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记挂在心里的,除了那个吻,还有照片上的那个人。
吃过晚饭,真浩如往常般上楼看电视。
我要整理些文件,便来书房中。
那是在楼道另一边的另一间书房,平时少有人用到。没有去常用的原因,是因为怕见到雅弦。
我承认,我的心里还是掂念着他。
所以选择逃避。
而这个,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推开门,竟见到满室的灯光,然后,是灯光中的雅弦。
他穿件黑色的高领T恤,石墨蓝的牛仔裤,青春逗人。
从前邋遢的他,改变得越来越像高贵王子,也越来越引起别人注意。
“韩先生。”他恭敬唤我。
我苦笑。
“叫我思辰,我记得我说过的。”
他依然有礼貌的笑。
“我以为你忘记了。”
“来这边找什么?”我问他:“你很少看小说。”
“不是很少,是不看。”他回答我:“所以,今天想找几本消磨时间。”
惊讶地看他。
“是忽然而至的想法?”
“不是。”他仍然起实。“有女生写来情书,提到几本,我想看看。”
他也到了这个年纪了……我的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其实苏家不应该改变他,我自私的希望他仍和以前一样,这样,便不会有女孩写情书。
“你慢慢找,我出去了。”不想再面对他,伯自己做出失控的事来。
“思辰……”他却唤我名字。“记得明天。”
我转身。
“明天?”他的口吻,像极要相约出去的情侣。
“班导要见您的事。”见我不明白,他提醒我。“上个礼拜说过的。”
上个礼拜,我当然记得。
唇间,忽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要触到什么,而下腹,更是热得惊人。
“请您不要忘记。”他抓着几本书,从我身边过去。
熟悉的体香,一下子窜进鼻孔,逗引起我所有的知觉细胞。
男人本来就是靠下半身生活的动物,有机会就不能亏待自己。
我一把拉住他,把他拥进怀里,使劲地亲吻。
厚厚的小说掉到地上,他开始挣扎,只是形式上的。
三秒后,我的主动,变成两个人的主动。
舌尖交缠,唾液从我嘴里,流到他嘴里,又从他嘴里,流到我嘴里,如此数回,如此往复。
双手抚上他的腰,用力搓揉。享受及至的滑腻感。
他开始呻吟。整个人都激发出情色的昧道。
我脱下他的农服,看着少年清涩的胴体露在眼前,怎么会不心动,怎么会不动心?
实际上,我是第一次和男性做爱,每次与真浩在一起,精神上都会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身体的欲望,反倒不是太明显.
也或许,我珍惜他于是不想伤害他?
细想起来,我竟禁欲半个月。
这对以前的我而言,根本就是无法想像的事,和筠韵交往的时候,我还是有找其他女人,和他们上床,满足欲望。
对筠韵,我是心灵上的忠贞。
对真浩,我仍然只能做到这个?
脑中忽然一片混乱,可是身下少年柔韧的双腿,已经缠上了我的腰。
他轻轻扭动着身躯,发出无言的邀请。
热血上涌,我终于放弃一切想法,把自己深陷在情欲的泥沼泽里。
纵情欢乐后到来的,往往会是无止境的后悔。
这是所有言情小说中通用的法则。
可是这个,不适用于我。
我和雅弦躺在暗色调的地毯上,两个赤裸的男体,满布精液和汗水,四周,是我和他的衣物。
他是第一次。
原来男人和女人也有相似之处,那个地方,会在初夜时流下血来。
“疼不疼?”我柔声问他。
“不疼。”他趴在我的胸上回答。“可是很累。”
我轻声地笑,抚摸他的光滑背脊。“那,想不想更累?”
他看我,眼波流转,所有的爱恨痴痴即在转眼间消逝子暧昧的空气中。
我们再次做爱。
他弯在我的怀中,我购在他的体内尽馈好履,他因为快乐而哭泣?我因为快乐而狂富。
我想到真浩。
每天每夜在我怀里安睡的真浩。
他和雅弦是两极,完全不问的两极,却又同样的吸引我。
我无法,放开其中任何一个。
那夜,我未到真浩房中陪他入眠。
我们回雅弦的卧房中,是我抱他回去。
真浩是张娃娃一般的脸,显得比较小,而雅弦,因为比较阴沉,而且年纪比他大。
实际上,他的身高,体重都与真浩相差不大。
“你读几年级?”我亲吻他汗湿的鼻尖时间他。
“明年就考大学。”
“十七还是十八?”
“十七。”
十七?竟和真浩一样的年纪。
“思辰,你喜欢真浩是不是?”他喃喃地问。
不想骗他,也骗不了他,于是我点头。
他沉默,我拥紧他。
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放在床前的那个相框。
筠韵,苏博雅,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男人,都笑着。洞悉一切的目光。
“雅弦,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指着男人问他。
他回头看。
“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我想我真的感觉惊讶。
“是的,他和苏夫人,苏先生都是同学,他们的关系比较好,所以苏夫人才在父亲去世后收养我。”他仍然恭称筠韵为苏夫人。
“你父亲他去世了?”
“在我刚生下来的时候,他遇到车祸。”雅弦的声音平平淡淡,似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那你的生母……”
“我不知道她是谁,他们都说,她生下我时就失去性命。”
即是说,那他的诞生日那天,他失去世上最亲的两个人。
“我是不祥之人,只有苏夫人肯疼我……”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可怜的孩于,我抱紧他。
“现在还有我。”
他无声地笑。
“是的,纵使你爱的人不是我。”
第二天的餐桌上,不见了真浩。
老张说:“清早少爷说要出去走走。”
“可有人跟随着。”我略略有些担心。
“有。韩先生请放心,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半根毫毛。”
于是只剩我和雅吃早餐。
他一脸疲倦的样子,动作时还伴有微微的皱眉。
趁女佣和老张没看这边的时候.我偷偷问他:“还能支持吗?”
“没事,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娇弱。”他笑。
我们始终没有等到真浩回来。
而老张,永远都是一副表情,所以我无法看出一丝丝的端倪来。
下午开车到了雅弦的学校。
这个城市中一所极其著名的私立学校,一直以很高的升学率和优雅著称。
在它的对面,是全市排在第一位的贵族女校,也是天灵的母校。
我和雅弦的班导说了很久的话。
那是一个面目和蔼的中年妇人,双目的皎洁令我感觉一丝丝肃然起敬。
“鞠先生,很高兴见到您。我希望,若您有时间,可以多用些时间在雅弦的身上。”
她优雅地点头。“苏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对雅弦也很好。”
我可以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压抑对雅弦的感情。
我看她,表示不明白。
“这个,因为我不是当事人,不好妄加评论,还请韩先生谅解。雅弦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智商也很高,实际上,在他十三岁的时候,美国的几所大学都发来过邀请函,不过被苏夫人压了下来,没有让他本人知道。”
我吃惊地看着班导。“他是天才?”
“可以这么说,先天遗传十分优秀。”
“那为什么筠韵要阻止这件事?”
“苏夫人说,希望他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愈发得满头雾水。
“这个孩子一直都极其敏感,他很容易就知道对方对他的感情是真是假,因为害怕伤害到自己,所以略略有些自闭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