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牟为盼流转眼眸,送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又跃下桌子,旋即一转,往他怀里一坐……结果,倒楣的人还是他。
他猛地一呛,闷声道:“你在做什么,为盼?”
“勾引你啊!”牟为盼天真的回道。
犯女劫的他已被她搞得天昏地暗了。“勾引?!你这哪叫勾引!简直是在斩草除根!”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快压断我的小鸡鸡了啦!”他咬著牙说出自己的感想,顾不得自己已是成人,自然地冒出小时候的童言。
“哦!”牟为盼脸一红,挪了一下身子。
这教他又禁不住地哀号一声,“好了,好了,别再乱动!否则等我沦为宦官命后,就没吊可郎当了。”
老实说,这样的局面一点都不感性。第一,这是公司,场合不对;第二,他还在上班,时机不对;第三,他还没娶她,身分不对。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歪想太多!小时候,她有多少次躺在你怀里睡得香甜,你还不是命不该绝的活过来了!邹怀鲁警惕自己。
“还痛吗?”牟为盼仰头问他这个蠢问题。
此痛非彼痛也,我是麻木不仁了!“算了,你刚刚说什么?”他假意整了整她自然如云的头发。
“我说我要做你的情妇。”
“不对!你刚才不是这样说……”话还没说完,他大眼一瞠,把她的肩一扭,丹田里的气随即爆了出来,“你说什么?为盼,你发烧了?”还摸了摸她的额头,量她的体温。“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病?”
事实上,他也极需要医生,这回不看支气管,得转诊至心脏科。
“我很正常。如果你别摆出一副罹患胃溃疡的表情,肯专心听我解释的话,我会感激不尽。”说著就要站起身。
但他手一伸,环住她的腰不让她走,反将她轻盈的娇躯打横,把她的衣服扣整齐,抚平她的裙子后,双手一摊,顶住下颚,佯装镇定地说:“坐著别动就好,你直接明说来意吧!”
“我昨天一整夜没睡,把这些年来所有好的、坏的心事都列出来,比较、分析自己的感情后,下了一个结论。我想……我是爱你的。当然,我也爱爸爸、哥哥、妈妈,但与爱你的感觉不一样。对你的感觉很特别,譬如说,我很爱大哥,但大哥结婚时,我没有哭,也不难过,更不会有那种愤怒、嫉妒的感觉。但听到你要订婚时,我的感觉却像是被人抛弃一样,除了顿萌遭人背叛、伤害外,更有一股熊熊妒火在我脑中灼烧我的理智。不过,爸爸的话也让我仔细的考量你我的前途,毕竟你我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以后你会不会变心都还是个未知数。”
邹怀鲁听著为盼的告白,心中感动得不得了,脑里的邪念陡然消散,真情流露地吐了一句:“为盼,我不会变的。”
牟为盼仰视他诚挚的表情,低头玩弄他口袋处的钢笔,继续道:“那也许是我会变也不一定。总之,有了这层顾虑,再加上你奶奶的反对,我想我们的关系是凶多吉少。
爸爸一直过分担心我,怕我受到伤害,但是我并不想让他操心一辈子。所以我决定还是当你的情妇就好,反正你也订婚了,何不就娶她。其他女人,我没把握,但与张昭钏相比,我绝对不会比她逊色。”
这是牟为盼花了一夜想通的典型“齐人全家福”照!
这简直荒谬至极,牟为盼的话听来虽笃定不移,但她的思想仍是单纯得可笑。
此时邹怀鲁已慢慢试著去体会牟冠宇这些年来从中作梗的用心了,他俩的确有很大的不同处,不仅从小所受的教育方式迥异,连个性也差距甚远。
为盼从小就被人呵护长大,就学时也不乏朋友,更不懂得孤独为何物。而他,完全不一样。他自小就没有多少玩伴,环绕他身边的人,不是年龄稍长的兄姊,便是成熟的大人做谈吐、行事准则的榜样,所以他比一般同年龄的孩子早熟,间接地感染上大人既客套又刻板的应对习惯。这种习惯,好听一点叫作懂事的礼貌,难听一点叫虚伪的应忖。
这对大人来说,是维持良好人际关系的重要关键之一,但是若反映在一个十岁小男孩身上,就显得不正常了。
而这个不正常将是他们之间的阻力,因为邹家人多嘴杂,不似牟家人口单纯,而奶奶对为盼深具敌意,往后几年的他又得将全副精力投注于事业上,一旦忙起来,恐怕无法顾虑她的适应问题,甚至可能以自己早年的行为模式去约束她。若将她毫无防备地嫁过来,只会使她变成一个被线圈缠得窒息的傀儡,失去生命的活力。
牟为盼十指互绞,不安地瞥了一眼闷不作声的他,低头支吾地念著:“对不起,我说错什么了吗,怀鲁?”
她不确定的呼喊唤醒了他。他得下个主意才是,但他真的只想光明正大的娶她。虽然她不见得做得来标准新嫁娘,但可确定的一件事是,她百分之两百绝对不是个当情妇的料!思及此,他才答道:“没有,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方法可以说服你爸爸让你成为我的……嗯……情妇。”
他才二十六岁,连女朋友都没正式交过,竟要养起情妇了!养尊处优的他,一个月的薪水够不够他养活三只狗都还是个未知数,更遑论出外独力赁屋,养一个娇生惯养的她。莫非真给辛蒂这只老乌鸦给说中了──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这么说,你不反对了?”
他也没说他赞成。“我得再想想。不过,你对情妇的行规了解多少?为盼。”
牟为盼以手指轻点下颚,努著嘴道:“大概得为她的男人烧饭、洗衣、打扫房间吧!”
他就知道!感谢她没冒出洒扫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术等六艺。
“为盼,那不是一个情妇的职责范围,那是拿人钱做事的清洁工、遇人不淑的老妈子,以及想不开的同居人才会做的事。通常时下情妇的工作就是打扮得标漂亮亮,懂得察言观色,然后挖空心思,全心安抚与满足她主子的娱乐需要与生理需要,闲暇时间则是自己找伴排解内心的孤独。”
“你怎么知道?你养过情妇吗?”牟为盼斜睨他问。
“老天,当然没有!这栋大楼里有不少主管级大蕃薯有过这种类似的经验,人多嘴也多,消息很容易被传开的。”事实上,他老爹就是一个标准的蕃薯,只不过在母亲的调教下,改邪归正、转而从良罢了。
“哦,那听起来很容易啊!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就可以教我了。我有自信能把这点做好。”
“为盼……”他要怎么做才能转化她天真的想法呢?她要他教她如何扮演好他的情妇?光是这一点就已经不合格了。咦,且慢,他教她?!既然是他教她,那要怎么样教,教学内容与范围,也是他在主导了。
这灵光一闪,教他收敛起尴尬的表情,看了为盼一眼。“你真的不后悔?”
“不会后悔。”牟为盼耸了个肩。
“口说无凭,得发誓。我教什么,你学什么,不得有任何异议,不能半途而废,若半途而废得做我老婆。”他命今道。
“我牟为盼发誓,甘心做邹怀鲁的情妇,对教学内容不得有异,不半途而废,若有违反约定事项时,就自认倒楣改嫁给邹怀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