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不要让她跑了!」
「她偷走了药王谱跟药王令!贱婢!快停下!」
声音愈来愈靠近了,药儿不由得喘息。或许她不练武是错的,此时此刻连命都要保不住,怎么能完成师父的遗愿?
「在前面!快围住她!」
人影晃动,她终于还是没逃过。
药儿索性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四面八方渐渐包围过来的人影,她背靠着一株大树,有些遗憾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密林出口。
「哼!小贱人!快把东西交出来!」
「妳若是乖乖交出药王令跟药王谱,看在大家同门一场,或许我们还可以饶妳不死……」大师兄的眼神淫邪地睨着她,唇角露出不怀好意的淫笑。
「杀了我,是你们唯一能得到这些东西的方法。」她昂首,有股睥睨天下的骄傲,姿态昂然不屈。
「哼!死到临头妳还嘴硬!」她的大师姐怒极,手上的长剑刷刷刷狠毒地往她身上招呼。
她恨!恨死了这个小师妹!王药儿独得师父的宠爱,甚至连师兄弟们都忍不住要偷看她、欣赏她、被她的容貌所迷!她的绝世美貌、她的聪颖天赋,在在都令她恨得日不能食、夜不成寝!
她要杀了她,毁去她的美貌、断了她的四肢!这十几年来,她日夜都盼望着有这么一日!
药儿姿态曼妙地躲过了长剑凌厉的攻势,她足踩莲花,白衣飘逸,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是她愈是轻松愉快,她师姐心头的恨火便愈是猛烈无比、炙熟虽当!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动手!难道还奢望她双手奉上药王令?!」她充满了恨意,尖锐地嘶吼道。
于是,一连串狠辣的招式往她身上不断击来。刚开始,她还能靠着八卦迷踪步闪过那些攻击,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开始露出疲态,但他们四个人的攻势却没有稍歇。
这就是有武功跟没有武功的分别;药儿虽然把八卦迷踪步学得透彻,但终究身无内力,撑不了半个时辰,她已经步伐紊乱,气血翻腾!
就在这时候,大师姐的长剑刷地直扑面门而来,药儿连连后退两步,娇躯抵上老树,已经退无可退。她咬牙闭目,等着长剑划破她的容颜——
长袖破空,叮地一声,长剑被远远弹了出去。
「谁?!」
药儿睁开双眼,来人的背就在她眼前,那是一副宽厚的肩膀,她见不到来人容颜,只知道他穿了一身蓝色书生袍。
「没想到享誉已久的药王谷也时兴欺负弱小女子这等勾当。」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说着;这么斯文有礼的侮辱使药王的四个徒弟不由得脸上一红!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药王谷!这是本门的家务事,容不得外人插手!劝你快快离去,免受池鱼之殃!」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自然容不得旁人插手,可惜这件事既然让本捕遇上了,本捕就非管下可了。」他说着,转过头来问道:「姑娘,妳没事吧?」
两人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不由得全都怔了一怔。
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着他们的心头,但眼前的情势不容他们慢慢思索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对方。
蓝袍书生将药儿护在身后,突然迎面一阵白雾急喷而来!
药儿忙叫:「小心毒雾!」
蓝袍书生长袖猛地一挥,强劲的内力如汹涌波涛般推出,药王的四个徒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内家高手,毒雾反噬令他们措手不及?连连后退好几步!
「暗箭伤人绝非善类。」蓝袍书生墨瞳微瞇。
他横掌于胸,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的四人。他们武功不高,但却非常擅于使毒。武林中的人物对药王谷的人总是忌惮三分正是因为他们的毒药暗器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即便是武林高手,也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
「大师兄不要跟他啰唆,擅闯药王谷下场就是死!杀了他,把小贱人带回去要紧!」
四人同时出手,顿时长剑掌风四处呼啸,他们四个师兄妹长年一起练功,早培养出默契,一般的武林人士休想在他们手下走过五十招,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满身书卷气的青年,修为却远在他们之上。
他不但定过了五十招,而且还居于上风。
药王四徒急了!这一夜几番波折,不但紫袍人没能打死药王,他们想生擒药儿也失败了,眼下又多出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青年,眼看药王谷就要落在他们手中,却又风波不断!他们愈急愈怒,急怒攻心之下四人也顾下得什么武林规矩,他们互相使个眼色,四种独门暗器竟然从四个方向同时出手!
药儿大惊!但她还没能出声提醒,蓝袍书生身上的袍子蓦然鼓起,他的身影犹如旱地拔葱一般猛然往天空直窜,顿时一阵强烈的狂风扫得四周树叶劈啪作响,来自四面八方的暗器顿时全给这阵强风扫落在地上。
蓝袍书生低吼一声!声音里隐隐含着怒气,只见他双掌蓦地往前一推,两只手竟然瞬间闪电似地连续攻向四人!
去势无声无息,待掌风袭到眼前,竟刮得人脸微微作痛,那猛烈的攻势竟如排山倒海,有千军万马之势!
「奔雷掌!」
药王首徒年纪最大,见识最广,一见招势,已经知道自己四人绝非这蓝袍书生的对手,脸色登时转白,大吼一声:「快撤!」
四人同时后退,他们充满了恨意的眼光冷冷扫了蓝袍书生与药儿一眼,身影蓦地窜进了密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袍书生并不追逐,他只是转过身来。「姑娘受惊了,妳没事吧?」
「奔雷掌……」药儿喃喃自语似地望着他,眼中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
「风步云。」他含笑朝她伸出手扶她起来。「而妳,就是当年冒险救我跟舍弟的小姑娘吧?」
五年过去,他终究还是到了药王谷,像是冥冥之中有股莫名的魔力牵引着似的,他们终于再度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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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外飘着细雪,天很蓝,风很轻,雪花轻飘飘地在微风中摇晃,如梦似幻的景色,如此的恬淡舒适。
她从小住在药王谷,哪里自然也下雪,但却从未有过如此云淡风轻的雪。药王谷的天气时而酷暑难当、时而风冽爆寒,正是那种天下独一无二的地理环境才能造就出药王谷中无数奇花异草。
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跟药王谷不一样。
她从小生长在药王谷,将药王谷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如今走出了药王谷,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与药王谷有着天壤之别。
昨夜的一切又回到她的脑海中,师父的死、师兄师姐们对她那种深切的恨意……她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凉……
她一起身,怀里的小药包便掉了下来,看着那白色的小药包,眼泪刷地滑落,泪眼模糊中似乎还能看到师父亲手将这小药包交给她时脸上的表情……
这药包是师父亲手做给她的。多年以前她开始学药,发现每个师兄师姐都有一个小药包,她也想要一个,于是让那时候的婢女帮自己绣了一个小包包,可是师父见到之后只是摇摇头,不久之后就送了她这一个。
师父说药包跟药箱都是他们的性命,他们学药的人什么都可以不注重,但是药包跟药箱却一定不能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