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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谷洋收买再多人心,他和谷洋永远也不可能是“朋友”。朋友之间的交情最好是“淡如水”,而非他与谷洋那种“浓胜油”的100C激情灼爱。随便一点点星星小火,转眼就会烧成燎原烈火。一碰面就闹火灾,他又怎幺可能和谷洋同桌而坐,把酒言欢呢?

  “你们去就行了。下周一我就要招待‘公爵’,会变得很忙碌。你也看到报纸了吧?他今晚就会到台北,周末、假日会有公司的人招待,我还不必陪他,但周一起的整个礼拜,我时间都被绑得死死的。况且‘公爵’想玩的地方很多,我担心走不完,有空时就在整理相关的旅游景点情报、筹划路线什幺的。另一方面,工作也不可能放下……别勉强等我了,你们三个人高高兴兴地去吃饭就行。”说著言不由衷,半是真、半是假推托的台词,仁善为了逃避谷洋,不惜对一向真心以待的好友说虚伪话。

  这是逼不得已的。他在心中强辩。

  我总不能告诉始终为我担心的阿陵,我对谷洋难以忘情,夜夜难以成眠,再与他相见的话,谁知道我会做出什幺蠢事……吧?



  我不希望她为了我与谷洋的事操心。

  仁善再次对电话里的人强调地说:“真的,宋陵。我不是不给你面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方便。”

  ‘……OK,我。’似乎放弃的宋陵笑了笑。‘等你这阵子忙完后,我们再说吧。记得帮我要签名喔,掰掰。’

  电话收线之后,仁善一个人独坐在客厅的沙发中思索著。

  昨夜的一场雨,洗涤了大地尘埃,起初泛著凉爽雾气的清新晨曦,转变成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的朗朗十月秋霁天。

  可是仁善的心,依旧锁在开阔不起的窄小四方盒子,囚禁在心灵仓库里。那里头装有太多回忆、太多点滴。相遇、误解、伤害、吵架,三分之一。接吻、热恋、舍不得分开的抵死缠绵,三分之一。拌嘴、开玩笑、互糗对方、讨论各式各样人生烦恼、新闻八卦等等,三分之一。哪边的三分之一是能舍弃掉的?



  答案:全丢不掉。

  想念著谷洋的一切,想念到害怕夜晚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所以尽量让自己在外头忙碌到三更半夜,以便回到家后累得上床倒头就睡。

  倘若宋陵真猜中了,这是他精心策划的“花招”,谷洋若跑来按门铃,说:“瞧,我是为你而做的,我没有忘记答应过你什幺,仁善,我对你说的字字句句都记得。试问孰能无错?世上焉有不犯错的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他能坚定不移地拒绝吗?

  ……你绝对做不到的,张仁善。

  他能躲掉谷洋的拥抱,拒绝他的吻吗?

  ……每天靠著回忆中的男人,在床上自我安慰的人,你能相信此人的发誓,说:“我绝不会”的谎话吗?张仁善。

  别傻了。仁善啃咬著指甲,盯著电话机,犹豫不决。与其被动地等待,有时主动进攻,得到的效果反而更好、更吻合自己所预期的。既然谷洋一样都要来家里搬走这些箱子,那幺……花好几个月等待,不如直接由我约他吧!

  这次清算完他们之间谁欠谁的、谁多给谁的关系之后,占据玄关的箱子也会和自己放进仓库的回忆一样,不再占据自己的视线了吧?

  伸出手,仁善捉起手机,发了封简讯给谷洋。

  听到仁善威胁要报警,那时候谷洋的心都凉了。

  一股窝囊怨气熊熊地窜出,这辈子自己没被人这样侮辱过!好,他是有过侵犯他的记录没错,可是那之后谷洋指天誓地,再也不曾“强迫”、“强要”过他半次。难道仁善认为自己会再次伤害他?他害怕自己到需要警察(公权力)来保护,否则不能安心?将他谷洋当成是流氓、恶棍,会屡次再犯的强奸狂吗?

  气得他提起简单的行囊,掉头离开。

  有啥好稀罕的?一段关系走到最后,不获得信任就罢了,还被人看成无恶不作的歹徒、死缠烂打的垃圾,徒惹人嫌。再待下去,他该把自尊搁在哪儿?他算不算是个男人?

  要分手便分手。罢,他认栽了!在仁善那比天还高的圣人标准前,自己妄想高攀,本来就是他笨、他蠢!

  没处可去的谷洋怀著满腔“衰到深处踩狗屎”的怨愤,在夜店又遇上死对头宋陵,她容光焕发的模样,让他更郁卒,禁不住反讽一番。

  他妒忌这女人的命这幺好,平平是谈恋爱,她抽到一支上上签,芙渠爱她爱得死心塌地,还为她闹自杀。反观自己呢?只是犯点小错,仁善就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无情地扫他出门。谷洋怀疑仁善是不是没爱过自己?

  噢,他是很爱自己的“性能力”,这点谷洋千真万确地相信。但是,如果他爱自己的“人”,谷洋不信他狠得下心肠,做得这幺绝。

  ……到头来,在那家伙心目中,自己究竟是根方便、安全的情趣按摩棒,还是那家伙的恋人?

  谷洋不知道。

  怀著这样的愤慨,谷洋离开熟悉的夜店,搭车到另一间恶名昭彰、专门聚集寻求一夜之欢的夜店。

  当下脑子里充斥著──

  “我受够了,再也不玩什幺谈情说爱了!管他青任不责任、忠实不忠实!想做的时候,到夜店找个亮眼、上道,成熟又不啰唆的女人,大家合拍就一起解决彼此的生理需求,做完了挥挥手,谁也不必记得谁,这样多好?我是猪,竟会相信爱情,相信‘与君携手到白头’这种痴人说梦的话!不必了!环肥燕瘦随便挑的日子,更适合我!我就是坏,我就是烂!怎样?”

  啥,这样是对仁善的报复?

  非常好,倘使这样算得上报复,最好是气歪他的脸,我马上包红包慰问他!

  但,除非是天生的白痴,才会用这种没意义、没营养兼可笑的手段,报复分手的男友(女友也一样)。

  既然分手,自然就没了对彼此的约束力,但也是因为不在乎对方和谁去干幺了,才会分手,不是吗?

  会为一段死去的恋情守身如玉,是专门骗女人用的童话爱情小说里才存在的奇迹。谁不都是换了男友(或女友),便开始等待下一个男人(女人)会更好?分手一天就和别人上床,或是分手十年才和别人上床,前者感觉好象很没节操,但真相或许是后者苦等了十年才有别人肯要。

  这幺说很毒?事实往往更苦辣、更难下咽。

  不过是回到从前的自己罢了。

  抱著一具具根本没交谈过两句话的胴体,抚摸与亲吻不再是爱的手段而是性的游戏,抽插成了单纯的惯性运动,射精只求一瞬的灭顶。

  脸上虚无地笑著,心头却不识真正的快乐是何物;嘴巴不著边际地空谈,魂魄却飘荡在触手不及的茫然空间中。何谓生?无谓死。在行尸走肉般的无灵无爱空间里,你活著不过是因为你还在呼吸而已。

  过了三天荒唐放荡的日子后,第四天早晨,当他在某间宾馆里醒来,看著左、右两具裸露、一丝不挂的身躯时,谷洋忽然扪心自问,他为什幺要拥抱她们?她们对自己来说,和摆放在橱窗里的假人形模特儿没什幺两样。

  自己在追逐的是什幺?

  他得到他想要的快乐了吗?

  这三天的一切是恶梦般的海市蜃楼。他自以为扑到一处绿洲里,那儿有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能解他饥渴的泉水。可是不管他掬起多少水喝,他的喉咙都没有被润泽到的感受,他的五脏六腑仍然干涩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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