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氓阿甲走近看看病床上的“大仔”,哇!好恐怖喔!包得跟木乃伊一样,不是要送回去 等死吧?
“大仔,你死得好惨啊!呜……呜……”阿甲“抚尸痛哭”。
小流氓阿乙没知识还有点常识,先伸手探探大哥的鼻息。
嗯……又浅又弱,怕是天国近了。
“大哥,你撑着点,我们马上带你回去,”阿乙俯在伤患耳边,急切地喊话:“你一定要幺 到回家,才能断气啊!”
这两个白痴、智障、加少根筋!是在演哪一出洒狗血的连续剧啊?
医师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当头浇下一盆冷水:“他不要紧,死不了的,都是些皮外伤而已。 ”
阿甲、阿乙闻言,都跳了起来,隔着病床叫嚣:“你发什么神经?丰哥明明就没事,你干嘛叫他撑着点?”阿甲擦擦眼泪、鼻涕,指着阿乙
破口大骂。
“你才不安好心咧,五子哭墓一样,咒丰哥死啊?”阿乙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一直作壁上观的医师,终于知道什么叫“龟笑鳖无尾、鳖笑龟粗皮”。
眼看带头大哥全身是伤,被抬了回来,葛丰的手下个个气愤填膺,纷纷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地想活动筋骨。
开玩笑!老大被海扁,作小弟的当然要赶快采取报复行动,帮大哥出口气,不然会被逼上耻 笑,说他们飞虎帮都是“俗辣”!
而且不逞强斗狠,怎么叫“兄弟”呢?
“阿甲,你说,是谁打了大哥?”
“你们有没有报上我们飞虎帮的名号?”
“阿乙,你们和大哥一起出去的,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大哥?”
“大丙、阿丁,还有其他的兄弟呢?”
可怜的阿甲和阿乙这对难兄难弟,在外面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多处瘀青;忍着伤痛,好不
容易才把大哥送回总坛,还不得清闲,被群情激愤的帮众团团围住,严词逼供。“我们才七个人,人家有一‘拖拉库’那么多耶!一人一拳,就可以把我们打死了。”阿甲
作态地揉揉胸口,哀号出声,希冀能博取同情。“哎哟!我好像有内伤又ㄋへ。”“其他四个人都还躺在医院里面,大丙的手脱臼了、阿丁的脚断了、小任好像有脑震荡,最
惨的是庚仔,不但牙齿被打掉好几颗,连最重要的那一根……也断了。”阿乙成功地撩拨起
高昂的士气。“什么?那他不就变成太监了?那还有什么搞头!”
人群中,不晓得是谁冒出了这么一句,惹得哄堂大笑。
“跟公公有什么关系?”阿甲轻蔑地抛了一个大白眼。“你们别听他唬烂,庚仔只是右手食 指断了而已。”
“那还不严重啊?”阿乙又和阿甲杠上了。“少了那一根,就不能扣扳机,不能当兵了耶! ”
“你没看到921地震、象神台风过后,一群阿兵哥都要出去扫马路、清垃圾,全身又臭又脏
。以前要学割稻子,现在要学救灾,做兵有什么好?”阿甲啐了阿乙满脸唾沫。“闭嘴,别闹了!”堂主阿光暴喝一声,截断一场即将展开的口水战。
阿光太了解他们这两只死猪头了,不知道是天生八字不合,还是五行相冲?一“答嘴鼓”起
来是没完没了,谁也不肯认输,压根儿不晓得言简意赅该怎么写?要是不赶快制止,恐怕吵
到天黑,他们这些最佳听众被口水淹死了,也打听不到凶嫌是何方神圣?“快说,是谁那么大胆,敢打丰哥?”他们得先搞清楚对方是哪一路的,才好抄家伙上门砍
人啊!“是……是……是剪刀啦!”想到剪刀骇人的气势,阿甲和阿乙这会儿尽释前嫌,吓 得抱在一块“皮皮 ”。
“纵贯线帮的剪刀?”阿光倒抽一口冷气。
“没错,就是他把丰哥打成这样的。”
阿甲语音颤动地指控着,阿乙在一旁用力地点头附和。
“那可麻烦了!”阿光和一狗票小混混,无不慑于剪刀在道上的强大势力,之前的气势硬是
被“黑白无常”的名号戳破一个大洞,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没人敢再出声提要报仇的事了。
剪刀哥へ!可不是路上随便抓就一大把的阿猫、阿狗。
“我看……我们等大哥伤好了再说吧,你们说怎么样?”阿光抱着被众人围殴的必死决心, 期期艾艾地征询众人的意见。
出乎意外的,随即得到大家的赞同。
原来怕死的不止他一个嘛!
不顾江湖道义?哎哟!此时此刻小命要紧,那种“无三小路用”的空话,就先丢到阴沟里去 ,放水流啦!
昏睡了两天,葛丰在疼痛中醒来。
伤口传来阵阵的剧痛,疼得葛丰龇牙咧嘴地猛抽气。不过是为了个女人嘛!剪刀居然下这么 重的手?等一下要记得叫阿光多买几罐“铁牛运功散”。
说到阿光,让他想起手底下那些兔患于,一个比一个孬种,两天了,不但没人敢帮他出这口 鸟气,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害他气得要死!
他可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该怎么变本加利地讨回这笔帐,否则他还有脸见人啊?一张艳丽无俦的绝美容颜,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既然剪刀这么看重她……葛丰眯着眼算计着,一项恶毒的计谋逐渐成型。“Sable啊Sable!你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怪就怪剪刀,谁教他把你当心头肉呢!”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剪刀,终于也曝露出他的致命罩门;只要掳来Sable,以她当要胁,还怕剪刀不无条件投降?到时后……全台第一大黑帮纵贯线帮,就要乖乖臣服在他葛丰的脚 下,听从他的号令!
妙!实在太妙了!
“哈哈哈!”葛丰得意地仰天长笑,笑得好奸,笑得好邪。
第九章
伤口复原的速度缓慢,一周之后,葛丰已经等不及了,随便找家小诊所帮他拆线;拆完线后 ,他立刻带着帮众直捣仙履名绅联谊会馆。
“丰哥!好久不见。”凶神恶煞上门,潘潘纵使心里老大不情愿,依旧得驱前逢迎谄媚。“少 嗦!去把Sable给我叫来。”葛丰挥开黏在他手臂上的玉手,不耐烦地呼喝。“Sable?”潘潘假意做出吃惊的样子。“那天之后我就没看过她了,我还想丰哥您怎么这么
厉害?才一次就让我们店里的大红牌死心塌地地跟着您,连班都不来上了呢!”潘潘不敢说
梁霞是在剪刀的陪同下来办理离职手续,故意把帐赖在葛丰身上。
“你少跟我装蒜!”葛丰使个眼神,几名小混混立刻围在潘潘身旁。
“丰哥,Sable真的不做了,您就别难为我了。”潘潘吓得直冒冷汗,双腿一软,跌坐到地 下。
“谅调你也不敢骗我。”
葛丰手指头弹敲着桌面,心思转了一圈。人是剪刀救走的,依剪刀谨慎的个性来看,必然不
会让Sable再出来抛头露面;逮不着她,那他不就不能拿她当筹码……
不过,这一点小“茶包”还难不倒他,眼前这个胆小如鼠的笨女人,只要多吓唬两句,自然 会告诉他他想要的讯息。
“我要Sable的地址。”
“我怎么会知道她住在哪里?”潘潘哭哭啼啼地弄花了妆,脸上红红绿绿的胭脂糊成一片, 还挂着两条黑泪,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