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扫把,我们把这里先清干净。」思琪往储藏问走。
「这女人喔!还是不要当第三者啦!难怪他老婆会生气,哪个太太会高兴老公有外遇,可是她也不要做得那么恐怖,把人家的店砸成这样,万一伤到客人怎么办?」米婶一边清扫一边念个不停。「我看就是他太太派人来砸的啦!我们在这里都那么久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这样明天还能营业吗?」思琪拿着扫把从门口开始扫起。
「当然是休息,万一又来砸怎么办?而且那么多杯子盘子都砸烂了,总也要再去买一些。」
「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很不利——」
「什么明暗?」米婶没听清。
「我是说,这件事赖先生不晓得知不知道,要他去问他太太好了。」
「话是没错啦!但是这样讲开也不好,他们夫妻可能会吵架,事情愈弄愈麻项,所以我说女人不要当人家第三者啦!麻烦很多——」
「是那个赖先生找上门的。」思琪说道。「又不是朱姊去惹他。」
看着一片混乱,思琪皱下眉头。朱姊一定很难过吧!辛苦经营的店让人砸成这样,这件事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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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店被砸了,朱淳溪决定休业一个礼拜,于是思琪趁此空档跑去看了大学时代的好友关水云,说是去看她,倒不如说是去看水云六个月大可爱的小baby。
「因为店被砸了,所以我现在又是无业游民了。」思琪抱着婴儿转圈,听见他高兴地笑着。「好玩吗?」她抱着他上上下下滑动。「坐飞机了,坐飞机了。」
「朱姊不打算再开张吗?」关水云问道,她坐在床上折着婴儿的衣物。
「不晓得,她说要想一想,还跟我们所有人说,如果三天后她没打电话叫我们回去上班,就要我们再去找份工作,薪水她会再通知我们去领。」她以脸颊揉着婴儿的胖脸。「好可爱喔!水云,我带回家养几天再还妳。」
关水云笑道:「等一下他开始哭妳就会不耐烦了。」
「你哭的话,阿姨就不理你了,把你丢在森林里让大野狼吃掉。」她又开始抱着婴儿转圈,听着他咯咯的笑声。
「我希望朱姊能够重新再开张,不要屈服在恶势力的威胁下。」她认真地说。
「什么恶势力?」她的用语让关水云莞尔。「她应该是不想介入赖先生跟他太太之间。」
思琪在床上坐下。「这我知道,可是又不是朱姊的问题,是那个赖正祺的错,他太太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砸人家的店。」
「可我听说赖正祺的太太人很温和柔弱,很难想象她会做这种事。」水云伸手抱过朝她挥手的儿子。
「谁晓得那是不是假象,再说,不管多温柔的女生,听到丈夫搞外遇不是都会变成母夜叉吗?不知道她下次会不会使出更恐怖的手段,万一泼硫酸、洒汽油怎么办?」思琪皱下眉头,愈想愈可怕。「水云,妳觉得把砸店的事告诉赖正祺,会不会比较好?」
关水云摇头。「怕会适得其反,万一赖正祺回去跟他太太吵架,只会让赖太太更恨朱姊。」她微笑地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下。「在高兴什么啊?」
「我也是这么想,这件事我是外人,没立场说什么,也怕万一说了会让朱姊惹出更大的麻烦,朱姊好象一直在躲赖先生,如果我去多事,我想她不会高兴,可是我又很想帮她。」思琪长叹一声。
「妳不是想帮朱姊介绍男朋友吗?」关水云温柔地想抚顺儿子乱翘的发丝。
「妳有人选了?」思琪兴奋道。
她微笑。「有,刚刚想到的,我想,如果要解决这件事,唯一的办法是让赖太太觉得朱姊没有威胁性。」
「可是朱姊好象并不想交男朋友。」思琪蹙下眉头。「本来还想说可以到店里自然的认识,但现在店都关了,如果特地约朱姊出来,她一定会看穿的。」
「事情很简单。」关水云轻轻摇着儿子。「我要介绍的那个人是阿尔萨兰的一个朋友,他家在中部,最近因为来台北教课,在这里住过几天,是个很温和很好的人,年纪好象快四十了,妳可以带朱姊一起去上他的课。」
「什么课?不会是什么如何向客户做演示文稿这一种的吧!这种我听不下去。」
水云笑道:「不是,是养生的课,生机饮食的,朱姊的店不是类似这种的吗?她应该会有兴趣。」
「天啊……」思琪夸张地捂住胸口。「水云妳真是……」她突然抱住她。「妳是诸葛亮,有脑袋、有身材的超级大美女,难怪阿尔萨兰爱死妳。」
关水云好笑道:「又胡扯了妳,这也叫诸葛亮的话,满街都是诸葛亮了。」
「没关系,街上也很多言情小说家,大家一起上街交朋友吧!」思琪突然站起来转圈。「为了感谢他,我决定写一本诸葛亮的故事。」
关水云笑出声,可儿子却在这时开始不耐地皱脸哭泣。
「哎呀!小宝贝,怎么哭了?」思琪开心地问。「是不是阿姨吓到你了?」
「不是,他该喝奶了。」
她话才说完,管家已经站在房门外。「小少爷的牛奶泡好了。」
思琪惊奇地跑到穿著长袍马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面前。「你也太神了,他才哭两声你就已经泡好了?怎么做到的?」
管家恭敬道:「这是商业机密,小姐。」
思琪哈哈大笑。
关水云抱着儿子起身将他交给站在管家身边的王嫂。「我跟思琪说说话,麻烦妳了,王嫂。」
「哪里,少夫人太客气了。」王嫂高兴地接过小少爷,开心地逗着他。
关水云走回床上坐着,继续折衣服。
「妳不亲自喂啊?」思琪问道。
「晚上我才喂。」水云微笑道。「他们很想跟宝宝相处,可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我就让他们喂奶。」
「难怪这么快就泡好牛奶,说不定半小时前他就泡一堆预备了。」思琪笑道。
「妳跟洺聪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思琪耸耸肩。
水云瞄她一眼。「妳好象不自在。」
「我哪有啊!」思琪立刻抗议。
关水云笑而不语。
「妳别这样笑好不好?很诡异。」她也走到床边坐下。「他太认真了。」
「认真不好吗?」
「他认真到让我有愧疚感,我只要跟他提一下可能分手的事,他就很忧郁地看着我,还会生气。」想到他在楼梯间的模样,她不禁蹙起眉头。
「妳为什么要跟他提分手?」水云问道。「妳不喜欢他吗?」
「不是,我只是想得比较远,万一我们分手了,我不希望两个人变成陌生人,感觉上我们好象在拔河一样,我拚命想要把他留在原地,他却偏要拉着我往前冲。」思琪仰头看着天花板。「感情还是看别人谈比较愉快。」
关水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试探道:「跟着他一起跑不好吗?」
思琪转头看她。「当然不好,冲过头就回不去了。」
「也有情人做不成,做回朋友的。」
她摇头。「洋葱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死心眼的大混蛋,万一我们分了,他就要把我像肿瘤一样割除。我是肿瘤耶!什么嘛!想到就气,等一下回去踢他两脚。」
关水云笑道:「妳很珍惜跟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