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现在解释,厨房为何像台风过境般,甚至还有漂白剂的味道?”他尽量让自己看来很“凶神恶煞”。
“我是觉得洗碗精加漂白剂所洗出来的碗可能会比较干净,反以才想加漂白剂洗碗。”绮彤低头拔弄着手指,不敢正视他。
“拜托,难道你没注意到漂白剂是不能拿来洗碗的?”为证明自己所言为实,他拿了那瓶漂白剂放在她面前。
绮彤这才仔细一看它的使用说明书,天啊!竟是洗衣用的漂白剂!她更羞愧地将头垂得更低。
“还有,”瑞霖捺着性子,“就算你是用漂白剂加洗豌精洗碗,也该不会弄得满地都是碗盘碎片呀?”见他头垂得更低,瑞霖不禁暗自偷笑,乘胜追击!“别告诉我你是在地上洗碗的!
“当然不是!”绮彤涨红脸地抬头反驳。
“那麻烦你先想好解释,别尽说些匪夷所思的之事,我的想象力并不丰富!”他倒要看看她是如何自圆其说。
“我才没说些‘匪夷所思’之事呢!谁教那瓶漂白剂那么难开,所以才不小心洒了满地,至于那满面地的碗盘碎片则是我要将洗好的碗盘放人烘碗机时不小心洒了满地,滑了一跤才这样的!”
“你还痛不痛?”他放柔了声音。
绮彤委屈的摇摇头,“不痛了,只要你不骂我,我就偷笑了!”
“傻瓜。”瑞霖坐在她身旁,轻揉她的秀发。
绮彤顽皮地朝他扮个鬼脸,接着她满脸正经地看着他,“可怜虫,你可不可以让这问屋子的主人收留我一段时间?”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回家?”
“唉,你忘了我现在是‘离家出走’,所以拜托、拜托!”她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双眼流露企盼的神情。
“这个……”瑞霖犹豫,不知是否该答应。
“好啦!放心,我已满十八好几年了,没人会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她一副可怜样,深怕他会狠下心不答应。
瑞霖心软下来,“好吧!你就暂时住这。”
“哇!太棒了。”她兴奋的跳到瑞霖身旁,勾住他的脖子忘情地欢呼着。
瑞霖对她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后他牵动嘴角道:“你的脚不痛了吗?”
经他这么一说,绮彤才注意到她的“脚受伤”,“啊!好痛。”她跳回沙发上,“对了,你想这房子的主人会答应吗?”虽然他这关已通过,但毕竟能否决定她去留的是这房子的主人,雀跃的心旋即被忐忑的心情取代。
“当然会,因为我就是房子的主人。”瑞霖饶有兴味地看着一脸讶异的绮彤。
真是反应迟钝的笨丫头!
今天,唐心群趁黎允杰不在,招集了她那八个儿子在客厅集会。
她心里有谱,此次女儿大胆的“离家出走”,绝对有幕后主谋,否则以她女儿的智商是不可能“开窍”的!
“我不追究前几天彤彤离家出走的事!”待每个人都坐好后,她才开口道。冷眼地看着每个儿子的表情,接着说“不管你们知不知道彤彤的下落,我主要是想告诉你们,只要彤彤安稳回来,我绝不强迫她相亲,一切随她自己的意思,你们不想结婚我也不再管,反正我是最失败的母亲。”说着说着,她便捂着脸哭泣。
“妈。”八兄弟拥了上去,个个面有难色。
“走开、走开,我不需要你们的安慰,反正我是最失败的母亲!”唐心群推开他们想安慰她的手,抖动着肩哭得更伤心。
“妈,我们都很爱你,你怎么认为你是最失败的母亲呢?”最贴心的穆智仁说道。
“真的?”唐心群眼泪收放自如,欣闻此言,果真不哭扬扬眉看看儿子,见他们认真的点头,她便说:“好,那我要你们把彤彤带回来,办得到吗?”
当初她真该参加演员训练班,不然金马奖影后的宝座,她都不知拿几次。
“这个……”大伙迟疑地面面相觑。
“怎么?你们是不答应喽?”话一完,泪珠马上在眼眶里打转,作势要大哭一场的样子。
“好吧,妈,我们答应把彤彤带回来就是了。”没辙,他们从小就怕妈的泪弹攻势,所以只好对不起彤彤了!
“这可是你们答应我的,为了怕你们口说无凭。”唐心群诡诈地把先前定好的立约拿出来,放在他们面前。
“妈,你这是……”他们眼珠子差点往下掉,不知老妈竟来这一套。
唐心群截断他们的话,“废话少说,你们就乖乖的签吧,记住!千万别让你们的老爸知道。否则!你们就等着天天相亲吧!”
收起立约书,她目的达到地将他们丢在客厅里,有儿子就是有这好处--供她排解无聊。
黎瑞霖争取父母的同意后,搬来三峡同穆绮彤作伴。
他是放心不下让穆绮彤单独一人住在这偌大的房子吗?或许不是,只是他也不想躲开,因为他已无法自拔。
现在他有点“悔不当初”,为何那时他要陪她玩文字游戏,搞得他现在仍不知佳人芳名,每天“没人要……没人要”的叫,感觉实在奇怪!
曾经他也试着想套出她的名字,但都被她机灵的跳过或打马虎眼。难道讲个名字她会造成困扰吧!?没道理呀!
在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总觉得和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却始终想不出来。
“喂,回神哦!还发呆。”绮彤上半身横过餐桌,一手撑桌一手则在他面前晃啊!晃的,像在招魂似的。
瑞霖放下碗筷,“你有没有感觉我们似乎曾经见过面?”
坐好身的绮彤,嘟了嘟嘴想了想,“没有?”她继续享受她未吃完的大餐,“可怜虫,你这糖醋排骨似乎太咸了点?”
“是吗?”绮彤不疑有他地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尝尝,“没有啊!”
“啊!”瑞霖拍了一下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可怜虫,你看左边有没有多样东西?”她纤纤玉手一指。
瑞霖顺着看,“没有什么东西啊!?”
“那你看看右边。”
他听话朝右边看去,“小姐,什么都没有,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没有吗?”她奇怪地偏头,露出诡异的一笑。“那你看看上面好了。”
上面的确是没有门什么,只帖着一张大纸上面写着:吃饭请勿东张西望,笨蛋!
“没人要!”瑞霖被她弄得实在哭笑不得,他的表情十分滑稽。
绮彤鬼灵精怪地朝他扮个大鬼脸,“白痴,你被耍了”她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瑞霖头痛地揉着太阳穴,这种无聊的游戏她还玩得津津有味,真服了她!
但是--瑞霖轻扬唇角,他是该带她出去玩玩,免得她尽玩些无聊游戏。
星期天,绮彤一早就被瑞霖撵下床,她睡眼惺忪像个游魂般的走进浴室梳洗,久久不见她走出来。
瑞霖纳闷她怎么在浴室待了这么久,敲了半天的门却仍听不见里头的回音,他焦急地撬开门,这一开他有点啼笑皆非,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
原来那妮子一手牙刷一手漱口杯地坐在马桶上睡觉,真……真的被她打败。
看来这个美丽的星期天,已经有个有趣的开始了。
好不容易等到绮彤梳洗完毕,两人浩浩荡荡往目的地前进。
来到三峡,要是你没走有名的三峡老街及清水祖师庙的话,就枉走这一遭了!
待车一停好,绮彤就兴奋地挽着瑞霖的手臂,兴致勃勃的逛遍了整条老街,他们看过了古董,和以前人的生活用具及各式样的工笔、水彩、柏油画及棺材店。天不怕地不怕的绮彤甚至还顽皮地嚷着要爬进棺材里躺着看看舒不舒服,体会一下当死人的感觉,吓得咱们可怜的瑞霖大哥二话不说、连捆带绑地拖她出来,临走时棺材店的老板还恶作剧地朝他们咧嘴笑道:“有空再来坐!”
真是他的……弊得瑞霖临走时不忘狠狠瞪那棺材店老板一眼。
顺着老街走了下来,在前往清水祖师庙的途中,他们经过老式的旧桥。每到晚上街灯亮起的时候,总会有情侣们深情地挽着手相偕于桥上数着天上的星辰,依偎在一起。
绮彤突发奇想地拉下瑞霖,偷偷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他难得地脸红,白了她一眼。
绮彤哈哈大笑的跑在前面,直到瑞霖追上。两人在桥上打闹一阵,见到此景,不知情的
人还以为他们是对热恋中的情人呢!
逛完了三峡两个最有名的地方,瑞霖又带着她到“乐乐谷”玩。行经一条长溪,瑞霖突然将车停在一旁,指着那条长溪道:“那条是豹溪,但当地人称它‘死囝仔窟’!”
“死囝仔窟?”绮彤讲着不流利的普通话,好奇地望着那条溪问:“为什么?”
“夏天一到,就会有许多二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到这里烤肉戏水,但由于不谙水性就贸然下水,常会被水卷入溪中,所以当地居民才称它为‘死囝仔窟’。”
瑞霖边说边激活引擎,“表面上看来它很平静、深深浅浅,然你在不疑有他的情况下游过去时,却愕然的发现平静的水而其实暗藏着惊涛骇浪的旋涡时,想及时回头拼命游上岸,却一切都太迟了。”
他顿了一下,看着身旁正仔细、聆听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的绮彤,似有所感地说:“就好比人的一生,起起落落,有人一路走来是崎岖不平,然有人走来却是一帆风顺!所以世事是令人难以预料的。”
“唉……天将降大任于其人也,心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她有感而发地背起了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你在说我吗?”瑞霖突然侧过脸贴近她的粉颊。
绮彤没来由地脸上一股燥热,“你少往脸上贴金,恶--心!”推开他的脸,绮彤一个劲地把滚烫的脸颊别向窗户。
瑞霖看跟她的羞样,朗声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