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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个家庭拥有两辆车是绝对需要的,因为夫妻两人一定要各有一辆车,如果其中一人把车开走,没车的那个人会寸步难行。

  清清的父母年纪很大,她说他们很晚婚,年纪很大后才生下她。

  他们移民到澳洲已经好一段时间。

  未来的岳母有气喘,这里空气清新,气喘就好了很多。



  清清一方面担心父母的晚年生活,另一方面她又不愿意移民到澳洲,她笑说她还是喜欢台湾,何况现在已经决定要嫁给我了。

  我们商讨了很久,决定给她的父母一百万的聘金。

  刚开始她的父母下肯收,直说:又不是卖女儿,现代人哪有人收聘金的道理,清清倒是眼眶红了,坚持父母一定要收下。

  一百万不是个大数目,却也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即使如此,此时此刻我也下敢表现出一点儿的不舍。何况清清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结婚后 不能就近照顾他们,给他们一些金钱上的支柱,也是应该的。以我目前的 经济状况,我是负担得起的。

  现在想想,难道清清会是为了这一百万和我虚应了这段时间吗?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我看著婚宴的会场,清清的亲戚来了谁?一个也没有。

  她说父亲是独子,也没什么亲戚在台湾,在加上我们在澳洲已经在教堂中举办过婚礼,因为是她第二次的结婚,她不想太过张扬,只邀了几位知己前往澳洲观礼,她的父母当然也参加了教堂的婚礼。而台湾这里的请客因为路途遥远,再加上未来的岳母气喘刚好复发,也就不参加了。

  这样合情理吗?

  想到这里我头都痛了。

  清清不可能为了那一百万的聘金欺骗我的感情,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现在又在哪里?

  或者是逃婚?

  难道她是逃婚吗?

  在婚宴的前一刻,后侮要嫁给我?

  婚宴的招待桌旁的液晶萤幕,正在放映著我和清清在澳洲教堂中的婚礼影片,穿著白纱的清清含情脉脉的对著我笑著,我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幸福的余温。

  晚进喜宴会场的一位同事,正在招待桌签名簿上签名,他的女友盯著萤幕看,然后娇嗔地对他说:“在教堂里结婚好浪漫喔!”

  “我们又不是基督徒,”说这话时,有著认定双方的共识。

  说完后拉著她的手迎面走来,我伸手过去和他握手,“恭喜、恭喜。”他客套的寒喧著。

  表弟是今天的招待,很快的引他们入座。

  婚宴中我仿佛听见了窃窃私语,已经上了好几道菜了,却迟迟不见新娘。

  一个没有新娘的婚宴还算婚宴吗?

  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澳洲婚礼的幸福笑容已经离我十分遥远。

  我很想逃跑,一走了之,但我不能这么做。

  爸妈坐在主桌上面色凝重,我怎能丢下这一切,让他们来承受。

  我终于鼓足勇气,拿起了麦克风,清了清喉咙,说了我这一生最痛苦的一番话。

  “非常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拨空前来,”我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人头戏剧性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和酒杯,一张张的面孔顿时变得陌生,像是走错了异次元的空问,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连我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不真实, “今天是小弟我的大喜之日,我和清清感谢大家的前来。”

  我看著人口处,希望此刻清清奇迹式的出现她原来该出现的地方,但什么也没有。

  我只能绝望地继续说:“各位或许觉得奇怪,为什么还没有看到新娘?在这里我先向各位说声抱歉。”

  我的胃痛苦得扭曲在一起,从今以后我会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或者同情,或者揶揄,想到这里,我一时间无法说出真相。

  “清清的母亲前天气喘复发,进了医院。清清赶回澳洲去看她,原先以为不严重,可以如期赶回来,没想到情况不乐观,所以今天只有我在这里。”

  我为了我的面子,竟然撒了漫天大谎,我已经开始不认识我自己了。

  “事实上婚礼结束后,我也会马上赶到澳洲,请各位不用为我们担心,我相信岳母一定会脱离险境的。”

  或许我真的应该马上消失,我需要一段长假来调适我的心情。

  “不论如何,各位莅临就是对我们最大的祝福,谢谢。”

  我一桌一桌的去敬酒,每个人除了祝福就是安慰,我一直熬到了结束,行尸走肉的送走宾客。

  爸不发一语地杵在那里,妈只是皱著眉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站在这里又能说些什么?我彻底让他们伤心了。

  我对大哥说:“请你送爸妈回去。”

  “早一点回去休息。”大哥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事。”我虚脱地说著。

  世界仿佛变了色,天空黑漆漆的一片,我茫然地开了车上了高速公路,停在路旁,停在我第一次开口向清清求婚的地方,天空中的星星的亮光被往来奔驰的车灯刷淡了。

  静泊在心里的痛多久以后才会被时间刷淡?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这一切可能都只会变成一段我下愿回想起的记忆。

  我失神的定回车子旁,正要打开车门,一阵粗嘎的煞车声震著我的耳膜,瞬间我被猛然一撞,弹开了半公尺,硬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我挣扎地想要爬起来,腿正剧痛著,起身到一半又跌坐下去。

  一辆黄色的计程车急速煞车停在前方,一个穿著花衬衫的男子下了车,快步的走了过来。

  他急急地问我,“有没有怎么样?”

  我看了他一眼,近看之下才知道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查看我的伤势,大约知道伤得不重后,嚼起了口香糖,吊儿郎当了起来。

  我看看自己,长裤擦破了一个大洞,血汩汩流出,双手也因为在地上摩擦的关系渗出了血。

  “我送你去医院。”他搀扶著我起来,我发现我的左脚完全不能使力,而且脚踝剧烈疼痛。

  “我扭伤了。”

  他看了看我的脚,下了结论,“我看不只,可能还有骨折。”

  上车后,他拿了一条毛巾给我,我用力按住伤口,希望可以稍稍止血。

  “你厉害,以为自己是超人喔!在高速公路上就这样冲了出来,不看车子的,找死喔!”

  我不想答话,索性闭上眼睛,感到身心一样痛苦。

  “还好你是遇到我,很多人撞到人就跑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颇以自己停车下来查看而未逃逸的行为感到自豪。

  到了林口长庚医院的急诊室,照完X光后,证明只是扭伤,没有骨折。

  急诊室中弥漫著令人厌恶的药水味和吵杂的声音,我坐在椅子上垂著头看著包扎著白色绷带的脚,感到一阵漠然。

  “今天就算我倒楣啦!撞到你,医药费我也帮你付了。”

  我苦笑点著头,还对他说了声,“谢谢!”

  “啊!小陈你也在这里喔!”一个理著平头的年轻男人定过来高兴地对花衬衫男子说。

  “啊!撞到人啦!”小陈用手指了指我。

  “还好,看起来不严重。”平头男子对我说:“你穿这身白西装,很性格喔。”

  我觉得他的问话真是无厘头而荒谬,但我还是回答了,“我今天结婚。”

  说这话时,心中又涌现了一股无奈。

  “你怎么也在这里?”小陈问平头男子。

  “我也撞到人了。”

  “喔,怎么我们两个一样衰。”

  今天的每件事听起来都荒谬可笑。我缓慢地起身,向他们告别,脚一拐一拐地慢慢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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