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他们相处,知道殷深深身上的雨水把牧可风衣服濡湿,她冰凉的肌肤碰触到他温暖的胸膛,她悸动了下。
牧可风接过殷深深手中的钥匙,打开栅门,雨声催促着两人近了屋,一阵关门声后是另一场倾盆大雨,着是天空肆意的宣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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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喝杯热茶。”
殷深深用热水彻底冲去全身的寒意,泡了壶热水,端近客厅,她的矮桌的一侧坐下,斟满香茶,一旁是已用毛巾拭去身上水渍的牧可风。
“你要不要也洗个澡,看你身上的衣服还湿着,这样会着凉——哦,我有比较宽大的浴袍,你可以暂时穿一下。”
此话一出,殷深深却又羞红了双颊,她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他穿着湿冷的衣服容易感冒。
“不用。”
殷深深将一只盛着热茶的杯子往前推,两人同时端起茶杯啜着香茶,却是有好一阵子让这种沉默的气氛显得有点尴尬,大雨打在屋顶上,细密的敲击着鼓着血液的流窜很心跳的震荡。“我——”
“我——”
两个单词从两张虽饮过茶却仍干涩的口里吐出来,疯狂的雨声击碎此刻所有与冷静有关的思潮。
“我先说。”殷深深紧握着杯子。
“你先说。”牧可风的声音并不似殷深深那般紧张。却有明显被压抑过后的急促。
“你还在——生气吗?”殷深深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知道了那么多——跟我有关的隐私——真的让你获得快乐吗?”牧可风嘲弄道。
“没有——”殷深深仰起头,那双眼睛不似雨中那般温柔,是受伤,是无奈而愤怒的。
“算了。”又是那款冷然的轻笑。“那是谁都有的好奇心。”
“不,不是好奇心,绝不是——”殷深深喘息着,“我是在着屋子里发现这些信的,原来只想看看是谁所有,是不是重要,是不是该还给失落那些信的人。可是,当我打开信纸,看了第一行,我便忍不住一直往下看,这里面没有特别华丽的辞藻,没有甜言蜜语式的誓言,,我却是被那种平和的分享,属于生活的感情说打动,我才会想把他们在我的节目里念出来——因为收件人的姓名,我找到了这故事的女主角,却仍然对写这信的人一无所知——尤其我并不想知道他是谁,因为我害怕知道他——现在还孤独寂寞的在某个角落里过他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他深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他该怎么办?他带着伤该去哪里?而五年的时间能让一切都变成过去?其实——我宁愿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那太沉重了——”
殷深深有种狂乱中的冷静,是雨的鼓舞让她奋不顾身地说出这些话。
一双手掌缓缓地扶起她的脸颊,温润的吻随着灼热的视线如雨点般落下。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我要你——”牧可风已用身体、用呢喃的吻压住殷深深。
“为什么——”殷深深的泪却滚下来。
“我喜欢你——”
不是每个人都会被喜欢着——我愿意——即使喜欢并不能代表全部的爱。殷深深在狂烈的拥抱中在心里呐喊着,如果这算是一种慰籍,一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她也都无法逃离对爱情的臣服。
这屋子是充满这男人和别的女人爱的牢笼,被她自己释放出来的神怪终于选择了将她毁灭的誓言,爱了——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无所谓,她对自己这么说,任随着牧可风激狂爱抚和需索。
他的身体像一团火,几乎把她烧成灰烬,连这场暴雨都平息不了。
这场雨一直下到曙光拼了命想穿透厚厚云层的那一瞬才静止下来,也把一夜的缠绵和纠结带入一种平缓的呼吸起伏。
殷深深枕着牧可风的心跳声沉沉睡去,带着付出的疲劳和初识的欢愉进入梦境。
肉体的解放后,牧可风拥着怀中细嫩的身体偏偏无法入睡,大雨过后的弥漫着清新的镇定。能不能不管做什么后都不后悔?他对自己毫无把握。
冷空气中飘着女孩的发香,这款香味充塞着牧可风每一个细胞很毛孔。因为不安,因为不确定,他更加紧实的搂住一度有细微蠕动的身躯。
天色中逐渐漫开晨曦光晕,云层再厚也无法阻挡白天降临大地的脚步。
倦了,累了,他不是每次都在这女孩的身上寻到某种依靠和抚慰?殷深深的呼吸声有催眠的魔力,牧可风突然觉得眼皮好沉,呼吸好重。
日光真的透过云层从玻璃片上透射进来,一切都像这场雨一样的平静了。
第八章
“是我特地请司令帮我约你来的。”
殷深深望着柯亚男,柯亚男却用一双眼斜睨着左秋笙。
“不关我的事。”左秋笙送来饮料后便急着离开。“你们慢慢聊。”
“你是我这些年在台北一个人过生活唯一深交的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这样的友谊。”殷深深双手放平膝上,很认真地说,“我是告诉你——我已经决定要和牧可风在一起。”
“进展这么快,什么时候请喝喜酒!”柯亚男口气里的酸涩是明显的。
“也许永远都不会有喜酒请你们喝吧。”殷深深轻叹,她脸上有一种属于女人柔媚的美丽和凄然。
“那是什么意思!”柯亚男用力摆出的生气状却为这一句弄地破功,对朋友的关心全部浮现在表情上。
“我一直都很想有人听我说,你却一直还在生我气。”
“什么事啦——快说啊!”柯亚男真的被殷深深异样的表情,弄得再也假装下去。
殷深深一句一句慢慢地把这些日子发生的,连她都挡不住的事情说给柯亚男听。
“没关系,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不是说就够了吗?”殷深深打起精神,她有她的乐观和单纯的固执。
“我真有一点意外,竟有这么巧的事。他既然说喜欢你,那就表示他真的喜欢你,以前的事不必太在意,你们如果结婚,我一定要当伴娘,至少可以在婚礼站成一排,呀很过瘾。”
殷深深知道柯亚男是故意开玩笑,她自己却十分清楚,对她现在来说,能和牧可风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未来怎么样实在很难说,也许明天连想法都会变。
“他在外面等我,我们约了去看电影,他平时很忙,不是常常有空。”殷深深说着站起来,说了再见就走出去。
“唉!”柯亚男拿了杯子往吧台前一坐,“司令,如果你明明知道你爱的人曾经很深、很深的爱过别人,你还会想和她在一起吗?”
“刚刚深深不是说了吗,能在一起就很幸福了。”照实说。
“你都听见了?我觉得深深很可怜,她是骗自己罢了。”
“骗自己也无所谓呀,反正都在一起了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正跟你讨论问题,你却好象在说相,有病!”
“是你们被过去的回忆蒙骗了,最真实的东西是现在,而不是过去。我们曾讨论过他们相配,为什么你会有那种感觉?”
“就是一种感觉,什么为什么?”
“是他们之间散发出来的磁场让你觉得他们相互吸引、对称,有爱的感动存在,你才在莫名之间感觉他们很配。这就够了,他们会发现现在的爱胜过以前残存的记忆,你不必替他们烦恼。”左秋笙道。
“你还真笃定,看你对爱情这么透彻,也不见得你有什么丰功伟业呀!”柯亚男玩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