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国人有一句俗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小孩子都是麻烦精,真正有远虑的聪明人是乾脆不生。」
屈展腾只是笑著回覆尚保罗一句,「你是还没碰到。」
「鬼吗?」
「不是,我说的是能让你变成驴蛋的女子。」
尚保罗恍然大悟,同情地看著好友,「想来你撞上了,对不对?」
屈展腾点头,意外地发现跟人提及自己的老婆大人时,心中竟有说不出来的快活与得意。「呵呵,她的名字叫若耶。」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若耶忍著不接老公的电话,但却很期盼他能留个言,结果他一点都不善解人意,竟连一个字都不留!
她将机子顺手往床上搁,转身拉开行李箱,取出一套租来的贵妇装和一顶遮阳宽帽後,才对著梳妆枱涂起浓妆,同时叮咛自己。
「若耶,要镇定,上个礼拜帮他接电话的女孩也许只是去找他学做菜的。」
Momo cafe的男服务生跟她说过的话,正挑战著她的理智。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在一起独处,即使学做菜也很容易擦出火花。
若耶甩头,强迫自己别再多想。
她套上洋装,蹬上同色系的高跟鞋,戴上一对欧斯麦饼乾大小的耳环和一副超大蝠蝠墨镜,叮叮当当地往镜前一站,忍俊不住地噗哧笑出声来。「你这珠光宝气的怨妇德行,屈展腾一定认不出你来的。」
若耶走出饭店,招了一辆计程车,往「Momo cafe」奔去。她熟门熟路地来到老公的公寓前,按了那个震耳欲聋的门铃,不到三秒,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有著灵性气质的东方长发女子前来应门。
对方张著无邪的大眼,以法语询问她,「你哪位?」
若耶很想报上屈太太的名号来,但仍是忍下醋怨,说明来意,「Johnny已经欠我一年的肉钱,如果今天讨不到债款,我就赖在这里不走。」
女孩想了一下,反问若耶道:「他欠你多少?」猜疑的目光有著那种打量金光党的味道。
若耶顿了一下,深怕她有偿债能力,急忙报出一个灌水天价,「一万朗克,我只收现金,不收票!」
「一万朗克!」东方女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以中文喃喃地念:「你到底卖的是什么肉啊?」
皮肉!若耶压下用中文回话的冲动,以法文提醒眼前的女子,「我卖的肉都是上等的,Johnny尝过後赞不绝口,甚至非我的肉不吃,这样起码有一年之久,一万朗克还算便宜他了。」
可恶,她是货真价实的屈太太嘛!为什么要把自己形容得这么低下?
东方女子一来不相信她的话,二来没有一万朗克可以偿债,只能耸肩说:「我恐怕爱莫能助,这件事你得找到Johnny才能解决。」
「你不是Johnny的老婆吗?」若耶明知故问,但心底则是百般恐惧对方说是,那她可能就会当场哭得浙沥哗啦了。
「当然不是。」东方女子一脸受到冒犯的模样,还反驳她一句,「Johnny没有老婆。他若有老婆,我不可能不知道。」
「什么意思?」若耶忍不住想将原因从女子的嘴里挖掘出来。「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
「他是你的什么人?你快说!」若耶急煞了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
东方女子马上警觉到,她没必要跟一个女肉贩打交道。「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
若耶一急,指著东方女子的鼻子道:「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如果你是他的女朋友,我找你讨钱也是可以的。」
「我没钱付你,只能让你知道Johnny今晚会回来,届时,我会将你讨债的事情转告给他。」东方女子说著就要把门关上。
若耶听到了她要听的话後,整个人当场木掉,心里直骂,原来,真被她料对了,屈展腾的确背著她出轨,甚至没跟这个女孩提起自己是已婚身分。
若耶不友善地问东方女子,「Johnny现在人在哪?我直接去找他。」
「他在国际饭店上班。」
若耶二话不说回身往楼下奔,临街拦了一辆计程车往里钻,同时拨到饭店找屈展腾。
「Johnny在忙,不方便接听,夫人有要紧事,请留言。」
她央求总机小姐,「麻烦请你转告Johnny,他的太太已经到巴黎了,很想见他一面,希望他能抽出十分钟的时间在饭店大门等候。」
若耶的计程车开入饭店车道,一道修长的人影刚好从门里走出来。
见他现身,若耶松去了半口怨气,最起码他还在乎她,但一想起他公寓里藏了一个漂亮美眉时,又妒火中烧起来。
她大力推门下车,直接走到屈展腾面前,打了个不友善的招呼,「屈展腾,如果你今天不将事情解释清楚,我会立刻结束掉我们的婚姻!」
屈展腾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会是他日思夜念的老婆,直到对方摘了墨镜,露出两粒哭糊了的熊猫眼说话,他才回过神来。
「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希望够你解释刚才莫名其妙的话。」他牵住她,疾步带著老婆往自己的办公室奔进去。
将门一关,快速将她拉进怀里,趁她来不及张口说话,他倾头便吻,即使舔进一层如蜡粉的胭脂也不在意。
若耶被吻得失去方寸,一时忘了跟他理论,因为她是那么疯狂地想念著他,以至於当他的手钻进她的衣衫,撩起她的裙子,抚著她的雪白肌肤求爱时,她竟然没有拒绝,不仅如此,还热烈回应他炽盛的拥抱、迎合他的吻。
两人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到达了不可言喻的境地,共攀销魂的极乐天堂……
只不过,天堂所在地愈高,地狱也就相对地遥远,失足下跌的加速度往往可让身心俱疲的人粉身脆骨。
可怜的若耶就刚好处在这进退维谷的状况下,委实感到无奈。温存过後,她看著为自己整理衣衫的屈展腾,心痛他竟是这样一个会拐人的温柔骗子,忍了好久的伤心泪顿时像两道瀑布般奔滑出来。「你……」
「又怎么了?」他看著情绪激动的老婆,他真的傻眼了。
「怎么可以背著我……乱交女朋友?」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屈展腾唯一想得到的答辩词。
「你公寓里平白多出一个漂亮的女孩,你怎么说?」
屈展腾闻言,眉头立刻舒缓了,对著一脸愁容的她大笑出声,「那个漂亮的女孩是不是头发长长、眉毛弯弯、眼睛大大,身高到我耳朵,体重跟你相当?」
若耶仰头,理直气壮地说:「对。就是她!」
「唉!你想歪了,她是我二妹。」解释完,他双手捧著她粉妆凌乱的颊,以拇指温柔地为她拭泪。
「就这么巧,平空冒出一个二妹?」若耶嗤之以鼻,「我才不信。」
「你最好相信,要不然这样诬赖我们兄妹搞乱伦,我祖上若是地下有知,绝对饶不了你这个媳妇。」
「可是为什么你从没提过……」若耶住了口,因为她记起他很久很久以前的确说过他有妹妹,还不只一个,她马上转口问:「你二妹叫什么名字?」
「款琣。她在法国南部的一所珠宝设计学院念书,最近放假来巴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