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了,翟家男人善于权谋恐吓,原来是家学渊源。
「事实上,我也很困扰。」她向来不是善男信女,更不会任人欺到头上。「我并不想和翟律有任何的牵扯,现在的关键不是我,而是翟律,只要他放手,我会很痛快的离开。」
翟屏玉深深的看她一眼,浮起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意。「有时候,当人一头热做一件事的时候,是要别人狠狠的泼他一盆冷水才行。」
而她把这工作交给了她。柳轻冷笑,他们居然从她这里下手。
这一生,她原也只想平静的过日子,也不想淌这一摊浑水之中,但她已置身其中了。
「我并不需要给您承诺,翟律要怎么做,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柳小姐,妳确实很聪明又迷人。」翟屏玉起身,向她含笑点头,「如果是换另一种处境,我会希望妳是翟家的媳妇,我很中意妳。」
但是没有另一种处境,她们活在现实不过的当下,所以,她没有机会。
把人打发走后,柳轻的心头却像重重的压着什么。
她拿起剪刀,慢吞吞的剪着他的衣服,剪得很仔细,非得剪得破破烂烂不可,他的名牌衣服在她的剪刀下,三两下就变成了破布一堆,被她剪得一件不剩,最后她再将装好的一袋袋碎片塞回衣柜里。
听到翟律进门,佣人正在问候他的声音,柳轻才慢条斯理的收拾好。
他走进了卧室,一边扯领带,一边和她闲聊:「今天谁来过了?」
屋里都是他的眼线,他分明是明知故问,
她随便回答,「一个女人来推销东西。」
他嘴角渗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说了什么?」
她显得有些无聊。「她说现在冷气在降价,问我要不要买。」
听她在闲扯淡,他将领带随便一扔。「看来妳们聊得很愉快。」
「愉快极了。」她露出一个笑脸。
「哦!来,给妳的情人一个拥抱。」
她一撇嘴,转过身往外走。「我今天那个来,心情不好。」
他一把抓住她。「那我抱妳可以吧?」
她拍掉他的手,也避开他要落下的吻。
「妳在生气什么?」他的眼神像猫追老鼠似的盯着她。
她抿紧了唇,讥讽的一笑。「我气什么?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配生气吗?」
他叹气。「不要和妳的男人过不去。」
她下怒反笑。「第一,你不是我的男人,最起码我没有承认过;第二,我没有和你过不去,你不要和我过不去就可以了。」
他没有被她激怒,反倒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看,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她无所遁逃。
她恶狠狠的怒瞪着他,对于他这人越想越气。
就是他,让她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是他,让她被人指着鼻子骂狐狸精;是他,让她还得面对来自翟家的责难!
天杀的,她的平静全被这个男人破坏了。
「阿轻,妳爱上我了吗?」
他这话,震得她一下子都懵了。
她紧咬住唇,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如坠五里雾中。
她爱上他了?
见她愣愣的看他,他的眸里渐渐染上一抹狂喜,那喜悦溢出眼眶,洋溢在他的眼底眉梢。
她一咬牙,恨恨的转头就走。
不甘愿啊!
他的欢快这么明显,两条铁臂很狠的从梭面抱紧了她,身体微颤。「妳爱上我了。」
听他讲得这么肯定,没有一点疑问,她一栗,一口否定。「没有。」
「最少,妳的心里有我。」
她张嘴欲辩,但微颤着唇,怎么也说不出否定的话来。
他笑得更灿,嘴凑在她的耳边缠绵的低语,「我知道,妳的心里有我。」
她挣扎,却躲不开他的双臂,想别过头,但他的唇却紧贴着她的脸颊,她又窘又恼,几次要避都避不开。
一开始,知道他喜欢她,她有着凡事尽在掌中的感觉,但在乎的人总是痛苦。何时开始,她在乎他了,她的心里住着他的影子,那滋味真不好受。
怎么是他,怎么偏偏是他,不该是他啊!
这不甘愿化作力气,她重重的要挣脱他,他却死死的箍住,怎么都不肯放松,她是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最终,她的挣扎弱了,无力的靠着他,而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
「阿轻。」
「我没有。」她丝丝缕缕的不甘,最后,化为这软弱的一句。
他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放,怎么都不肯再放了。
「妳心里有我。」
「翟律,你听到了吗?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爱上你,我讨厌你,讨厌你的霸道,讨厌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我怎样都不喜欢。」
她越发气恼,他笑得越开心,低哑的笑声显示他欢快的心情。
「我知道的,妳心里有我,妳心里有我。」他低声催促着。「是不是?」
「你可恶,你自以为是。」她咬紧了唇,颤着唇,终究不甘愿的低语,「你明明知道的。」
向来冷静凌厉的脸上,有着纯粹的欢欣快乐,他的脸显得年轻飞扬,清朗的笑,是令人心折心碎的柔情。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这样柔情万千,一个钢铁似的男人,一旦柔情似水,竟是千军横扫,令她溃不成军,
他横抱起她,而她只能颤抖的缩在他的怀里,直到他覆上她。
「阿轻。」他叹息,狂热的吻落在她的颈项上,再沿着她的肌肤滑下,他像火,像激情狂野燃烧的森林大火,让她只能和他一起燃烧殆尽。
「不够,还不够……阿轻,我要的更多更多。」他的手指、他的吻、他的人,挑起她最狂野的欲望。
「这是怎么回事?」他拿着被剪成碎片的衣服。
他赤裸着上半身,又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他将衣柜全打开了,里面全是碎片,轻飘飘的在房间荡着。
满满几个大衣柜,他却找不到衣服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真好笑,她轻笑出声。
他低吼扑上去。「妳这个小巫婆、小痞子、小流氓、小坏蛋……」
「啊……不要啊……」
掀开棉被,棉被底下的她不着寸缕,他呻吟一声,抵着她叹息了。
「妳好大的脾气,生个气就把我的衣服都剪了。」他又摇头又叹气。「像妳这么厉害又恐怖的女人,有几个男人受得了。」
她挥手。「那你走,心志不够坚强的男人我看不上。」
他张嘴很狠的咬住她的手。「除了我,世上再也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妳,阿轻,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睁开眼,听出他话里的怒意,偏就不怕死的捋虎须。「喜欢我的男人可以排满整条街,不差你一个。」
他低吼一声,健壮的身子已密密实实压在她身上。
这男人是控制欲太强,还是彻底的没有安全感?她两手懒懒的勾着他的脖子,直视他压抑的深沉。「翟律,你是一个笨蛋。」
他挑起眉。「而妳爱上了一个笨蛋,。」
她几乎笑出声,这男人昨晚还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现在就已经将这句肯定句挂在嘴边了。
见她的笑意溢出眼底,他警告的微瞇起眼,怕她又否认。
她在心里叹息。承认吧!承认自己心底的感情,最起码不是她自己一人在唱独角戏。承认吧!承认这个霸道的男人,已经嚣张的进驻自己的生命里。
她张嘴欲言,看到他的眼睛一亮,她又决定改口。「你好重,压得我难受。」
一抹受挫的神色迅速的闪过眼底,他故意勒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