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爱哭了。”虽然这会是种威胁,但非羽的关心仍令他温暖。他伸手抹去她的泪水,轻声的说:“你一向很开朗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是自己决定的,就什么也不怕地努力下去。”他咧开唇角,露出一抹带着支持鼓励意味的笑容,“所以你不必害怕,要和以前一样开朗,好吗?”
她眨了眨眼,让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落,“因为我害怕失去重要的东西,所以变得脆弱。”
“你错了,非羽。就是因为要守护重要的东西,所以才要变得更加坚强。”
“因为要守护重要的东西?”非羽睁着双眼,若有所感地望着他。
李洵倾身,轻轻地在她额上一吻。
“不会有事的,答应我要放心。”他带着笑意说。“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你也要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好吗?”
“可是——”她还是很担心,但他阻止她说下去。
“放心,相信我,真的不会有事的。”李洵语带保证地说。
非羽望着他认真的神情,无奈地点点头。果然没有用,他还是没有弄懂。
“啊!发生这么多事,都忘了吃早餐。”李洵想起什么,换上愉快的口吻说:“真有点饿呢,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我再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嗯。”非羽带着牵强的笑容,淡淡地点头,只能在内心暗自忧虑着。
希望是真的不会有事才好。
或许她该去问问止境,应该怎么做才好?
???
李洵送非羽回家,再返回自己公寓,甫走到门前,他意外地看见有三个身材高壮的大汉站在那里。
“请问你们找哪位?”
“李洵。”男人语气不善地回答。
“有什么事情吗?”
“你就是李洵?”为首的男人推了推墨镜打量他。
“正是。请问你是?”李洵有所警觉地问。
“我们素不相识,不过是想向你借个东西。”男人扯开嘴角笑了笑,“一个小东西。”
“喔?是什么?”李洵话刚脱口,便见对方持着铝棒直挥而来,他反射性向后闪躲。老天爷呀!这是打哪里来的凶神恶煞?非羽平常都是跟这样的对手过招的吗?
“你。”男人以食指指着他,肯定地说。
“是吗?”李洵回以浅笑地说,“这还真是特别,你们打算借我做什么呢?”
“借你来看看一个人有多少关节可以肢解。”男人说着,狠狠地又是一棍击来,脸上的笑容狰狞嗜血。
真是不好玩的游戏,李洵想着,他可不想违背和非羽的约定,让她担心自责。
“是吗?那可真不巧,我不太想出借呢。”
“这样呀,那还真是糟糕,看来我们只好强行抢夺了。”男人刚说完,双手一挥,一旁的伙伴便冲了上去。
李洵连忙左右闪躲,一面扯开嗓子说:“喂!你们有没有搞错?”
“搞错?”男人大笑一声,“你是李洵,不是吗?我们必须拿你回去交差了事,真不好意思,要得罪了。”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难道真的是因为非羽的关系?”
男人耸了耸肩,“你说呢?猜猜看呀。不过猜对可没有奖赏。”
李洵试图问清楚对方的来历,却一个不留神,“砰”的一声,重重一棍直击而下,什么也来不及思索,他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你答对了。”男人摘下墨镜,打量已昏厥的李洵,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笑。“只可惜身手差了一点,真遗憾呀!没想到,比起兑大小姐更简单搞定呢。”他摇了摇头,“看来这下子,有人可要担心了呢。”
???
非羽试图以理智去抑止内心纷扰的各种意念,她疲惫地推开公寓的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紧吧?”止境迎上前,温柔地问。
“不太好。”非羽递给她一抹无奈何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金属片,淡淡地说:“还有一个,昨天扔在兑家了。”
“是吗?”止进收敛起笑容,接过金属片端详着。
李洵先前已经问过她了,看来兑伯父这次是下定决心了,非羽的日子不会很好过的。
“今天舞蹈教室被烧了。”非羽十指交插,若有所思,“老师打击太大,现在住院休养。”
“她还好吗?”止境低头望着掌心的金属片,关心地问。
“她还好。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非羽抬起头,以一双布忧郁的眼眸看着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拿我身边的人开刀,却什么也不做。”
“我明白。”止境理解似地拍拍她的肩头。
非羽看了她一眼,心里满是笑不出来的苦涩。对于未来充满不安的预感;对于所谓的明天,只怕是今日悲伤的延续。发现自己的力量微弱得有限,只有什么也不做地,等待痛苦降落。
“止境,”她以指尖拨了拨发丝,“告诉我该怎么做吧?回去乖乖当傀儡新娘?或者继续反抗下去,一直到与我相关的所有人都遭殃为止?”
“非羽姐?”止境可以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只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一直以来,我都是顺从自己的意愿,过自己的生活,也一直相信这会是最正确的方式。但也许我错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非羽顿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很多事情不能完全随兴所至,因为不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所以也应该为身旁的人着想。”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早点乖乖听话,老师一生的心血也不会毁于一旦。妈也是一样,如果为我们着想,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止境,我想爸爸下一个下手的目标,应该就是李洵了,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非羽姐,不能自己作决定吗?”
非羽扯开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没有勇气吧。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像我的个性?”
止境温柔地看着她,“不,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可是非羽姐,不去伤害任何人的决定是不存在的,总会有人伤心的。虽然随着自己感觉去做事,会有所不妥,但是顺从一切也未必是正确的。什么才重要,怎样才正确,不是任何人可以评价的。也许你离开李洵,可以令他免于受你波及,但是你们不会伤心吗?如果你选择了李洵却招致祸害,你不会后悔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止境温婉地笑了一下,拉近非羽的手,将金属片放在她的掌心上,“你喜欢李洵吗?”
“我……”她移开目光思索后说:“也许吧。”
“要确定喔。”止境神情认真地说。
“你在想什么?”非羽不解的问。
止境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我不会也不能告诉你怎么作决定,既然你喜欢李洵,那么就该交给你自己决定。”
“可是止境,我相信你会比我更——”非羽想说“客观”两个字,却被止境打断。
“非羽姐,你要记得,要认真作所有的决定,一旦决定了就去完成,绝对不可以拿后悔来做借口,那只是证明自己是个傻瓜而已,没有其他意义,我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非羽还是不明白她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但是止境——”
叮一声,蓦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止境绕过她,打开了门,是个送快递的人。
“这是要给兑非羽小姐的。”男人边说边掏笔给止境签收。
“谢谢。”止境接过小小的包裹,道了声谢后关门。包裹没有寄件人的资料,显得特别诡异。
“给你的,来路不明。”
“帮我开了吧。”非羽心情郁闷地点了根香烟。烦恼无法解脱,感觉越揪越紧越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