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约,你若敢杀玺儿,父王绝不饶恕你。”莫罕王吼道。
“哈哈!”仪约纵声笑着。“您连母后都不饶恕,又怎会心疼我这女儿呢?我早就看破这一点,所以我也豁出去了,今天要跟这贱人同归于尽。”
“不要!”小芽疾呼着。“于哥哥,你快阻止那疯婆子,玺儿姐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千万不能让她伤了玺儿姐。”
“孩子?玺儿,你有喜了!”于涛先纳闷、后惊喜地说道。
玺儿满脸愁容地点点头,本来这是件喜事,应该是他们俩私下才道出的秘密,但现在她宁愿自己未怀身孕,免得刺激仪约更深。
果然,仪约马上鄙视地说:“父王,这个贱人败坏宫廷的名声,还没成亲就先有了身孕,您还当她是宝吗?
“仪约,玺儿和于涛是情投意合,你没有必要嫉妒。只要你愿意,父王会替你找到比于涛好十倍、百倍的丈夫。所以你别做傻事,快把刀放下,随父王回宫。”
“丈夫?哼。”仪约鼻酸眼红地斜瞪着地上的扎达。“我已经是残花败柳,还有哪个好男人肯要我?为了让扎达背叛您,我不惜拿自己的身体作交换,我今天会变成这样,都是这个贱人害的,你们再说什么都没用,我一定要杀了她。”
众人这才瞥向躺在血泊中的扎达,也才明白手无缚鸡之力的仪约,何以能掳走身怀武艺的玺儿。
“等一等,臭丫头,你敢动我徒儿一根寒毛,我就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莫莎婕不改她这二十多年来的臭脾气。
仪约略移眼神瞟向她。“我以为是那个老太婆跟我说话?原来是你这个丑婆娘!你不躲在家里好好忏悔,竟还拿着那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孔到处吓人。只怪我母后当初不够狠心,应该把你杀了再丢到山头去喂秃鹰,否则她今天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所以,我今天绝不会重蹈覆辙的。”
“仪约,仇恨并不能解决一切事情,我知道你有委屈,父王会补偿你。但请你看在玺儿有身孕的份上,放下刀子吧!父王答应你,今天的事绝对既往不咎,你仍是父王心中的好女儿,没有人会瞧不起你的。”莫罕王苦劝。
“太迟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死也要拉她陪葬!”仪约不理会众人的苦苦相劝,举起刀来,打算作最后一搏。
就在众人惊恐的时刻,奄奄一息的扎达突然起身,他一手抱住仪约的身子,一手拦劫她手中的刀。“求求你……仪约,别再做傻事了……”
扎达不愧是莫罕第一勇士,临死前只剩一口气,还设法弥补他自己所做的错事。
仪约没想到扎达竟未死,她扭着身体企图摆脱他的束缚。“滚开!”
“陛下,请原谅微臣的愚昧与自私,若不是爱仪约公主太甚,今日也不会做出这等罪诛九族的蠢事……微臣会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来生再报答陛下的恩情……”扎达撑着一口气,硬将仪约拉开玺儿的身边,靠向悬崖边。
“快!先救玺儿公主。”趁这时刻,旁人疾呼。
于涛第一个纵下马身,飞跃至玺儿的身边。
仪约见大势已去,疯狂地尖叫:“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仪约,我们都是可怜人,生不能在一起……死后我们一起到黄泉当夫妻吧……”扎达说着莫名奇妙的话,当众人回头时,他突然抱着仪约准备往悬崖下跳。
“不要……”莫罕王冲向前,想阻止事情发生。
就在众人措手不及、惊愕万分之时,扎达已抱着仪约一同坠入万丈深壑。
“不!仪约,我的女儿啊!”莫罕王趴在崖上,痛声哭喊。
仪约再怎么不是,到底是他捧在手心宝贝十六年的女儿,莫罕王怎堪见她如此花样年华就香消玉殒呢?但任凭他再怎么呼唤,也唤不回他心爱的女儿了。
第十章
玺儿临盆,于涛在房外又急又盼,听到妻子凄厉的惨叫声,真想冲进去要产婆别接生了,只要大人平安就好。
“皇兄,别着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尔珈也在房外陪着于涛,只见他心平气和地安慰于涛,不见丝毫担忧之色。
于涛皱着眉说:“你又没生过孩子,怎么知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
尔珈苦笑地看着愁容满面的于涛。“我当然没生过小孩,只是我的三个妃子替我生了四个小萝卜头,所以,我当父亲的经验比你丰富多了。不过你连杀敌杀奸都不怕,怎会怕老婆生小孩呢?”
也难怪于涛会紧张万分,他没当过父亲,当然不能体会个中滋味,尤其玺儿又是头次生产,他的心情自然轻松不到哪里去。
“真是的,找你来,是要你帮我减轻压力,谁知你光会说些风凉话,我看我还是到旁边去好了。”说完,于涛当真闪到一边去。
尔珈还是陪着笑脸走过去。“别这样,我只是想让你放松心情,又不是故意寻你开心,瞧你老大不高兴的!别担心,一会儿玺儿皇嫂就会替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了。”
于涛仍是不高兴地白他一眼。“我就不信当年你头一次当父亲,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当然紧张死了,不过当年我可不敢表现在脸上,因此宫殿里的满朝百官,还以为我一点都不喜欢俪妃,所以也不喜欢这个孩子。”尔珈自嘲一番。
“是吗?我看你满疼儿子的嘛!”于涛斜眼睨他一眼。
“当然疼啊!这都得感谢玺儿皇嫂,让我明白爱自己所爱的人,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尔珈笑了笑。
于涛也点点头。“确实,玺儿也让我体会很多人生的道理。”
“所以说,这么好的女人,你可要好好珍惜。别像我娶了三妻四妾之后,才明白齐人之福实在难以消受。”
“当初又没人逼你娶三个妃子!”于涛说笑着。
“当然没人逼我,谁教这是西萨王储一向的习俗,一到弱冠之年就得同时纳三名妃子。是你命好,让你闪掉太子之位,否则你也要像我一样,立众多嫔妃才行。”尔珈答道。
这太子之位的争议,在于涛以回中原的威胁下,没多久就匆匆落幕。一方面,西萨王为了留住好不容易认祖归宗的儿子;另一方面,为了解决群臣间的偏见,当然只能顺从于涛的坚持,保留尔珈的太子之位,结束一场皇位保卫战。
当然,尔珈仍不眷恋皇位,只是为了成全于涛,他只好牺牲自己,不再极力坚持放弃王位。不过,他早已为了将来做好打算,已经开始训练他五岁的大皇儿接替他的衣钵,以便在西萨王移交权杖给他时,可以立刻传给自己的儿子。到那时,他就可以云游四海去了。
“我确实该感谢你,没让我陷入进退维谷之中。”于涛搭搭尔珈的肩,兄弟之情表露无遗。
“所以呀,你记得欠我一份人情就是了。”尔珈眨眨眼地说。
“哇……”就在同时,房内突然传来宏亮的婴儿哭声。
“生了!”于涛兴奋地握住他的手。
“恭喜你!皇兄。”尔珈先行道贺。
一会儿在房里帮忙的宫女匆匆跑出,向于涛禀告:“恭喜穆特王爷,玺儿王妃生了白白胖胖的王子。”
“太好了,我现在就进去看她。”于涛喜形于色地说。
“请王爷再等一下,产婆还在处理善后。”宫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