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惨嚎瞬间贯穿了空间,教士被压制住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之下猛烈的弹跳,然后重重的跌落回洁白的床铺!
冷漠的看着脸色在瞬间死白,失去了意识的男人,佛罗多斯冷冷的钩起唇角。
哼……失去意识之后倒是挺可爱的。
就这样杀掉他未免无趣……这么思考着,佛罗多斯邪恶的勾起唇角,用床单胡乱将教士裹一裹,决定把这个男人带回罗马去好好收拾。
召唤进来自己的卫队长,把包好的教士朝他怀里一丢,佛罗多斯心情大好的吩咐卫队长把这名忤逆他的教士带回罗马,而自己也在晨曦的微薄晨光中离开了这座无名的教堂。
直到回到了大营他才想起来,自己居然一直没有问那名教士的名字。
教士在奔赴罗马的途中一直处于昏迷发烧的状态,把他丢给了塞扎尔的侍女们就没有再过问的佛罗多斯在抵达罗马之后就立刻投入了下一场的战斗,连府邸都没有回去,直接奔赴下一个波鲁吉亚家族意欲征服的城市——他彻底遗忘了这个被当作是他的新宠送进他府邸的冷漠男人。
当然也忘记自己带他回来的目的——
就这样,当教士从高烧的昏迷之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住在陌生的豪华宅邸之中被小心谨慎的侍奉着,而冠在自己头顶上方名为男宠的头衔看样子也没有让他多么惊讶。
于是,以堪拉普侯爵的男宠这样一个身份,教士在佛罗多斯的家里住了下来。
而此时距离堪拉普候爵佛罗多斯·波鲁吉亚和法因扎本堂神甫西雷索林·修互通姓名的正式见面,还有8个月的时间。
不过相较于他们成为情人的未来,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更长的时间和更为艰难的路程……
时间优雅而从容的流逝,一样的时间,对有些人而言度日如年,对有些人而言则春宵苦短,但是时间确实是一点一滴的流走,转眼,已经是1501年了。
罗马夏日的夜晚是一种雍容中混杂着奢华气息的颓废之夜。
集中了欧洲最大的权势与最繁盛的荣华,罗马像是一朵生根在毒瘤上的妖花一样吸吮着无数的鲜血与罪恶,艳丽的盛开,招引着更多的人自投罗网,成为自己的饵食。
无尽的巴科斯之宴在每一间覆盖有教堂彩绘玻璃的窗户之下上演着,杯子与杯子之间交换着美酒与阴谋;佳肴与剧毒的话语一起被那些谙熟于此道、披着鲜红色法衣的人们当作最好的营养品送下肚子,灌溉着欲望的土地上名为野心的丑陋花朵,结出足以腐烂一个国家的剧毒果实。
而无数柔媚的妓女就穿梭在这些塞满了一肚皮肥油和阴谋诡计的男人之间,用自己年轻而妖娆的身躯去换取那些从贫民身上压榨而来的财富中的一点残羹剩饭,过着让那些辛苦终日的人所羡慕不已的生活。
波鲁吉亚家族式的狂宴在亚历山大六世担任这个尘世间最伟大神职者的九年间成为了罗马上流社会狂欢的标准形式。
——不断流水送上来的美食让那些热中与此道的老饕们使用催吐剂来清空自己的胃袋,塞满再来的食物,而那些扮做女神的高级妓女们则和食物一样毫不在乎的袒露着自己的躯体,让那些尊贵的客人们随意取用。
在政治和享乐两方面都拥有不像是人类精力的亚历山大六世,在以庆祝儿子和侄子远征归来名义举办的盛宴中纵情的享乐,他左手搂着“教皇的眼睛”——美丽的吉乌莉亚,右边则是死于塞扎尔愤怒剑下的教皇宠儿考尔德罗尼的妻子——虽然大家都说她远比自己的丈夫更受教皇的宠爱——尽情的享受着,而他年富力强的儿子和侄子已经吃不消这种宴会而偷偷的溜走了。
在圣彼得广场上,两名波鲁吉亚家族的未来领导人准备分道扬镳。
“你要去菲亚莱塔哪里吗?”轻描淡写的念着来自威尼斯娇艳名妓的名字,安抚着躁动的马匹,佛罗多斯在黄昏的暮色中淡然的开口“我说塞扎尔啊……你多少也应该去看一下卢克丽佳啊……她可是带着你的儿子呢……”
听着堂兄淡然吐出自己妹妹的名字,塞扎尔绿色的眼睛闪动了下“……只怕我去了之后她会不高兴。”
“……算了,反正那是你和卢克丽佳之间的事情……是我多事。”淡淡的说着,有着一双不同颜色双眼的青年困惑似的皱起了眉头。
只觉得眼前似乎飘忽过一道骄傲却也异常脆弱的身影,塞扎尔俊美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奇异的表情,他无声的掉转马头“我不清楚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去你家……这总可以吧?”
“我家没有美人。”
“施舍给我一张床就够了。”
“哦,你睡地板好了。”笑着挥挥马鞭,说着言不及义的话,佛罗多斯带着堂弟朝自己因为征战已经足足有一年没有回去的宅邸而去。
回了家,通过管家必恭必敬的引领,走回自己房间的佛罗多斯看到了一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正悠哉的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欣赏着黄昏与微微月色交错下的庭院景色。
“……他是谁……”深吸一口气,佛罗多斯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沉声发问,看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风景的黑发教士,而他身后的塞扎尔则斜倚在门柱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允许过我不在的时候可以让谁使用我的房间。”
“他……这个不是大人带回来的……”管家看了一眼主人明显不怎么好的脸色,瑟缩着回答“……男宠吗……”
“……”阴郁的瞪着自己诚惶诚恐的管家,佛罗多斯看了一眼到现在依然巍然不动,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连头都懒得转动的教士一眼,无名怒火更加的狂烈!“我什么时候买过这个一点美感都没有的装饰品回来了?!”
管家瑟缩的不敢动,只能卑微的蜷缩起身子尽可能少的承受主人的怒气“……8个月前……不是您让卫队送他回来的吗……我以为……以为他是您的情人……”
实在是很想大吼一声我是那种会对男人——尤其是这种皮包骨头还长的一般的男人——出手的变态吗?!但是顾及到身后自己那个只要是美人,根本不在乎对方是男是女的堂弟的立场,佛罗多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又瞪了窗边坐着的教士一会,决定自己不需要压抑怒气的他大踏步的走过去,像是一道黑色的旋风扫过了室内!
走到教士的面前,佛罗多斯粗鲁的拉起了对方的手腕“……你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法因扎城的本堂神甫……如果说把我带到这里的您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我有可能比您清楚吗?”丝毫不以自己手腕受制于人为意,教士无畏的抬起一双褐色的眼睛,梳理的很整齐的深黑色发丝垂了几丝在苍白的面容之上。“而在过去的八个月里,我一直致力与向您的管家撇清您我关系——当然了,效果如您所见并不显著。”
觉得这种理性得让人讨厌的语气异常的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佛罗多斯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转而面对自己的堂兄弟“塞扎尔!现在有没有什么本堂神甫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