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身材正好是一瘦一胖的两人,恶狠狠的瞪着坐在地上的修眉。
瘦巴巴、脸色蜡黄的男人,声音细尖,“我和师妹耗尽毕生心血搜罗来的药材,全让你给毁了。你还偷吃了我珍卖的丹药,我现在就要剖开你的肚皮,吸干你的血,把我的丹药拿回来。”
修眉坐在地上漾着甜笑,似乎一点也没把架在脖子上的大刀摆在心上,“你这人也真奇怪,凄风崖人人可去,如果你不想人上山,就该在山下立个牌子告诉大家。结果你们又没立告示,我糊里糊涂的网上去,又没人阻拦,怎能全怪我呢?”
“师兄,不要听她狡辩。”胖胖的老妇人脸圆如满月,可脸 色却是恐怖的青紫色。
“好不讲理,你们自己把药鼎和丹药全搁在洞穴里,也没贴张纸条,我怎么知道那是有人的?我当时又饿又渴,只好 将就的吞些东西。”小嘴一撇,抱怨的说:“你们炼的不知道是 什么鬼丹药好难吃,害我肚子闷了好几天。”
“混帐!”两人气呼呼的大吼,毕生心血教人如此糟蹋,真是气死人。
好机会!
修眉精怪的抓住两人分心的瞬间,滑溜的往后仰倒避过 刀锋,“看我的暗器。”她娇叱的扬起左手,扣动机关发出短箭。不管有没有射中,她再次就地一滚,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凄风双煞受到近距离的暗器攻击,下意识的退开数步,慌乱的以刀挡击。
正要起身拔腿跑,后面的劲风快速掩上,修眉回头清楚的看见白晃晃的大刀直砍而来,“骆千纶……”她逃避的把身体缩成团闭眼大喊。
当——金属敲击的声音响在脸前。
“无耻鼠辈,连个小姑娘都不放过。”陌生的嗓音中,还夹杂着阵阵兵刃交击声。
她把眼睛张开一条细缝,不远处,两个身穿紫色衣袍的人,正持剑和凄风双煞过招。
“滚开,少管闲事“尖细的声音怒吼。
“你们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不平事,人人可管。”说话的男人五、六十岁的年纪,两鬓斑白,相貌体面,手中的剑法凌厉且具杀伤力。
“好,说得好!”要不是右手痛得举不起来,她一定击掌叫好。
既然有人路见不平,她乐得坐在地上观战。看来,凄风双煞讨不了好,刀比不过剑,双方又各过了三十招。
隆隆隆……她耳失的听见马匹奔跑的声音,高高兴兴的大声宣布,“武功高强,大名鼎鼎的银幅公子来救我了!”
凄风双煞眼看敌不过,再加上又有帮手赶到,只好识时务的晃个虚招,双双退开,“小贱人,你逃得了今日,躲不了明日,给我记住!”一胖一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嘶……骆千纶勒住马,看着远去的身影,却没兴致追上前,他最在意的还是满睑黄泥,坐在地上的修眉,他调侃的说:“才离开我的眼皮下一会工夫,你怎么就能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
嘟起嘴,她委屈万分的说:“还说?你的恩人——我,差点被人砍死,还好有这两位大叔拔刀相助。”
他拱手客气的说:“在下骆千纶,多谢两位前辈仗义相助。”
“原来是银幅公子,幸会!在下威远镖局——董威远,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郭绍青。”
鹰鼻长睑的郭绍青也客气的拱手回礼,“我们护缥路过此地乃遇也算缘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随后赶来的是架着马车的葛一汉,以及上官非彦,自然双方又是一阵的寒暗招呼。
风也开始变大,修眉浑身无力,感觉右半边的身体又麻又烫又痛。伸出能动的左手,用力的拉扯骆千纶的衣衫下摆,抖着唇说:“别再说场面应酬话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好……疼……”紧绷的气力,在看到救兵后瞬间消退,再也撑不住的软软往后栽倒。
“眉儿?”骆千纶吃惊蹲下,手正好接住往后倒的后脑勺,“受伤了怎么不早说?还硬装成没事人样。”他还奇怪她难得乖乖旁听不找麻烦。
扶着她却不敢随便妄动,就怕触着她的伤口,抬起袖口先替她擦了擦脸蛋上的黄泥,柔声的问:“你挥疼了哪里?”语调中潜藏着极力压抑的紧绷。
“我整个右边身体都麻了,手,好疼。”她可怜兮兮的挤出话。
大手才刚碰到右手“痛……”她马上大喊,大眼蓄着泪水,五官全皱成一团。
“忍忍,我必须检查你有没有摔断骨头。”他由手腕往上触摸,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放马狂奔肥我们远远抛在后面?要不是我发现上官的马,料想你出了事,急忙策马赶来,我看你怎么办?”
“我……我吉人自有天相。”
大手一捞,把人抱进怀里,安慰的:“还好骨头没斯。从马背上摔下来,能留着小命就算你运气好。”他抱她上马车准备疗伤,至于那两位救命的侠客,早由上官非彦和葛一汉负责交际。
修眉半卧在软垫里,肌肤一凉,骆千纶已经小心的撕开她的衣袖。
暴露在眼前的画面,让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原本粉嫩的手臂现在惨不忍睹,有数处擦伤泛着血丝,其他的地方,呈现一处处可怕的青紫瘀血,再往上,圆润的肩头整片黑紫渗血。
“很恐怖对不对?啊!痛……”
“谁要追杀你?”骆千纶先替她清洗伤口,再洒上伤药。
“凄风双煞’听过没?”
“这两人避居深山,只热中采药炼丹,你做了什么?怎么会惹上他们?”麻烦了,骆千纶眉心轻拧,在心记上一笔,这两人属于死缠烂打型的人物,看来得花些心思处理才成。
“我真是倒媚,不过吃了他们几颗药,就大老远的跑来要我抵命,真是小气儿。刚刚为了拖延时间,我是死咬着牙忍痛……”为了让自己分心.只好嘴巴动个不停。
简单的包扎完,骆千纶脱下外衣,好盖住裸露的臂膀,探头吩咐,“走吧!咱们找地方过夜。”
车轮慢慢地往前滚动。
“哎呀……好疼……”虽然半瘫在软垫上月是马车前进的颠晃还是会让她碰到伤口,痛得她附牙咧嘴,眼泪汪汪的瞅着他看。
骆千纶苦笑着搂过小人儿,自愿当肉垫,让她把重心压在他的胸膛上,让受伤的右边得以保持悬空。他装出凶狠的教训着,“太皮了,这是报应。
无所谓的耸耸肩,修眉的眼里闪着淘气,仿佛发现绝世机密的:“我看见罗……我看见你的脸出现慌张的表情。就是刚刚我告诉你,我从马上摔下来……”她笑的得意扬扬。
俊秀的脸庞低垂,靠她很近,学她压低嗓音说:“恩人如果死在我的保护中,你说门主会不会气得杀死我?我紧张是当然的。”
温热的鼻息,惹得她无来由的慌乱,扭开脸悻悻然的:“哼!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终于看见你慌张的模样就好了。”
两指握住小巧的下巴,把小脸转向他,骆千纶笑出森森白牙,不怀好意的问:“想不想看看我更慌张,甚至是失控的模样?”他的声音越来越是谙痖软绵,大拇指不住的抚摸她的下唇瓣,黝黑的瞳心异常闪亮。
他的笑容让修眉心窝一紧,下意识的就是知道,这是个充满危险的邀约。不经思索的扣紧牙关,狠咬了来不及收回的大拇指一口,得意的看着他缩回手,“痛吧?与其我一个人痛,不如大家一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