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爹爹,我可以让采青陪我一起去吗?」涴茹说,
靠在门边的采青喜出望外,真的吗?涴茹姊姊愿意带她一起去,她气消了,不再介意自己没做到承诺?
谢谢呵谢谢,千感激万感谢,她的涴茹姊姊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人。
「为什么要带采青?」杨军机问。
「我从小就和她相好。」她答得自然,任谁都看不清她眼中愤懑。
「好吧!让采青陪妳一起去。」
杨军机抢在妻子之前回答,他知道妻子肯定会反对。
「谢谢爹爹,我回房整理行李。」
「先别忙,皇上那边……」
「皇上会同意的。」她笃定,毕竟皇上还要仰赖夫君为他效命,给点甜头何难?
她走出厅门,掠过采青身边时看都不看,但采青脸皮厚不怕被刮,她硬凑到涴茹身后说话。
「涴茹姊姊,谢谢妳。」
「不用谢我,是王爷要我照看妳的。」
涴茹冷言相对,这不是她习惯的处事态度,然嫉妒让她变了样儿,她看不清眼前,只看得见自己胸腹间的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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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风尘仆仆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到达军队驻守的边城--克诺城。
克诺城虽是边塞地方,但城里城外热闹非凡,市集里,从附近聚集而来的少数民族,贩卖着各种民族味浓厚的商品。
采青和涴茹共乘一辆马车,撩起布幔,采青对这一切都感兴趣极了。
那些自煜宸口里听说的东西,件件出现眼前,接起回忆里他们同聚的夏日光阴,兴奋之情不可言喻。
马上要见到他了,马上要见到了……不过是百余日的分隔,分隔出她无数无数想念,想他呵,念他呵……枯槁的心为着再见,重新滋润。
他宽宽的背彷佛就在她胸前,他深邃的眼,是否和她一样,盈满浓浓思念?
随着王爷派来迎接的军士们入城,采青的心越跳越快,轻咬下唇,她需要费极大力气,才能教会自己,不致太过得意忘形。
「妳不能克制点吗?」涴茹冷淡的声音传来。
果然,她还是快乐得太过分了。「对不起,涴茹姊姊,我只是开心……咳咳……」失了煜宸的内力输送,采青终是落下病根。
「开心要见到王爷?」她冷哼一声。
「对不起,我太得意忘形。」
「我不知道王爷给过妳什么承诺,但是请妳别忘记,到目前为止,妳什么都不是,顶多是他的小姨子,过分的举动请妳克制。」
「我知道。」
她知道自己过分,知道自己的恶劣行径简直是掠夺,更知道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姊姊的痛苦之上,对于涴茹姊姊,她有无数抱歉,对于自己的心情,她有强烈的无能为力。
「我不希望妳不知节制的行为,在这里惹起话题,更不希望妳的态度让王爷引起诽议。」
「是。」
她将尽最大努力,让涴茹姊姊有安全感,并教她了解,只要能留在王爷身边,她会安分,会节制,会拚命不让自己危害姊姊的王妃之位,她只要呵,能见见他,听听他、确定他幸福……
「直到王爷愿意给妳正式身分,举行仪式,把妳迎进王爷府为止,在那之前,妳不准和王爷独处、不准主动找王爷。」
「我会做到。」
「但愿妳说到做到!」涴茹嘲讽。
「是。」
采青苦笑,不怪姊姊讽刺,错在她,她在大娘面前说一套做一套,她允过的「不见面」,在转头之后,走到他面前。
这么多的不良记录,怎能怨姊姊不信任?
队伍停止,采青的手才触到布幔,就让涴茹凌厉眼神阻止,放下手,采青脸庞浮上歉意笑容。
又忘了,她是杨军机的女儿,是王妃的妹子,怎可做出败坏门风的轻浮举止?
仆妇走来,掀开布幔,迎王妃下车,随着涴茹的莲步轻移,一行人慢慢走到王爷的办公处。
「禀王爷。王妃到。」
正在办公的煜宸听见传报,严肃的脸庞带出一丝喜意,她来了,在分别百余日之后,聒噪的女声又将回响耳边。
「王爷,妾身向您请安。」
「一路辛苦。」
淡淡笑意扫过,采青低头万福,没看见他的欣然。
「圣旨到,我吓一跳,妳怎么会想来这里?」这句话,他是对涴茹说的,眼神却没离开过采青。
朝中好友捎来书信,恭喜他娶对妻子,朝问大臣对涴茹不顾危险辛苦,执意相伴君侧的忠贞,给与了极佳评语,人人都赞,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爷,可以让采青妹妹先下去休息吗?她身子尚未大好。」涴茹说。
煜宸视线对上采青的,身体还没好吗?是不是自以为不怕痛,便不安分吃药了?涴茹没说错,采青瘦得两片丰腴脸颊凹陷,不圆的腰际漏了一大圈,唇是惨白的,眼下带着淡淡黑晕。
煜宸浓眉揪起,连带地,扯紧采青的心。
他不乐意见到自己吗?他要她等待,她却捺不住性子,千里迢迢出现在他眼前。他因此而生气吧?生气相聚分明是两夫妻的事情,她怎地插上一脚,横在他们当中?
使劲咬住下唇,反正不痛,即使唇间留下鲜明齿印,也痛不了她的心。赌气地,她在唇间加深力气,至于为什么生气,她自己也不清晰。
采青的动作把他的眉拉得更紧了,他总教不会她爱惜自己,该不该生气,应该!气她也气自己。
「来人,带杨姑娘下去休息。」
命令一下,不容置啄,想多看他两眼的欲望,硬生生被压断,他不叫她小鱼儿、采青,而是喊她「杨姑娘」,短短几月不见,他们已经生分至此?
不发一言,她转身跟着士兵离开。
「王爷……涴茹很抱歉。」走近他,半仰脸,她的委屈彰显。
「怎么了?」楚楚可怜的她,令人爱怜。
「我答应过王爷,好好照顾采青妹妹,但……她毕竟是我亲娘,涴茹不能忤逆长辈,我可以做的事情并不多。」
她把话说在前面,一个月的结伴同行,她或多或少看得出上次受的伤,已经在采青身上落下病根,她夜里经常咳嗽,无法成眠,越进入北方,天气越寒冷,一冷她便冻得无法言语,她的饮食不正常,她正用极快的速度消瘦。
「我了解。」点点头,他不怪她。
「我很着急,想不到任何办法帮她,只好把采青送到这里,我想,也许在王爷身边,她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顾。
这天,他和涴茹建立了新关系,也为他和采青的爱情,切下第一个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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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什么意思?」
涴茹手里端着汤药,一进采青屋里,温柔的笑脸转变,手甩出,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她痛恨这样的自己。
采青想,脸肿起来了吧?挨巴掌,她经验丰富,只是这甩巴掌的人,是向来维护她的涴茹姊姊,不是憎恨她的大娘。
「我……」
采青一头雾水,满面错愕,这段时间她安分、听话、足不出户,她尽本分做到涴茹姊姊的要求呀!
「妳故意不吃饭,要王爷百忙中抽空过来?很聪明嘛,我不准妳私下去见王爷,妳就制造事件让王爷来看妳,我怎么没想到,自己有个这么聪明伶俐的妹妹。」涴茹刻薄问。
那是欲加之词、是故意挑衅,采青的胃口不佳并非这一天。两天,她只是太生气,需要情绪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