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师父?」曲水楼高兴地望着风涤尘。
「谁不知道啊!」老头儿再度被她吓了一跳。「『妙手神医』虽然退隐了十几年,他的大名还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曲姑娘,你真是他的徒弟?」
「这事还假得了吗?」曲水楼辩白。「龟息大法就是我师父传给我的。」
老头儿点点头。「这事假不了、这事假不了,怪不得我差点被你佯死给骗了,『妙手神医』的徒弟嘛!难怪、难怪!」
风涤尘更加怀疑曲水楼是否隐藏了实力,倘若她真是「妙手神医」的徒弟,那她的武功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可惜风涤尘没料到曲水楼小时候讨厌习武,「妙手神医」在无计可施之下只教了她一些医术和轻功,医术可以救人,轻功嘛……方便她打不过人家的时候,逃跑用。
不知怎地,风涤尘觉得曲水楼对他隐瞒她的武功一事,感到十分的不痛快,他猛然地离开了饭桌。
「你去哪?」曲水楼瞧见风涤尘快步出了厨房,开口问道。
「整理行李,我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
这家伙老是出人意料!曲水楼心想。「那我呢?我答应老头儿要教他武功的。」
风涤尘冷冷地回答,「你可以待在这儿教他教到会为止,如果你想回傲风堡,从这里往南直走就行了。」
曲水楼真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你要放我走?你不是要带我上京的吗?」
「我改变决定了。」
「那好。」她才不准他甩掉自己,她的十项信条之一就是「只准她甩人,不准人甩她」。「我也改变主意了,我要跟你上京。」
「我不会让你跟着。」
曲水楼扬起头来正视风涤尘。「你不让我跟,我偏要跟,你得对我失去的清白负起责任。」
「对呀、对呀!」老头儿在一旁应和着。
「你知道?」风涤尘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曲水楼想起那时的情形,她羞红了脸点点头。「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三天来我一直清醒着,只是没法子醒过来阻止你。」
「既然你的意识清醒,就应该知道我那么做是逼不得已的。」
曲水楼不放过他,因为这样逗着他玩她想好久了,她眯起了双眸。「逼不得已?你到处跟人家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还瞧过我的身子、用嘴喂我食物吃、摸过我的会阴穴,我……我的名节全被你给毁了,你只用了一句『逼不得已』就想推掉所有的罪过?」她看着风涤尘一脸腼腆样,说不上半句话来,哈!她真是痛快极了。
瞧她把他说得简直猪狗不如,不过风将军也真是的,这件事他的确该负责,老头儿说句话出来打回场,「好啦,风将军,这件事你是该负责,你就带着曲姑娘上京去吧!」
「人家都看不惯了,你还不说句人话?」曲水楼趁胜追击。
「随便你。」风涤尘拗不过曲水楼的伶牙俐齿,丢下一句话就出了厨房,实际上心里却莫名地带着一股兴奋之情。
「喂,曲姑娘。」老头儿瞧着风涤尘消失在院子里,他问着一直目视风涤尘离开的曲水楼。「我看你是打算跟风将军上京了,不如你现在就告诉我怎么样练习龟息大法,我以后也能自个儿练就。」
曲水楼瞧了他一眼,他还没忘了这回事啊?「好,我告诉你。」她开始瞎掰,「这龟息大法练起来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刚练的时候最苦。首先你先到池塘边去找只乌龟,仔细研究它的吐纳之法,待了解以后你就回来找七味顺经的药材,连续喝个七七四十九天。」
「顺经药?那是女人喝的东西啊!」老头儿听到这儿脸全垮了下来。
「别打岔,听我说完。龟息大法注意的是阴阳调合,你是男的,自然要喝些顺经药调节你体内的阳刚之气,除此之外,你还要头下脚上,每天倒立两个时辰,不可以中断,也不可以半途而废,在倒立的同时,还要用你所观察到的乌龟吐纳法呼吸。」
老头儿又发出不平之呜。「每天倒立两个时辰?会流鼻血的啊!」
曲水楼不耐地打断他的抱怨,「别吵,要是中断了,就得从头再练一次,很浪费时间啊!等到你练功和服药七七四十九天后,体内的任督二脉自然会打通,以后你只要再吃下顺经药,自然可以施行龟息大法,受假死多久就假死多久。」
「真的有效?」老头儿心想这练功方法怎么这么古怪。
「当然,你不相信我?」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相信,只是这个练功法太古怪了。」他据实以告。
「龟息大法本来就是一门古怪的功夫,练功法当然也就古怪了些。」曲水楼瞧了瞧风涤尘的房门。「算啦!我将法子都跟你说了,练不练随你,我也要去收拾行李了,免得他偷偷地溜掉。」她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掉了。
后来老头儿果真听她的话练足了七七四十九天,可是除了声音变得阴阳怪气,贫血之外,根本没练成什么龟息大法。
到那时他才晓得,自己被曲水楼给骗啦!
☆☆☆
曲水楼挫败地将绣有精致花鸟图案的锦质椅垫抛在地上,然后气愤地踢倒椅凳,用力地用手槌着桌子。
什么嘛!她气得咬牙切齿。死疯子!竟然敢躲着她,就算要她把整个将军府全掀过来,她也要把他给揪出来。
曲水楼心情十分恶劣,将桌上的茶具扫到地上,发出碎裂的清脆声响,「巧儿、巧儿!」她今天不知第几次地叫着风涤尘派来服侍她的婢女。
其实在房间外头早就有两个人奉风涤尘之命守在门外了。
巧儿紧缩在门外,她身旁的另一个婢女拉拉她的衣袖,「叫你了啦!」
巧儿牙关打着颤抖,「我……我不敢进去……小玫,你陪我进去好不好?她好可怕哦!我从来没瞧过这么凶的姑娘,她只要一瞪我……我想我就会当场昏死过去了……」
小玫同样也苍白着脸,「我也不敢啊,她在房间里乒乒乓乓的,整个西厢房都快给她掀了。」
「可是不进去又不行。」巧儿苦着脸,「她一定是要问我们将军回来了没,真的还没回来啊!万一她又听到同样的回答,你想她会不会打我啊?」
小玫害怕地点点头,「可能会耶……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巧儿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与其服侍这位凶暴的姑娘,我宁可被贬为最低贱的灶下婢……」
曲水楼猛然打开房门,瞧见两个在地上紧缩成一团的婢女,她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啦?正好,我在找你们呢!」
巧儿和小玫闻言把身子缩得更紧,四只眼睛泪眼汪汪地望着曲水楼。
「干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谁欺负你们啦?告诉我,我去替你们出出气。」曲水楼完全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凶神恶煞。
「小姐,不用了……」小玫提起勇气向曲水楼说道,她怎么敢讲出实情呢?
「真的不用?」曲水楼才不相信有人被欺负后,还会帮欺负她的人掩饰。
「真的不用了,谢谢小姐的好意。」巧儿急忙答道,小玫也点点头。
曲水楼叹了一口气,她想欺负这两个婢女的人一定是比她们高级的下人,如果告诉了自己替她们出气,只怕她们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好吧!你们以后想告诉我再说吧!将军回来了没?」
巧儿和小玫对望一眼,谁也不敢说话,说出将军还没回来的人恐怕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