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上好的一块璞玉,那云飞天曾否碰过她?是否曾在她身上寻找肉体上的欲望解脱?
长指抚上她玉雕似的下颚,逼迫她回眸与自己相望,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你和云飞天是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她屏住气息,困惑地望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你和他只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他在她脸上轻轻游移的手指,夹带着一股极好闻的麝香窜入了她的口鼻。
他长指所经之处,轻易地在她肌肤上造成灼热之感,像一道热流经由他的指尖传入了她的脸颊肌肤里,那是一种令人抗拒不了的诱惑魅力。
领略出他话里暗示她和师父云飞天似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她陡地大怒。
「你胡猜些什么!」
詟麟在心里暗暗地由她的反应来猜测她话里的真实性。
檀玲忿忿地瞪着他,沉吟了半晌后道:「你不是要传授我武功?如果是,就少说废话了!」
盯着她孤傲不驯的眼神,他的嘴角满意地浅浅上扬。有什么比驯服一头野马还要令人感到愉悦?
对于他精心布置的这场游戏,他的兴趣跟着她难以驯服的态度而越加高昂,他忍不住在心中勾勒着,当她知道她要杀的人,就是传授她武功的人时,会是什么样的心境,什么样的表情?
呵!一定相当有趣!
迎上他原因不明的诡笑,檀玲心头幽幽泛着一股隐忧,她冷下脸,锐利的眸光斜睨着他。「你究竟是教不教?」
过了片刻,袭麟突地放开她,潇洒地站了起来,而檀玲却因顿失拉力而往后栽了一步。
这臭男人!
他一定是故意的!檀玲在起身的同时,心里如是告诉自己。
詟麟潇洒地回过身,语气平和道:「今夜就到此为止,我们就从明夜开始!」
第三章
回到了降魔教,曹緼依然在原处等她,她一见着曹緼,原本一路上因那男人引发起的混乱思绪,立即悄悄隐藏下来。
「檀玲,你又外出了。」曹緼温柔地上前一步道。
「曹大哥,你又等我?」
听她口口声声的「曹大哥」,曹緼心中也十分无奈。
他对她一直有着一份男女间爱慕的情绪,他也知道,她始终只将他当成大哥看待,而他也不愿莽撞地将自己的心事透露给她知晓,这全是因他太清楚过去十几年的岁月里,在教主云飞天的磨练下,她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他当然知道云飞天打算将她训练成一部机器,一部能替他完成降妖除魔的使命,又无情无爱的机器!
云飞天是他的教主,而他曹緼只不过是一个下属,又怎敢莽撞地将这心事告诉眼前心爱的人?
「嗯,这两天你都特别晚回来,我……担心。」
「曹大哥,你实在不用担心,我只不过是练功练得晚了,下个月十五就是师父指定入宫的日子,时候不多了,我得赶紧练功才是。」
曹緼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是因为担心下个月十五很快就要到来,怕能见到她的时间不多了,才会日日在这守候?教里人数众多,在这里相候,只不过是期望能私下与她上两句话。
「玲儿,你……唉……真是苦了你。」
「曹大哥,不碍事的……」檀玲幽幽地轻叹口气,心里为曹緼的关怀而暖了心窝。
「玲儿,咱们教里有不少练功的地方,为什么你总是趁夜到外头……」
「曹大哥,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千万别让师父知道。」檀玲登时轻蹙起柳眉,心里一时紧张,忘情地上前拉住曹緼衣袖,一脸担扰地道。
曹緼了然地点点头,「这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教主的。」
「谢谢。」檀玲唇角浮起一抹笑,也唯有在和曹緼私底下谈话的时候,她才会稍稍显露真实情绪。
曹緼就像她的大哥,一个关怀她、照顾她的大哥,过去十几年的岁月里,每当她因犯了错而被师父罚不能吃饭,又或是在寒冰的冬天,跪在雪地里挨饿受冻时,都是曹緼偷偷地替她送食。
唯有在夜晚偷溜外出时,她不愿让曹緼知道,那是唯一属于自己的时间,以她自己的方式,以她自己的意愿,挥洒一夜短暂的自由!
回头走了两步后,檀玲难地朝曹緼露出浅笑,「快走吧,我还得去见师父,让他等久就不好了。」
「好,你先进去,我等等再进去。」
「嗯。」说着,檀玲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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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玲照例晨昏定时到师父云飞天的住处请安,但当她到的时候,云飞天早已梳洗完毕,正准备用早膳。
「师父。」
云飞天没搭理她,一脸冷酷。
一旁的婢女正盛上一碗热粥,檀玲赶紧趋上前接过婢女手上的热粥。「你先下去吧,让我来就行了。」
「是。」
婢女递过白粥,正准备提起食篮往外走去的时候,云飞天突地重重地一掌捶上桌面。
「放肆,谁准你下去的?」
如雷贯耳的吼声将正欲离去的婢女给吓了一大跳,连忙倒跪地上,发颤地抖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师父……」
啪!
檀玲的中里头也被师父突来的熊熊怒火给愣了住,正想替婢女说两句话时,没想到云飞天突然一掌挥向她,结实地赏了她一巴掌。
「嗯……」她闷哼一声,被师父云飞天这一掌打得头冒金星,转了两圈,最后和伏跪于地的婢女撞成一团。
婢女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一口气提不上来竟昏了过去。
「师父,徒儿该死。」檀玲心头一敛,脸上倏地浮上一抹冷凄,绝色的容颜不再显露情绪,也不管身边已然昏厥的女婢,只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恭敬地伏跪在云飞天面。
云飞天满面怒容地坐在八仙雕花椅上,高高在上地冷声问道:「说说看,这一掌,你该不该受?」
「该受。」她公式化地回答着问题,这样子的戏码在她过去成长的岁月里,不知已上演过几百、几千遍了。
「说说看?」
「徒儿笨拙,请师父明示。」经验告诉她,师父此时的怒气绝对不是因她对女婢一时的仁慈,一定是另有他因。
云飞天重重地哼出一口气后,朗声骂道:「说,你昨夜上哪去了?」
「练功。」她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练功何必出教外?」
「徒儿想找个隐密的地方练功,因为下个月十五便是入宫之日,为了完成师父所交付的使命,徒儿只有尽力在入宫之前日夜练习武艺,以完成降妖除魔的使命,来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
这一番话,由她嘴里说来,表面上字字真挚诚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话里有多少真心。
过去十几年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早就造就她适时说些场面话的功力。
果然,云飞天听完之后,怒火降低了许多,嘴角微微上扬。
「你若有这层认知最好。」
「师父的教导,徒儿时时刻刻紧记于心,不敢稍忘,只待徒儿入宫之后,趁机一剑杀了镇麟王,届时师父为国为民的高尚义举,一定会让各地义师事事以师父马首是瞻,到时统合各帮各派,师父便是武林中的人上人了。」
云飞天一听,大悦道:「哈哈,甚好、甚好。」
「谢师父。」
云飞天大笑之后,笑声稍止,睨了一眼仍伏跪于地的徒儿,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好吧,出外练功可以,但你可别想趁机偷溜,要是你敢在入宫前偷偷溜走,枉费了我一番心血,为师可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