放被项承的问话吓得呛咳一声,“你在胡说什么?”然后立刻倾身向前,一脸八卦地问:“你喜欢男人啊,学弟?”他都不晓得啊。
“不,我还在想这个问题。”项承摇摇头,支著下巴又发起愣。
见状,楚天放坐直身,自衣袋内掏出烟包,将香烟点上后,他往椅背一靠,深吸了口,眯起眼瞅著又在走神的项承。
“学弟,什么原因让你这么问?”
事出必有因。虽说项承漂亮得不像话,但是从以前到现在,却没半点征兆显示出他喜欢男人;平心而论,他只是清心寡欲了点,男人向他示好时,他也会客气婉拒说喜欢女人啊!
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会有这种疑惑。
声音拉回项承游离的思绪,“不,没什么,我想……我应该不喜欢男人。”
一个不令人讨厌的吻,并不代表什么。
“喜欢”所代表的意义应该要比这个深刻许多,吻所带给他的,在冲击之后是讶异,无关悸动与爱;所以自己何必在这里自寻烦恼?该烦恼的,是沈青彦看待自己的眼光才是。
自己在情感上虽然迟钝了些,并不代表他看不出青彦眼底的打量与兴味。
对此,他由衷希望对方只是三分钟热度而已,否则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势必会在尴尬别扭中度过,如此一来他很难拍出好照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