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原本因为梦魇而苍白的脸越发青黑,双唇由浅红被咬至紫色,甚至那点点泛至嘴边的嫣红……
宇文凌烈狠狠地抱住那折磨着自己的男人,两指用力撬开那损伤自己的牙齿,在看到让自己迷恋的嘴边果真涌出血丝后,一直温柔带着点点期盼的眼神变了,危险地看着胆敢在自己面前做出伤害行为的寒星随,他突然一口咬下已是冒血的唇瓣,在因为痛楚而想紧闭的嘴间伸出滑舌,慢慢地舔舐起伤口来。
被这刻亲昵得不可思议的气氛所制约,寒星随只能僵直着任由宇文凌烈在自己嘴上肆虐,直到嘴边被舔得生疼,才稍稍拉开了那个一直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怎么了?」没有顾及自己嘴边的疼痛,在拉开宇文凌烈后,寒星随惊讶地发现那双眼眸深藏的伤楚,那如湖水般深沉的痛此刻全浮上了不及防备的眼底,只是在那一眨后,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在我眼前伤害你自己!」不理会寒星随的拉扯,宇文凌烈重新紧紧抱住温热的人体,刚才那刻,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看着寒星随活活受苦的那刻!
被那一句蕴藏着无数情感的字句所憾,寒星随一时出声不得,手收紧怀抱,任由沉重的躯体压在自己身上,借由这样来安抚那似在哭泣的人。
这样互相拥着,静静地倾听对方的呼吸,直到天边慢慢泛起肚白,远处传来几声鸡啼,两人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宇文凌烈挣扎着起来,迎面就对上了意欲挽留他的星眸,看到那全无掩饰的不舍,一时差点就想倒回那温暖的怀抱里,把所有背负的责任全数扔掉。
「我该走了……」似乎在劝告寒星随的放开,可是那低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声量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的抗拒,寒星随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很狡猾。
「那我该放开你吗?」把选择权推给了自己,由自己来选择放开,寒星随不由有些气恼了起来,两人都是如此不舍,为何却是要由自己来做这恶人呢?
看懂那一闪而过的恼意,宇文凌烈不由有些开心:「那是因为,每次都是由你来放开我啊!」
思及以往种种,有哪一次不是寒星随先行离开,余留自己在后努力追赶,难得哪次是寒星随不舍放开的。如今,能有一次难为寒星随的机会,看着一向平淡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为自己浮现百般情绪,这让一直害怕着寒星随真会遗忘自己的心得到了更坚固的保障,宇文凌烈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是么?」无法想像以往自己会主动推开怀里的人,寒星随不由对以前的自己有些好奇起来。「我与以往差很多吗?」
问出口后才知道自己对这个答案的期待,寒星随的肌肉不由有些紧绷,等待着宇文凌烈的回答,可就在宇文凌烈张口那刻,一股莫名的存在感让寒星随一惊,手一用劲便把宇文凌烈拉了下来。
发现掌下身躯突然凝聚的力度,宇文凌烈还没反应过来问话是什么,人便被狠狠地压倒在床上,一张大被盖了上来把他裹得密密实实。
「什么人?」把宇文凌烈完全藏好以后,寒星随沉声喝问,蒙在被里的宇文凌烈心也不由紧了一紧,在这个时分,会是谁来到寒的房间,自己连脚步声也听不到,这份能耐让人害怕,如若不是寒发现,他们岂不是相当危险?
第十章
没有回应,没有动静,房外听不出半分的异常,心跳声越来越响的房内,洋溢着奇妙的不安。宇文凌烈偷偷扯了寒星随衣角,示意他低下头来,两人无声交流了一会,在寒星随那坚决认定房外有人的眼神下,宇文凌烈表示由自己偷袭门外,好一探虚实。
『这样太危险了!』
对自己直觉相当信赖的寒星随摇摇头,并不赞成这样的提议。
『唯有这样了,如今我们身边太多敌人,时间却容不得我们再拖下去!』
宇文凌烈也不让步,天亮之前他一定要回到房间,绝不能让人发现他与寒星随的会面。
沉默着,并不做出回应,寒星随还在衡量得失间,宇文凌烈突然一脚踢开床褥,五指成抓就向房门扑去,刚靠近木门,突然木门无声的打开了,去势极快的宇文凌烈一时收势不及,眼看就要扑出门外,寒星随见状抛出长衫,布衣一裹宇文凌烈另一手腕,就把他扯了回来。
「什么人?别在那装神弄鬼!」厉喝着,宇文凌烈解开缠手的衣裳,借由已经渐渐泛白的天,看清了站在门外的人。
「元尚罄?」寒星随也有些惊讶,怎么他会出现在自己门前,而且凭他一介书生,竟能无声无息?
「还有我!」
随之步进来的人一身戎装,相貌端正,行走时虎虎生威,让人不由心生一句赞叹,只是看着来人,宇文凌烈是怎么也挤不了声来。
好一会,看着一手制住元尚罄,一手掩上房门的男子,宇文凌烈才唤出来者身份:「孟副将!你怎么到将军府来了?」
孟仓德笑笑,看着如临大敌的宇文凌烈,嘴轻轻地撇了撇:「我来拜祭将军,顺便查一查,为甚将军会突然患病去逝?而且就在监检史到来之际。」
意有所指的话,完全与之前在校场时不同的气势,在在让宇文凌烈吃惊不已,后退半步抵上寒星随的胸膛,宇文凌烈侧头看着也是一脸凝重的寒星随,敏感地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寒星随看着手上所系的锁链正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似乎在欢迎着同伴的到来,稍稍拉退宇文凌烈,寒星随斜眼望着仍旧把元尚罄当挡箭牌的人,心里暗自衡量自己出手能否毫发无伤地救回元尚罄,只是那太过贴近的距离,怎么估量都无法拿准。
孟仓德看到他们后退,一手捏着元尚罄逼着他走前了几步,又拉近了四人的距离,在看到宇文凌烈那警戒的神情后脸上更是欢愉,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个劲的乐不开支。
「在边城的时候就常听人说江南的风光,以及武林上的热闹。却没想到,终有一日,我能见到『血啸狂凌』的模样,还在我手下装得公子哥儿那样,差点就把我给骗过去了。」
看着沉默的两人,孟仓德突然用力一捏元尚罄的咽喉换来他一声惨叫,果真宇文凌烈与寒星随立刻厉眼瞪向他,换得两人注意,孟仓德才又开声:「如果不是你的到来,这将军之位迟早是我的,三军尽在我麾下,我会领军杀平边外诸多夷蛮,换我流芳百世的美名。明明真将军已经在我的指使下逃离将军府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明明就只差一步,我安排的人就会宣告我会是下任主帅,为何你要在此时来破坏!你可知道做为一个军士,他就应该挥鞭沙场,而不该在这偏远的边城里浪费一辈子。将军他因私心辜负了多少将士们的心愿,任由我们在这里浪费无数时光,这样对得住我们么?」
回视着宇文凌烈责备怪罪的眼光,孟仓德大声地说着,手越来越用劲。寒星随看到元尚罄那已经变青的脸色时,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神情不由更加冷凝起来。
「放了他!如若伤了他,对你没甚好处!」
「我不止要伤了他,我还要杀了他!」孟仓德一阵得意:「他不是王爷派来的人,他身上没有王爷的令符,王爷曾说过,凡是没有令符者,皆是敌人。一个敌人,我更不能留他在我这边生事!如今看来正好,此人在你们之间地位不低,有这人在手,你们更会动弹不得,也省得我费事。」说完还嚣张地摇摇已经将近晕厥的元尚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