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词唱罢,迎上众声好,坐在城中将军府里的诸位将士都举杯向着他们的将军致敬,年过半百头发已显苍色的老将军焦晋霄一脸豪气,看着远道而来的几位小辈,似乎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焦将军壮年时已为龙朝守着万里河山不让境外蛮夷进犯半步,数十年来边城安然无恙,天下百姓安康,威名更是远播,这次得以拜见,果然豪气逼人,壮志满怀,让人敬佩不已啊!」
焦晋霄但笑不语,恭维话他听多了,这边城上从不需要这么虚伪的东西,这十多年来,他看过不少抱着壮志豪情而来的武将,却在一天天的安逸生活中失了志气,虽然勤兵操练,可每人脸上的锐气已经磨灭,徒留空壳而已。
「凌文是吧?你跟你大哥凌冀到这边城来,真的打算投身报国?如果只是单单为了功名,考科举是最快的途径。现在天下安稳,武人没多少出头的机会!」
化名为凌文的宇文凌烈眼底含笑,脸上仍是恭谨非常。看来这老狐狸是想试探他们的来历,先皇会把整个边城的安危托付予他,可见焦晋霄并非简单之辈,但他这番试探只是惯例还是特意呢?
「圣人有云:安不忘危,治不忘乱。天下平安无事并不代表要看轻武备,虽然武战晋身慢,但守住国土最重要的边城让百姓安康,其重要性并不比站在朝庭上议事来得轻慢。我等都是想干些实事的人,刚好也学过几年兵书练过几套拳法,而将军威名远播,严正处事的作风更让我等倾慕,所以这次我们是特地来投报门下想跟随将军立一番事业。」
化名凌冀的璨冀说得是不卑不亢,让焦晋霄不由也点了点头:「看来凌冀小兄弟的兵法学得不错,兵法早已言明『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可惜天下太平日子过久了,人心自然溃散,也没了那番壮志凌云,闻说当今皇上想远征外土,看来战事很快就要来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就暂时留下两位在军中,日后一但立有战功我立即上表,让两位升上官职。」
「怎敢?只要能为国家献一分力,我等已经心足了。」璨冀跟宇文凌烈对望了一眼,看来焦将军也是有意思出攻,这下子挺棘手了。
「好,飞英师侄,我这下安排你可满意?」笑着问向一直没有哼声表态的陆飞英,焦晋宵似乎很在意他的反应。
「师伯安排的自然妥当,小侄哪有不满的!」回以一脸嘻笑,陆飞英轻松的坐到焦晋宵对面,看了看那些耳朵伸得老长的将领,他更是挑高了些许声量:「其实呢,这两位不仅是我的好友,凌冀更是受过我师父的指点,算是我剑门的半个徒弟啊!你也知道我师父是何等严格的人了,凌家两兄弟的品格跟武艺绝不会让师伯失望的!」
话语刚落,璨冀跟宇文凌烈就看到一直在唱酒的将领们全都转了脸色,眼中带上刺探跟警戒,却也没有了先前的怠慢跟轻视。
看来他们的到来燃起了他们的竞争意识了!
璨冀对着不断投射过来的眼光一一回以温和的笑容,态度落落大方,自然地点头以作招呼,一点也不为陆飞英口中所吐之言沾沾自喜,武林盟主的半个徒弟身份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不少将领看到那个温和无害的笑容都放松了敌意,看来这人虽然不简单却很谦虚,不会争强好胜。一想到此,大家也不由回以一笑,气氛立即融洽了许多。
焦晋霄看着底下的暗潮摇摇头,这些将领啊恃才自傲,看不起本领比他们低下的人,又敌视本领有可能超越他们的人,幸好凌冀感觉温和如玉如一潭春水让人心生亲近,惺惺相惜;倒是凌文有点傲气外露,一双利眼带上三分狠,嘴里吐着蜜让人不得不防。
一顿饭吃下来,各人各有心思,两位突然出现在边城要求参军的凌家兄弟就如两颗石子激在了边城军队这个看似平静无波的水面上,荡起的一圈圈向外扩散的纹路,虚虚的淡淡的让人心里起了莫名的变化,这两人带来的是福还是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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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将军府里人声渐寂,将领都已静静离开,那欢腾的盛宴似乎只是一场水中幻影,热闹过后只剩无限的空落,璨冀跟宇文凌烈跟随着管家来到客房,看着朴素的装潢时都淡淡浮上一笑。
「管家不必太烦劳了,我们兄弟俩睡一个客房便可。」举手谢过还想安排另一间客房的管家,璨冀回头看向已经一屁股坐在床上的宇文凌烈,看到他把藏着血剑的木棍放好,再细细铺好床褥后不由一笑。
「何时我家的小文已经长大到能照顾人了,连铺床褥这事也懂,以前你可是还要我帮你暖被子才肯在大冷天窝上床。」
「你就只会想当年,那时我才几岁啊?你就这么丁个子,只会扯着我去玩!暖被还还是你贪睡先,常常游戏没到一半你就先窝上床了。」
宇文凌烈大笑,眼神却瞄瞄屋顶,璨冀立刻明了,静心一听,果真有几丝不细听就无法发现的异样气息,他不由心惊,屋顶这人的武艺跟自己可说是不分上下,幸好宇文凌烈比自己厉害早一步察觉,看来这焦将军并没有完全放心他们。
「行了吧,你这小子就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给你大哥我几分面子。打从你学武就没安份过,如果不是师父教我几年,恐怕你这小子早就爬过我头上撒野了。」
努力措着词,想着两个亲密兄弟的对答,璨冀慢慢靠近床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宽衣卸带,现在绝不能让人发现他们的异样,可是……
发现宇文凌烈点点头,璨冀明白他也想到同样的事了,既然自己是剑门的半个弟子,没道理会太弱,所以现在也该是时候发现屋顶上面有人了吧,总不能让人看自己看得太扁。
「哪有,我可是很敬重你这个大哥的,在你手下,我可从没得过什么好处!」嘴里附和着,宇文凌烈指指屋顶,该动手了。
「这倒也……谁,是谁在屋顶?」像是现在才发现有人埋伏,璨冀拿起房中酒杯用力掷向顶檐,打出一个窟窿,宇文凌烈也装作现在才发现,一个翻身跃出房门准备把那偷窥之人抓住。
「你是什么人?」跃上屋顶果然看到一条黑影向着远方奔去,宇文凌烈施展轻功急追,论武艺,现在能比得上他的人是少之又少,果然几个起伏后,宇文凌烈已经追到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似乎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追上,一愣过后他双手持着两把倒刺就向宇文凌烈扑了过来,宇文凌烈一声冷笑,左身一侧人已经幻化至黑衣人面前,没等黑衣人回过神来守护,他右手已稳稳当当地抓住了敌人的肩膀,这下变故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快,黑衣人马上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幸好他用的是短兵器,反手一挑就向宇文凌烈的手腕刺去,宇文凌烈本想硬来,可转念一想,动作放慢些许,让兵器轻轻划过手腕,自己也灌注内力于手指,硬捏碎黑衣人的肩骨,短短的一交锋两人急速分开,这时璨冀已经追来,黑衣人一看两人齐在立刻由怀里掏出一瓶东西向宇文凌烈跟璨冀洒去,乘着两人忙着闪躲,他立刻捂住肩膀向西逃窜,璨冀跟宇文凌烈看着他逃离却也不再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