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在一旁观望半晌的达伦,佯装怒气地走近。“原来在我忙了一下午时,你们玩这么快乐。”
阿克、里雅连忙起身,托词有事先行告退。
丽斯学僵尸跳上前。“父王,我学会唱好多歌,你要不要听?有小猫喵喵喵、小狗汪汪叫,还有穷光蛋的求婚歌。”
“求婚歌?”
“是啊。阿克演穷光蛋,姨演阿美,穷光蛋请阿美嫁给他。”
“什么傻话!女儿嫁人要父亲同意才算数,阿美答应了也没用。”
“那妈妈怎么办?她父亲不在这里,不就嫁不掉了?”
“妈妈这辈子不能嫁给别人了,因为她是父王的人。”
“那她不就没有丈夫了?”丽斯想了想,一方面很高兴李天风不会因嫁人而离开她,一方面又担心没丈夫照顾她,遂安慰李天风:“妈妈,父王说你这辈子不能嫁人,没关系,我代替你老公照顾你。”
这家伙又在胡说什么了?李天风眉头拧在一起。
“谁给他权利决定我能不能嫁人?我爱嫁几个就嫁几个,关他什么事?”难不成处女给他,就自以为什么都给他了?到她而言,只不过是丢掉个束缚而已,她才没老观念地就此认定跟他呢。
丽斯真的搞混了,怎么妈妈说的又不一样?她问父王:“妈妈说她爱嫁几个丈夫就嫁几个,跟你没关系,好奇怪喔。”
达伦一听又火大了。他买了这么多东西取悦她,这样表示还不够吗?她还想嫁谁?他怒视她。
而李天风双手插腰地回瞪他。
丽斯头转来转去看着他们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依拉一进门,刚好听到丽斯的最后一句话,便朝着哥哥达西说:“她真不愧是东国舞妓,想必她一定服侍过很多男人。”
达西受不了妹妹的冷嘲热讽。“依拉,不要丢了鹰城的脸,我们母亲是这样教你的吗?”
丽斯好奇地问:“妈妈,什么是舞妓?”
“舞妓?”
“依拉公主说你是东国来的舞妓。”
李天风气炸了,怒瞪那个罪魁祸首。她要离开,她受不了了竟被人说成是妓女。她知道那个女的喜欢达伦,嫉妒达沦对她的好,但也没必要把她说成妓女啊。
她一言不发、怒气冲冲地绕过他们往门口走,她要离开这里,她不受这种侮辱,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们的嘴脸。
丽斯不安地握着她的手,探测她的心底——妈妈要走了,她要丢下她离开这里。一察觉这事实,她拚命拉住她哭喊着:“别走、别离开,我不要你走……”
李天风拨开她的手,转头就往外冲,不顾已暗的天色。
丽斯追去拖住她,尖叫着:“别走啊!父王,帮我拉住妈妈,她要走了,她要离开这里……”
李天风心疼地望着这寂寞的小孩,轻摸她的手,无奈轻语:“对不起,这里不适合我。”她轻轻掰开她的手,轻啄她的脸颊一下,转身离去。
达伦慌了……她要走了,她要离开他了。他站在原地对她吼:“给我站住,不准走!”
她转头哼了一声,毫不理会地继续走。
达伦觉得有股暴风在心理快速形成,几个大步上前拉住她,厉声喝道:“给我站住!”
丽斯也赶紧拭干泪水,环抱她的腰,哭喊着:“父王说你不准走,你不要走……”
她既心疼丽斯,又生气达伦的霸道。“我真的不适合这里。天啊,我该怎么办?”她无奈地仰天长叹。
此时昏暗天空传来轰轰的闪雷声。
“我只想回家,难道我不能回家吗?”她抬头忍住欲夺眶的泪水。
一阵闪电短暂照亮夜空又瞬逝,李天风感觉头有点晕,整个身体仿佛要融化了……那阵风好似要把她卷至天边,心情、身体整个变轻松了,一股气流直把她往上吹,她有股嫦娥奔月般欲飞往明月的感觉。
丽斯突然地发现手上抱着的妈妈变成光影,模糊得看不清了……
达伦也察觉异状,既惊又气地对着天大吼:“给我回去,不准带走她!我以神之子的身分命令你!”
夜空一片静寂……
李天风瞬时如坠地般,身上的重量又全回来,头也不晕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人堡里的老工匠和小徒弟不约而同地揉了揉双眼,确定刚刚是不是看错了。没错,那身影确确实实是具人体,刚刚怎么会误以为是个光影?两人对视,以眼神问对方,你也看到了吗?两人均轻点头。
站在门前的依拉与达西也做了同样动作,也得到相同答案。
达伦松了口气,终于把她留下了。
“你哪里也不准去。”他边说着,边把她拉进屋,大声宣布:“用餐了。”
*
一顿饭吃得静寂可怕,没有人出声开口说一句话。
丽斯忧心忡忡坐在李天风旁,一直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达伦一脸怒容,冷冷地用餐。
李天风赌气不说话,谁都不看,只帮丽斯将食物切割好放在她盘子里。
两个工匠首次与王用餐,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至于依拉、达西则满腹疑问。第一次见识这种奇异的事,心想这种事常发生吗?真的很吓人,难怪前王妃会受不了。
依拉也在考虑自己能承受这种事几回,现在她能体会前王妃为何要向外寻求守慰了,有谁能长期处于这种未知的恐惧呢?
里雅吩咐侍从撤走桌子所有东西,放下两个雕饰着希腊神像的木盒。
达伦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层一层的抽屉。他将它们全平放在桌子上,每层下面垫着白色毛皮,上面铺放着许多的红宝石,他将蜡烛移近。“这些都是质地。颜色较纯的红宝石,达西,你们挑吧。”
依拉一看满桌的红宝石,眼睛顿时跟红宝石一样发亮。他比她想象中的更富有,虽然知道他拥有座矿山及奴隶们帮他开采,但不知产量竟这么多,这还只是其中之一。刚刚的疑虑瞬时烟消云散……她当定龙堡女主人了,她要拥有这些。
达西看得眼花缭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挑,这么好了,我有带家父设计的图样,请工匠挑适合的做吧。”
老师傅必恭必敬地接受图样,仔细端详。头饰主要缀饰一只欲乘风而往的老鹰,耳饰以翅膀图形为主,至于项练依然以展翅飞扬的老鹰为主,每个图样中间再镶钻上红宝石,设计炫丽豪华。
李天风亦好奇地看着图样,这种风格颇具波斯的艳丽风格。“这是谁设计的?还不错。”
达西骄傲地回复:“是我父亲访画家画出他的构想,他想给我母后一个惊喜。”
“那你打算是以黄金为底,红宝石为主吗?不过,用红宝石雕成鹰的难度太高了,不好做,除非改成珊瑚、玉,及翡翠比较好做;或者还是以金子做鹰,再以给宝石做嵌镂。”李天风说。
达西惊呼地看她,她说的银工匠所说的差不多。
“你懂珠宝?”而且还知道得不少,舞妓不可能懂那么多。
大惊小怪。“我奶奶爱买珠宝,我常陪她逛珠宝店,当然懂一点了。”
“那你腰上那串腰带是王送你的,还是你奶奶送你的?”
“都不是。我自己看到喜欢就买下了,这种水晶不像钻石那么贵。”
“这两种不一样吗?”
“钻石如果切割得好,在光线照射下会折射、反射光线,光芒万丈,就如同依拉现在的眼睛一样亮;而水晶的折射率就不如钻石高了。”
依拉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这才清醒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