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潮儿,海的女儿,是应该属于祭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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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了,晓潮对祭司殿的一切毫无头绪,在这应是属于她的私人房间里,她却只感到冷僻的陌生。
“是谁?”看着铜镜中身着黑棉布袍的自己,她不禁迷惘低问:“我究竟是谁?我到底是……”
“晓潮儿,”一位祭坛奴婢推门而入。“祭司找你。”
晓潮不懂为什么这些人都叫她“晓潮儿”,也许是这里人的习惯吧!她默然跟在奴婢身后,走进祭司的寝殿,眼前所见仍是陌生得毫无亲切感。
坐在柔软丝垫上的祭司让祭坛奴婢退下,压抑着窃喜的眼光。
看着她身上穿着专属祭司殿的黑色棉袍,祭司顿时产生拥有晓潮的感觉。晓潮儿,这个海的女儿,瞧这神圣的黑色与她多相配,正与身为祭司的他有如天造地设同般匹配。
“从今晚起,伺候祭司就寝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其实这工作一向都是祭坛地位较高的男性随侍担任,但是晓潮的清纯灵秀让向来心如止水的祭司大动凡心。
对此毫无所知的晓潮只懵懂地点了点头。
“你应该用恭敬的态度回答,‘是,祭司。’,晓潮儿。”祭司对她怠忽不敬的态度并未显出任何不满。“来替我宽衣吧!”
祭司说着,便站起来让晓潮为他拿掉外袍。身负神职大任多年的祭司原就未曾心存欲念,更不能有越轨渎职的举动;如今他却出人意表地为晓潮的出现而大动凡心,这一点连祭司本身都始料未及。
因此仅仅这样宽衣的伺候动作,便教他心荡神摇。
“明天跟我到山上采药。”他随口嘱咐道。
“是,祭司。”晓潮仅公式化地回答。
为祭司放下罗帐后便退出寝殿,回到自己的房间。对这样的“殊荣”浑然不觉,她的心随着脑中的混沌仍旧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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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祭司刚带着晓潮走出祭司殿,便有一队人马远远奔驰而来,在他们面前猛煞住飞奔的马蹄。
见其中跨骑着最骠悍威武的马儿率先走过来的竟是天子昊,晓潮顿感一阵没来由的不自在。
“王,”在这清晨时刻,祭司早已惯见天子昊气势如虹的马队。“晨猎的收获想必丰硕?”
“跟往常没两样!上山采药?祭司,”天子昊散漫地说着,眼光却敏锐地朝祭司身后的晓潮瞥去,语气透着一丝嘲讽。“这倒是头一回看到你让女子随同采药?特别是昨天才进殿的。”
“采药总需要人手的,王。”祭司从容回答。
天子昊散漫地点点头,朝马腹用力一踹,飞也似的朝山顶的皇宫驰骋,整队跟随的人马也在转眼间扬长而去。
在这短暂的晤面,晓潮自始至终都微垂着头,默然不语,却强烈意识到天子昊在她身上打转的凌厉眸光,令她的心整个提了上来。也许是因为初见时那种致她于死地杀气腾腾的印象过分深刻,天子昊的出现总教她心惊胆战。
今天晨猎的收获丰硕,但天子昊却毫无成就的快感。他心底明白,这绝不是因为这回晨猎寻不到火狐的缘故!
在老远的距离,见祭司缓缓走向祭司殿,跟随在身后提着空篮的曼妙身影便让他眼睛一亮,那是乍喜还惊的兴奋。
虽然那一身黑色棉袍将那女性的娇媚遮掩了大半,但在朝阳下照照闪烁的黑亮发波,白玉似的温润的肌肤,以及那惊怯的神态……在在都仍惹得他心生爱怜。
晓潮儿!天子昊再次狠狠踢了下马腹,不平的思绪随着心中低低的呼唤剧烈起伏着。
瞧她如此无声无息地诱引着他内心的渴念,怎可能会是无情无欲、空有血肉的女子!真后悔如此轻易地将她交给祭司!他真痛恨那套罩在她娇躯上的黑袍,那个代表着神圣不可侵犯的颜色!可恨!
晓潮儿!天子昊心有不甘地唤着,这样的不期而遇竟再次撩起了他想拥有她的欲望。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感到后悔莫及,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如此强烈的欲望!倘若时光倒流,他肯定将她紧紧锁在身边,哪怕自己也会成为无情无欲之人!
想到这里,天子昊不由得朝空中沉喝了一声,晓潮儿,那应是他的晓潮儿呀!他真不甘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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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下来,晓潮对祭司殿的事务已逐渐褪去初时的生涩,对周遭的人物也都慢慢熟络起来,忙碌的日子也让她暂时将自己来处的疑问置于脑后。
她逐渐了解祭司殿所负责的除了几个重大的祭典,就是几十年才有一次的天子立后的婚礼与仪式,平常人民求医问卜也都会前来膜拜祈询。
在祭司有意的私宠下,晓潮也慢慢学习在山林采集药草。
这天,晓潮提着在山林里集满的一篮药草,正走在要转回祭司殿的山麓之际,一匹迎面而来的快马陡然停在她面前,挡住去路。
晓潮定睛一看,坐在马背上的是天子昊的随身侍从,不由得提心吊胆地暗祷这跟天子昊没有关联。一想到权霸的天子昊,她就惶惶不知所以然。
“晓潮儿,天子受伤,快快随我进宫!”这名高大的随从却不从她愿地说着,便对她伸出手,要拉她上马。
“不行!”她随即慌忙摇头,着实不愿面对天子昊。“我才刚学习,对医治一点也不懂,你还是赶快到祭司殿请祭司!”
“皇宫就在这附近,祭司殿离此还有段距离!”随从振振有辞地催促着。“你想耽误救治天子的时机吗?”
“不!可是……”
不待她说完,这名高大壮硕的随从迅捷地俯下身,灵敏地将她拦腰一提上马,不由分说地策马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就这样,晓潮再次不明就里地踏进白玉般的皇宫,再次慌乱不知所措,连人带篮地被推进天子昊的寝宫。
再度置身于寝宫的刹那,晓潮竟和上回同般为眼前壮观的景致怔愣住。
上次是在夜里,所以晓潮没有机会注意上回帘幕低垂的墙实际上是一片外望的景观。
她像被催眠似的走到石栏边,放下药篮,屏息地发现这白玉般的宫殿竟位在顶崖,居高临下地将整片山谷的翠绿尽收眼底,远处的山峰冒着白烟,一看便知是座火山,离山不远处,有往来穿梭浮动的人影。
阵阵硫磺的气味随着暖风飘送过来,她恍然明白,难怪那夜虽冷,她在这里却一点也不觉夜深的冻寒。
“这是你所采的药草?能治创伤吗?”
天子昊!那熟悉的声音骤然传来,晓潮控制不住内心的惊悚,不由得屏住气息,一时间,她吓得似乎连回头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子昊无法形容此时看见晓潮的感觉,像是有了几分薄醉的微醺。
早在她提着药篮上山之时,天子昊便从内殿的栏边心动地瞥见她悠然经过皇宫的身影,掌心口小小的割伤不过是想面对她的理由,这是按捺不住的欲求!
看她惶惶背对着自己,天子昊不觉伸出手爱怜地轻抚那碧海般的长发。
那发上的轻抚令晓潮的心立时顿住,不知为什么,实在害怕与天子昊这样的独处,仿佛他随时都能一口将她吞噬得尸骨无存。
“听……听说……”饶是如此,她仍必须强迫自己打破沉默。“你……受伤……”
天子昊面无表情地将左手掌摊在她面前,亮出掌中溢着血丝的伤口。
“祭司居然让你采药,可见他是相当看重你了!”他似嘲似讽地说,明白采药向来是祭司殿里阶级较高男子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