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宇文掌门,在下告辞了。」
朝宇文云飞一拱手,乐令畤正要走,总算听宇文云飞开口——
「乐寨主,你远道而来,我特别备了一坛好酒要与你聊聊,不知你肯不肯赏光?」
乐令畤间言身子微震,一回头便见宇文云飞已拿着一坛酒来到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微醺的笑意。
然而即使身为掌门,应退举措比先前成熟许多,乐令畤仍能自他乌亮的双眸中读出一丝诡异。
但他不以为意,挑起?撩袍便坐。「行。」
宇文云飞见他应允,唇角弯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揭开封泥便替乐令畤倒了一大碗。
「二十年状元红,肯定香醇。」当然也肯定……易醉,宇文云飞又暗自窃笑一阵。
自那晚回到衡剑派后,他想了很多,想自己还是喜欢对方、无法忘怀,但乐令畤武功既高非常人,所以必得使出非常手段将他制伏,好上床将饭炒个熟透。
会等那么久才付诸行动,则在他亦非先前莽撞少年,自知在「这档事」上头所知不多,便拜托岳慈弄了本关于分桃龙阳的春宫画册给自己,埋首专研十来日,如今可告小成又时机已熟,才采取行动。
自己酒量似海,千杯不醉,在飞狼寨又不常见乐令畤饮酒,肯定酒量不佳,将他灌醉是再好不过的方法。
见自己一倒酒,乐令畤必一口干尽,宇文云飞也跟着喝了几杯,不过坛中佳酿多数还是人了对方腹中。
没多久,坛中之洒已空,而乐令畤似有醉意,宇文云飞暗喜,起身环着他腋下,将他扶起。
「你若喝醉了,里头有房间可以休息。」
「嗯。」
喝醉的乐令畤配合地靠着宇文云飞,任他将自己扶进里头厢房,只不过喝了许多酒的宇文云飞脚步也有些踉舱,好几次险些拉着他一同撞墙。
总算来到床前,两人和衣便往床上倒去,皆气喘吁吁。
宇文云飞支起身,将乐令畤压在自己下头,见他双眼蒙胧,麦色脸庞皆是红潮,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笑得颇为下流。
「乐令畤,听说有人一开始也无法接受男人,但做了几次后也慢慢能接受,所以你放心,你现在虽然反抗,日后必定也会喜欢。」话完,他动手便去解乐令畤的衣带。
衣带滑落,露出乐令畤精壮的胸膛,先前看着虽然羡慕,倒也没任何遐思,而今见着,宇文云飞竟险险没流下口水来。
他忙克制住,伸手在那弹性绝佳的皮肤上摸了几把,正要低下头去吻乐令畤的嘴,忽觉脖子一紧,整个人被?地拉下,还未惊叫,唇已被一团灼热的物体堵住。
带着酒香的舌旋即窜入他门中,理应喝醉酒的乐令畤狂烈地吻着他,这让宇文云飞吓了一大跳,怔楞间反被压到床上。
对这样的情势转变他还没有自觉,只觉被吻得晕陶陶,两手揽住乐令畤的颈项也激情地吻了回去,直到发现身子一凉,他才惊觉目前情势似乎于己不利,忙又一使力,将乐令畤压了回去。
酒意沸腾,乐令畤的反应也不比从前灵活,被压在床上的他,任由宇文云飞毫无技巧章法地啃咬,粗糙的手掌也不断抚摸宇文云飞的身子。
然而当他发现宇文云飞似乎正努力要挤进自己腿间时,忙一运劲将他反压住;宇文云飞不甘示弱,也马上再压了回去,来来回回数次,终于两人都觉得筋疲力竭,双双倒在床上喘气。
看着顶上帐幔,宇文云飞转转眼珠,将心头疑问问出:「你这一次怎么不把我推开了?」
乐令畤沉默了一下,「在客栈的那一次,我只是觉得讶异……」
「怎么?」
「原本我以为你变成男人,我心中定会排斥,你那一吻倒把我吻醒,我发现因为是你,所以我不在乎也不反感。」
他的坦白让宇文云飞倏地张大眼,忙侧头看向他。「那你那一晚干嘛不留我?」害他回来后,心情难过了好几天。
「因为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得做。」
「什么事?」
乐令畤轻笑一声,「找夏侯方研究一下。」
闻言,宇文云飞一个翻身,转而支着下颚低头望着乐令畤深邃的黑眸,「研究什么?」
这回,乐令畤笑得连眼角部眯了起来,「夏侯方喜欢男人,所以我向他讨教了几招。」
什、么?
没想到乐令畤心头怀的鬼眙竟与自己相同,宇文云飞瞪大眼,忽然迅如闪电地伸出手,打算先把乐令畤封穴,没想到对方酒气已散得差不多,立时举手挡下,适才的旖旎顿时烟消云散,床上两人打得难分解,谁也不愿居下。
半晌,宇文云飞挡下一掌,叫道:「乐令畤,你先前吃我那么多豆腐,有来有往,这回应该让我吃回来:况且你体格较好,下面那方又比较痛,所以理应你在下头!」
乐令畤收回手,浓眉挑起,「既然在下面的人比较痛,你不觉得要由有经验的人来引导,此较能减轻疼痛?。
「这……似乎有点道理……」
正想着,宇文云飞便立刻让觎见空隙的乐令畤重新压回床上。
夺回上方位置的乐令畤露出得逞的笑,「那么,云飞,你有经验吗?」
「是没有……」他可是守身如玉、不玩弄女孩的好男人!
「那自然是由我这个有经验的人来引导了,不是吗?」
然后在宇文云飞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他迅速将对方衣服褪掉,但后者又一脚将他住后踹——
「不公平,就因为我没经验,所以才要学!」他挣扎着再度将乐令畤压倒。
结果两人争了好一阵子,仍旧什么定论也没有。
纵使乐令畤武功高强,然而宇文云飞亦非泛泛之辈,真要打一架分输赢,定得花上好些体力,只怕纵然分出胜负也没那心情及体力,终于,乐令畤收回手,靠着墙不再动作。
「罢了,这事日后再谈、」他叹了口气,不言。
「也好。」窝在床边调匀气息,宇文云飞亦颔首赞同。刚才那一闹,他也没了兴致。
「其实这回来,除了这件事之外,我有一个要求。」
定定看着宇文云飞俊雅的睑庞,见他挑眉示意,乐令畤缓缓说出来意,「我希望你别当衡剑派掌门,与我回岳山,莫再理江湖的尔虞我诈。」
「你怀疑我的能耐?」
「不,衡剑派宇文掌门城府甚深居心叵测,在下不敢小觑。」乐令畤沉沉一笑,意有所指的话语令宇文云飞脸一红。「只是……你真的喜欢当掌门吗?」
「唔……」乐令畤最俊的话让宇文云飞不再多说,只饮下眼睫细细思索。
的确,他自许潇洒,学艺初成便到外头闯荡江湖,只因师门规矩紧琐,让他再难忍受;因他正巧是嫡传大弟子、因这么一个掌门之位,他历经死生交关与师弟反目成仇,虽在其中领受许多,却也更加厌倦派门里的争斗。
掌管门派这一个多月来,他不断在查探霍将的余党,将之清除再重新整顿,可他生来佣懒,这些日子对他来说,当真苦不堪言。
他闭上眼又沉吟了一会儿,窗外夜枭叫了几声,玉泉院那方向隐隐传来撞钟之声,余音袅绕盘旋,许久方歇。
终于,宇文云飞睁开眼,露齿一笑,「你说对了,我实在不想当掌门,所以你等我一个月。」
听他许诺,乐令畤亦缓缓笑开脸。
「一言为定。」
清晨送乐令畤下华山,沿途兼之指点风物,衡剑派所在的落雁峰乃华山之首。往远眺只见高山层峦迭翠、苍苍莽莽,往下瞧则是黄河渭水如丝如缕、青阔平原如缣似帛,恰便是诗云: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