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张弛打来的,孟子烨心脏大跳,刚想答话,那边已经挂了。这边孟子烨一挺身坐起来,精神大振,嘿嘿,张弛是在找自己吗?难道他并没有被拒绝?孟子烨心里立即开出了一朵希望之花,可是,他好象很生气,怎么回事嘛?
十分钟后,张弛已站在了孟子烨面前,此时的张公子与几个小时前判若两人。头发乱了,西服脏了,领带也松了,狼狈不堪、疲累喘息外加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似一条刚打完架的狼狗,孟子烨吃惊之余脱口一声惊呼:“你……你被强暴了!”
呼的一声,屋里的温度立时高了好几度,犹如一粒火星掉进了滚油里,张弛的怒火冲天而起,上前一把揪住孟子烨的衣襟,高高扬起拳头,本想一拳轰到死叶子脸上,可是一看到孟子烨肿得象水蜜桃一样的眼睛,便迟疑了一下,孟子烨便乘着这一点点迟疑扑到他身上,连胳膊带腰一起紧紧搂住,嘴里大叫:“弛弛,你舍不得打我的对不对,你要打我就哭给你看。”
“你——”张弛又气得手脚冰凉,半天才缓过气来,一把挣开孟子烨的搂抱反手把他死死搂到怀里,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这辈子才认识你这魔星。”
当时赶走了陈菲菲之后,张弛便一路疾驰到了孟家,孟子烨果然尚未回来,他便坐在门口等,一边抽烟一边看表,抽了几支烟时间也到了十点多,孟子烨还没回来,张弛这才急起来,从酒吧到孟家就是用走的也用不了一个多小时,莫非色叶出事了?还是一时想不开怎么样了?他马上骑着摩托开始沿路搜索,两个来回下来一无所获,于是又回来等,午夜已过了孟子烨仍是未回,于是他又又出去沿另外几条路线找,这期间不知打了多少电话,所有的都无人接听,如此这般折腾了几个小时,张弛已经耐性尽失,原来对孟子烨的担忧全化成了愤怒,誓要找到色叶后,第一件事就是狠扁他一顿,扁到他再哭一场。终于在手机打到快没电时,孟子烨接听了。可是,见了面,他竟然下不了手扁人,唉,真是……
“那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好事,这辈子才遇到你。”孟子烨在张弛怀里笑嘻嘻回应。他就知道张弛不会丢下他,他看上的人不会那么无情。
“你还好意思说,这些天我被你折腾得去了半条命,你知不知道!”
“那我从好多天起就只剩八分之一条命了。”
“哼,你怎么没百分之百的命全没了呢。”
“哼,祸害遗千年,不管怎么说我都得留点命祸害你。”
“原来你还知道你是祸害呀,不过我就奇怪你这点自知之明怎么现在才体现出来?”
“我的自知之明总是在适当的时候才体现。”
“……”
没话了吧,孟子烨偷笑不已。
张弛又开始咬牙,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除了疯疯颠颠还牙尖嘴利,死小子,看我整你。一眼瞥到旁边几上有个水杯,遂恶从心起。
因为还伏在张弛怀里,孟子烨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动作,所以对接着发生的事也没防备,正在得意的时候,只觉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他脖子蜿蜒而下,冰得他大叫一声便兔子一样从他热爱的怀抱中跳开了。张弛终于抱了一箭之仇,心情大好地坐下吩咐:“快去换衣服,一会有事和你说。”
一听这话,孟子烨便顾不上报复,窜进卧室飞速换好衣服,出来乖乖坐在张弛指定的位置,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上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听话认罪的模样。
“咳,菲菲是我表妹,你不要误会了。”张弛很满意他的表现,咳了两声,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真的?”孟子烨大喜过望,脸上笑开了花。
“谁许你抬头的,坐好。”
“是。”
“菲菲是学音乐的,前几天才从北京的学校溜回来玩,疯丫头一个,我的事,她差不多全知道。
“嗯。”孟子烨嘴里答应着,一面偷偷从眼皮底下看张弛的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洁白,有力好看,哪象自己,一双劳动人民的手。
“认真点儿,大男人玩什么手指。”
“是。”
“……本来就只是要气气你的,你哭什么,还跑得不见人影,也不回家,又折腾我到半死,真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总是栽在你手上。”
“对不起,可是你弄得跟真的一样,换作你的话,你会怎么样。”孟子烨还是有点委屈,噘起嘴偷偷瞪了张弛一眼。
“你还敢辩?我做的有你写那封信那么恶劣吗?”张弛一想起那封信就有要昏晕的迹象。他恶狠狠地盯着孟子烨,强忍住要扁他的冲动,脑子里开始想以后该怎么教训他,要是不管住他,这小子说不定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
“对不起,我错了,我忏悔。”孟子烨老实认错,一面偷偷看张弛的反应,见他脸上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马上大胆地挪到了张弛坐着的长沙发上,比着自己的眼皮给他看:“你看,我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当时我眼泪都流干了。”
“这个……你……你还好意思说啊,遇事就哭,象个男人吗。”张弛心里内疚嘴上却不能示弱,只好死撑。
“这又不是别的事,是感情的事,我当然要哭了。”
张弛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答,孟子烨便一点点挪到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张弛一惊,马上便想甩开,孟子烨当机立断,使劲用两手攥住那只手,脑袋也不客气地靠上了人家的肩膀,可怜兮兮道:“张弛,我又累又困,受了那么多刺激,又在外边呆了那么久,撑不住了,让我靠一会儿。”
虽然明摆着想占便宜,但孟子烨也确实撑不住了,本来就已累到不行,张弛追过来后精神一放松,倦意便几乎渗到了每一个细胞里,他打了个哈欠,只几秒钟,便昏睡过去。张弛只觉得肩膀一沉,低头一看,人竟然已经睡死了,不由心中暗骂,死小子,也不管他困不困,无奈只好把人抱到卧室,扯了两条被子胡乱盖上,自己也迅速坠入梦乡。
第五章
第二天,孟子烨是被饿醒的。睁开眼一翻身就看见张弛睡在旁边,不由色心大悦,马上忘了饥饿,露出典型的色狼式微笑,支起身子就想凑过去亲近,冷不防一阵晕眩袭来,“啪”地将他击倒在床,及时阻住了此人的不良行为,孟子烨这才发现自己好象病了,浑身酸软,鼻塞头痛,脑袋还一阵阵发晕,看来这是昨天在外面呆了半夜,生生冻出的病了,他叹了口气,却仍贼心不死地往张弛那边凑,紧挨着他又睡下了。
张弛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正面临一种比昨晚还要遭的状况。孟子烨闭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烧得火红,看上去奄奄一息。张公子只好一面生气孟子烨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一面照顾他,帮他喝水吃药擦脸换衣,又按照病人的意见给他热敷,再盖上厚被让他发汗,忙完了已是下午,刚想坐下歇一会,病人又奄奄一息地说:“小弛,我饿了,从昨天晚上就开始饿。”
张弛此时已是认命了,一言不发转身就进了厨房。半小时后,便端出了一锅香喷喷的鸡蛋杂烩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