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我刚有要事找你?」
「你太慌张了!深夜时分突然冲进客人房间,是不是失了礼仪风范?」
冷冷地清音让满头大汗的元尚罄只觉身旁的温度猛降了几度,头脑也清醒了些。
「现在哪管得了礼仪风范,我刚发现,爷爷他突然转了性子,像换了个人似的,功利心之重与这十数年对我的教导完全相异,这根本不是我爷爷,我爷爷被偷换了!」
「偷换?」扬了扬眉,寒星随觉得开始有趣了:「除了那功利心不同以往,其他的习性可有什么改变?」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改变,但在爷爷这十多年管教下的我可以保证,现在的『爷爷绝对』有问题!或许,这就是你所说的危险!」双手撑桌,元尚罄一脸硬气,双眼死瞪着寒星随,似乎很努力地想证明自己说的真实。
「是吗?」低眉沉思,寒星随推敲着其中缘故:「还有什么你觉得不太妥当的环节也一并说出来,我再想想!」
「还有就是爷爷往常不太喜欢黑色的玩艺,可是他现在对一个形状很像黑珍珠的宝石球爱不释手!」电光火石间,那颗像黑珍珠一样的宝石球由脑中一闪而过,元尚罄连忙拿来当佐证,却看到寒星随瞬间脸色大变,整个人由床上弹了起来。
「黑珍珠的宝石球?是不是内里一抹流光飞散,每每让人看得目不转晴的黑宝石球?」
「正是!」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嘴边掀了一抹笑,寒星随大步行了出去,不理会元尚罄疑惑的眼神,就想离去。
「站住,你还没告诉我那宝石球是怎么回事?你也还没帮我把爷爷弄回原来的爷爷!不许走!」伸手拉住了由他身旁走过的寒星随,元尚罄一脸忿然,这算什么,这人总不把自己当回事!
第六章
「就是,星随,你的性子是越来越不羁了,怎么可以漠视小弟弟的问题呢?」随着一串银铃般的轻笑,一把女声不知在何方冒了出来,引得元尚罄身上起了一阵寒意。
元尚罄大喝一声:「谁?谁在这里?是人是鬼?三更半夜的,作什么?」
「小弟弟的火气似乎挺猛啊!你抓得这么紧,就不心疼你旁边皱眉的人吗?」闻得一声调侃,元尚罄立刻转头向望向自己五指,只见用力得泛白的指尖死死钳住寒星随的手臂,身旁人眉宇间起了小小纹路,眼神冷冷瞪着他,倒是不言不语。
「啊!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元尚罄立刻松开让寒星随疼痛的手,又羞又恼地他把怒气全泼向那把女声上。
「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还不快快显身,信不信我叫人来把你打出去!」
「真是有冲劲,元老倒是幸运,有这样一个孙子,晚年享福啊!」悠悠一声叹息由身后传来,吓得元尚罄立刻转身,却见身旁的寒星随不知何时已与一女子坐在前不远的圆桌上,一壶酒几碟小菜,两个正喝得滋味。
「你们……你到底是谁?你跟寒星随认识?」总算没有失去理性,元尚罄慢慢静了下来,回望眼前两人的对斟,便明白这两人是认识的。
「不笨嘛!我是神医月洛,寒星随的朋友!」回应的是戴着面纱的女子,声声如黄莺出谷,让人陶醉,元尚罄心神恍惚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蒙。
「来,坐下吧,虽太惊小怪地吓着你爷爷了……」
「他不是我爷爷!」猛地惊醒,元尚罄摇摇头,有些不太明白刚刚自己是怎么坐到桌前来的,只是现在也无暇理会太多,寒星随的朋友,看她本领应该也不低,或许能帮得上忙。
「他是你爷爷,只是你爷爷的心被心魔所罩,自是与平常不同了!」
「心魔?也就是说爷爷他还是爷爷,只是被人控制了?」激动地一跃而起,看着似乎很能让人信服的女子,元尚罄紧紧追问:「那要怎么才能解除心魔?要怎样才能让爷爷重回原来面目?」
「这个嘛?」略一沉吟,自称是神医的女子转了转头,把视线放在了寒星随身上。「寒公子能解救我爷爷对吧?他能是不是?」
「别那么激动!寒公子自是能救的,他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心魔』最厉害的地方是能让人的欲念由最轻微处引发出来,让欲望不断地膨胀,仍至整个人心都被侵蚀,逐渐形成另一人格。要除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说得感叹,月洛站起来走到元尚罄身边:「看小公子相貌端正,眉宇间还算正气,今日你我相见没什么好礼相送,就收下这玉葫芦当随身玩物吧!」
摊开一手,只见一只细小精致得透明的小葫芦正躺在女子手中,那流光的色彩让人爱不释手,元尚罄也抵挡不住这魔力,伸手接了过来把玩。
入手一阵冰凉,随即便开始暖和了起来,月洛看着他痴迷的表情笑了笑:「这东西虽小,却是有灵性的。小公子挂在身边可辟邪除魔!」
「这么神?你是当大夫还是当术士的?」
「月洛送你自是有用!无端得件宝物,你倒还嫌弃起来了?」一旁一直没有发声的寒星随这时突然冒出话来,那鄙夷的眼神好生刺人,让元尚罄一时竟发了声来。
「好了,我知道你心急办事想离开,可是也别欺负小孩子啊!这处虽然是我骗你来的,但是这『心魔』可是有用处的,你降了它,自然能让心里一直缠绕的镜像在『心魔』中显示出来,这也是件好事对吧,比你自己胡乱摸索快多了!」
「你不就是存这个主意才把我赶来这里的,话你不肯说,死死要我自己想出以前的事来,还不断设陷让我上当,前些天被你骗去溪边小屋就够浪费时间的了。」寒星随抱怨着,可那语气那神态,分明对月洛并无怨意,这让元尚罄也糊涂了起来。
这两人到底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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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打算怎么去降那心魔?」
目送那名叫做月洛的女子离开,元尚罄转头看向仍旧坐在桌前没有任何动静的男子,在送了礼物与他不久,女子与寒星随再嘻闹几句后便告辞了。言语中,这名神秘的女子都表明寒星随有能力去降心魔让爷爷变回原样,这让元尚罄放心不少,看来神出鬼没的两人必定是奇人异士,能认识这些高人,元尚罄心不由有些飘飘然。
寒星随慢慢饮着杯中美酒,似乎并没有听见元尚罄的问话,好一会了,他才抬头看着这个兴致勃勃的青年:「你倒是挺有精神的,现在夜深人静,你还是回去歇息吧,至于元丞相,我明天会仔细观察再做定论。」
「你不信我的话?」元尚罄瞪望寒星随,他怎么还要观察,自己说得这样言之凿凿,难道还能有假?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向来只相信眼中所见,心中所感。」寒星随把手中杯酒一饮而尽,人随即站了起来:「只凭一次光景就要把人定罪,这未免太过武断。」
「你这分明是不信我!是你叫我去查探黑幕真相,现在我查到了,你却又不信我,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元尚罄忍不住拍案而起,他是会信口开河的吗?这寒星随未免太小看他了,这对他简直是这种污辱。
「小孩子做事就是毛燥。说两句不中听的就向我发脾气了。」寒星随冷笑一声,「你想出人头地就要改改这样的性情。月洛既然给你玉葫芦,那便是表明你对我们有用,她要保住你不被邪气入侵。可看你这脾性,就算不被邪气控制,怕也会被人利用,没有半分冷静,根本做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