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好的景色,真是永远也看不厌啊!让他忍不住想起白居易的长恨歌……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这个……度春宵啊!
为什么想起这首诗已经完全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春宵……春宵啊。
看着美女秀眉微蹙,脸色仍白,挺直小巧的鼻梁下,红润的樱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该死的楼从虎!你在看什么!」完全失控的话语,不协调地滑出优美唇办。
「喔!」楼从虎再度醒神,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补上关切的问候。「你为什么一直坐在那里?」
倪水净恶狠狠地瞪着闲散倚在门边,一双眼睛紧迫深幽直盯着她看的楼从虎,理智毫无疑问的瞬间断线。
「我坐在这里赏月不行吗?」想杀人的感觉真奥妙,不用任何酝酿,一看到他马上就汹涌而来。
「可是这里面没月亮。」楼从虎提出合理质疑。
「我心里有月亮!」倪水净非常冷的回他。
「喔!」真是高深的境界。楼从虎敬佩的点点头。
「你没事就滚回去睡觉!」脚踝扭伤的疼痛,让倪水净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静。
没错!她之所以会坐成现在这个姿势,当然不是赏什么鬼月亮,完全是因为刚才滑倒,扭伤脚踝所致,没想到在这么狼狈的状况下,竟然被他撞见,真是倒霉!
虽然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但就算真的是冤家,老天也不必当真这么费心安排吧!太常碰头的结果,很容易出「意外」啊!
尤其,要不是她此刻痛得动弹不得,一定会想到厨房拿把菜刀……
「三更半夜在吵什么?」正当这厢对峙不下,后头已传来雷律川的声音。
太好了,得救了!终于有个正常人出现了。
「雷大哥。」倪水净动弹不得,只好轻唤出声。
「怎么了?」雷律川听到声音晃了过来,才到门口就被楼从虎稳稳挡住。「发生什么事了?」
雷律川探头想看,却硬是被楼从虎挡住视线。
「你干嘛?」雷律川不爽的皱起眉头。
他怎么知道他在干嘛?楼从虎也颇闷,臭着脸挡在门口,他哪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种想把雷律川打晕的冲动,丝毫不愿意让他看见倪水净魅惑诱人的模样。
「雷大哥,我脚扭到了,你可以进来帮我一下吗?」倪水净在后头气得想拿东西砸那个挡在门口的挺拔背影,嗓音却极为柔软,寻求善心人士的仗义相助。
哇咧!搞了半天原来是脚扭到了。她干嘛不早讲?
楼从虎听着那软甜的嗓音,心头一片黑压压的,更闷了,索性一手把门拉上,彻底将雷律川挡出门外。想想,他如此一个刚正不阿的钢铁男子,看到刚刚那个诱人的画面都有点把持不住了,再加上她此刻娇软的嗓音,简直要让男人爆血管,身为好兄弟,他应该为雷律川的健康着想才是。
「你挡什么挡啊?水净脚扭到了,你不去帮她,还拦着我干嘛?」雷律川半夜被吵醒已经很火了,还莫名其妙被挡,两道关公眉已经浓浓锁起。
「水净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回去睡觉。」楼从虎十分诚恳地开口:「我以前学过推拿嘛!扭伤这种小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雷大队长明天一早要回去报到,快去补眠吧。」
雷律川高深莫测地看了他半晌,似有了悟。
「我身为刑警,站在执法人员的立场提醒你一句,要是在我的地盘发生什么刑案,我可是不会顾念兄弟之情,该办就办、该抓就抓。」
「唉唉!都说是兄弟了,还不相信我的人格吗?」楼从虎耸耸肩,很明白他在提醒什么。倪水净虽美,他也真的早就颇感兴趣,但他是那种会下流到乘人之危,霸王硬上弓的人吗?
「那我去睡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补眠。雷律川没什么好坚持的就被说服,慢条斯理踱回房间去了。
楼从虎见他离开,连忙打开浴室门,正好对上一双几乎要变成午夜厉鬼的幽怨黑眸。
「你怎么脚扭伤了也不说?」楼从虎装傻略过她的怒火,上前检视她的脚踝,心疼的口吻隐隐带着不悦。「都肿起来了,刚刚干嘛不跟我说?」
「我以为有限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轻柔且小心翼翼的动作稍稍瓦解了她的怒气,倪水净咕哝着。
「是吗?」那有眼睛的人,若刚好又是个身心发展健全的男人就很难说了。他暗自在心里加了一句,伸手胡乱抓了浴巾,弯身一把将她湿透的身子裹住、抱起。
「啊!」倪水净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伸手揽住他的颈项。「你要干嘛?」
「干嘛?带你上床啰。」楼从虎笑得一脸无辜,但看在倪水净眼底却是标准的淫荡下流。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倪水净的身子被紧紧贴靠在他温热厚实的胸膛上,鼻间嗅入男人洗完澡后,清爽阳刚的气息,脸颊不可遏止地发烫蔓烧,心慌地亟欲挣脱,却毫无用处。
「别玩了,乖乖的,一下就到了。」楼从虎毫不费力地抱着她,口吻低稳得像在哄小孩,殊不知两人紧贴胸膛的暧昧姿势,不只让倪水净心慌,同时也考验着楼从虎的意志力啊。
一条浴巾能有什么作用?该柔软的地方还是软得不可思议啊。
楼从虎在地狱和天堂间被反复煎熬着,好不容易才抱她回房间,依依不舍的将她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
「浴室地板还很湿,没擦干很危险。」倪水净忽然想起自己身为管家的职责。
「不就是水嘛!待会就干了。」楼从虎不太在乎地说,但随即被瞪了一眼,只好认命的改口:「我待会去擦就是了。」
「那就麻烦你了。」倪水净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先别说那些。我先拿干衣服给你换。」楼从虎到衣橱里替她翻出另一件睡衣。「嗯,这件不错。」
水蓝色丝质睡衣,滑过白晰水嫩的肌肤,是多么令人愉快的画面啊。
「我不要穿这个!」倪水净脸红得像火烧,十分抓狂。
「不好吗?我觉得挺不错。」楼从虎苦恼地把睡衣放回去,左右寻找一件「适合」的衣服。
「帮我拿格子那一套,谢谢。」尽管很想扭断他的头,不过倪水净还是相当忍辱负重,低声下气的请他拿出一套「正常」的衣物。
「噢。」楼从虎应得不甘不愿,一脸委屈的把那套衣服递给她,而后忽然想起什么,双眼一亮。「对了,要我帮你拿小裤裤吗?刚刚应该也弄湿了吧……啊!」
「出、去!」倪水净终于崩溃了──红着一张俏脸的……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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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水净好不容易换好衣服,楼从虎刚好在门口敲了几声,也没很认真的询问,就进门了。
「你这人很没礼貌耶!」倪水净已经充满无力的抱怨着。
楼从虎也不太在意,把手上的毛巾、冰袋、生姜搁在一旁,到床边稍微整理一下靠枕,才走过去再度将她轻松抱起,举止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
「我先帮你推拿,再冰敷。」楼从虎握住她惊惧退缩的左脚,安放在掌心。
「我、我不要推拿,我冰敷一下就好了。」倪水净被「推拿」两字吓得脸色发白,想抽回脚踝,无奈被他不轻不重却有力的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