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拿毛——”水水这次真的着慌了,她手足无措地转身往厨房跑去。
“不用了!”蓝仲仑一脸铁青的拿下头上的杯子,态度从容而优雅地由座位上站起来。“再怎么擦都没用,我去冲冲澡就行了。”
他眯起眼狠狠地瞪了水水一眼,然后意有所指似地以冷静的眸光扫向在场的两位男人,不疾不徐地踩着坚定的脚步往他的房间走去——
江水水被他的眼神定在原点,她的心里产生浓浓的愧疚;虽然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优,但再怎么说他都是蓝家的少爷嘛!她一天里得罪了他两次,他会发脾气也是应该的,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火木的腿都快软了,平时怎不见水水迷糊得这般厉害,却偏偏选了少爷回来时才发作,而且遭殃的怎么总是少爷咧?这下子他有什么脸叫水水去台北?怕只怕让老爷难做人呐!
“水水,没事了,来,把杯子收拾收拾。”比起江火木与江水水,蓝天德倒是镇定得多;他轻声地安抚着水水,花白的胡子下却隐约透着微微的笑意。
“老爷,这……”江火木嗫嚅地想说些什么,却被蓝天德扬起的手所打断。
“没事的,火木,你不要太担心了。”他心平气和地说道。
他的儿子或许优秀,但太过于优秀的结果是眼高于顶;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性格便显太过深沉、内敛,让人无法透视他心里真正的想法,说白一点,就是看不出他人性化的一面。
多年来,他不曾见过仲仑有大幅度的情绪波动,每次见面总是一贯的优雅与自信,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他总觉得儿子并不快乐。
他寓意深远地看了眼忙于收拾的水水,虽然水水并没有很好的背景及出身,但她绝对是个单纯的好女孩;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挑起儿子不同以往的反应,虽然不见得是快乐的反应,但毕竟是个好现象,看来他的决定并没有错……
水水一面收拾一面还担心着,不知道他有没有被烫着了?她的膝盖微微擦破了皮,但比起他被滚烫的咖啡烫着,她的伤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待会儿她得去拿烫伤的药给他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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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完澡,蓝仲仑随意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踏出浴室,手上拿着另一条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正想坐下来休息一下,没想到门板上传来敲门声,他把大毛巾挂在头上,从容地走去开门。
“你来做什么?”一见到江水水低垂着头站在门口,他的火气立刻忍不住上扬,口气自然也极度恶劣。
“呃……我……”她本来就够紧张的了,又见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硬是吞吞吐吐得说不出半句话,干脆两手一摊,手掌上平躺着一小瓶黑色的药罐子。
“什么东西?”一见到黑色仿佛见到他方才悲惨的遭遇,他扬起眉,死命瞪着那瓶药罐子,一点都没打算接手。
“这是擦烫伤的药……”即使水水的脑袋再怎么不灵光,都不难听出他蕴藏怒气的口吻,她小心地瞟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我用不着!”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见鬼的才需要那种东西!
“不是啊,刚才那个咖啡……”一提到咖啡,蓝仲仑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脸色又迅速变得难看,吓得水水吞了口口水,声音变得更小了。
“我怕你烫着了,所以拿这个药来给你擦,很有效的,以前我烫到都是擦这种牌子……”
蓝仲仑铁青的脸色总算因为她的解释而稍缓,不过他还是凶狠地瞪着她的头顶。“我没事,你拿走吧!”最好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她踟蹰地站在他房门口,并没有因他明显的排拒而退缩。
“我说了没事,你走吧!”他烦躁地转身进房,一点都不想再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擦擦看嘛,真的很有效——”
江水水不死心地迈开脚步,正想追上他的步伐,没想到一不注意,右脚被门槛绊了下,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由于两手没有支力点,她双手乱挥地企图找个东西稳住自己不断往前倒的身子。
蓝仲仑听到她的呼声,正待回头看她又做了什么蠢事时,突地感觉下身一凉,围在腰间的大浴巾竟应声而落,一时间,两人同时倒抽一口气
江水水膛大了眼瞪着他“不慎”外露的春光,只感觉脸上立即烧灼了起来,却傻呼呼地忘了“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两只眼睛甚至连眨都忘了眨一下;而蓝仲仑,早就僵化成百年化石,定在原点连动都不能动了——
“啊——”江水水愣了两秒后,反应迟钝地尖声大叫,并用双手捂住眼睛,根本没发现手上还勾着原本该挂在他腰间的浴巾。“完了!我一定会长针眼的!”
“江水水!”蓝仲仑被她的尖叫声唤回了神智,他狼狈地迅速抽起床单盖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脸上泛着不容忽视的潮红。
“你……你该死的叫什么叫?”丢脸的人是他耶!瞧她喊得好像被强奸似的!
“怎么回事?”两个人都还没回过神,只见门口又出现三个好事者——蓝天德、江火木及江母,三个人脸上神色各异,却同样写着超大型的问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喊得像杀猪一样,另一个却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还暖昧的衣衫不整;有衣服不会拿来穿吗?用床单包着腰部以下?亏他想得出来。
“他……都是他啦,他、他——”江水水一听救星来到,忙闭着眼转向门口,慌慌张张地说不完整,只是满嘴的“他、他、他”。
“我怎么?!”蓝仲仑气炸了,明明闯祸的人是她,现在竟敢向长辈“告状,’!好,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怎么为自己辩驳?
“他……他给人家看他的小屁屁啦!”江水水被他一吼,“哇”地一声地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他的不是。
“参观者”个个狠抽了口气,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才留美回国的优秀青年才俊——
蓝仲仑的脸上青、红交错,差点没当场晕了过去……
天呐!这女人是天兵投胎的吗?这是什么解读方式,为何他这个高材生就是搞不懂她的思想逻辑?!
第二章
蓝仲仑差点没说破了嘴,还硬拉着江水水当面对质,三位长辈这才啼笑皆非地相信在他房里发生的乌龙事件确实是场误会。
为了这件事,江水水被江火木狠狠地责备了一顿,在用完晚饭各自回房后,她被江火木叫到房间去接受“批判”。
“你这丫头是怎么搞的?三番两次给少爷添麻烦,要不是老爷和少爷厚道,今天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呐!?”江火木的嗓门原本就大,加上胸口的闷气无处发泄,声音大得连架子上的灰尘都颤巍巍地抖落下来。
江水水双手捂住耳朵,后悔自己没把耳塞带来。“爸,小声点嘛。人不就是每天这么过日子吗?面子才是做出来的……”
“你还知道面子是做出来的嘎?”江火木一听更气了,他的怒气足以让他地中海型的秃头燃烧起来。“我在蓝家做了一辈子,哪一天不是兢兢业业的?你看你,回来才几天,单就今天一天下来,你犯的错比我在蓝家一辈子出的锤加起来还要多、还要严重,你教我拿什么脸答应你去台北为少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