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他。她甚至觉得去求也是多余。
顾放问:为什么不去试试?
秦芾则说:没有用的,希望不在顾炎身上,而是在魏昱身上,在命运身上。
她是聪明的,这样的顾炎充满霸气,感情的东西已经压在心底,他甚至觉得打败南安其实也是在帮助秦芾,让南安属于北印,然后就可以陪着她回家了。想得那么理所当然,也理所当然认为秦芾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顾放继续问:那还要不要再为她的南安做些什么?
秦芾闪烁的眼神充满了智慧和笑意,她说:已经足够了,我已经做了最好的。
然后,顾放就明白了,她用爱拖住了顾炎,让南安挣得准备战争的时间,所以,一切会变得不再容易。
很快地,战鼓就敲响了。
三十万大军并没有一起出发,顾炎大概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自信,他只是试探性的派出一万人组成的军队,而且为了躲开迷城的危险,他也微微改变了原来的路线。
半天后,他们进入南安的西境,当然,这一路走去非常不顺利,几乎所到之处都遭受到猛烈的攻击,等到他们狼狈撤回的时候,一万的人已经变成聊聊数百之众。
士兵们伤痕累累,战衣上全是血迹,叫人分不清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身边同伴的。
看到这样的惨境,秦芾没有丝毫的喜悦,她只是更加的痛苦,就像她以前说的,人民是相同的,他们喜爱和平,不希望战争,哪怕是得胜的战争也是一样的,可是掌权者总喜欢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子民,把祥和的天地染上红色。
她很自然地拿起药箱,要给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医治。
营房前,顾炎却拦住了她。
“放心,我的医术你应该信得过,而且我也不会因为他们是我的敌人就动了杀机,我不是你。”口气中颇多的埋怨,却又很精准的拿捏住分寸,让顾炎哭笑不得。
他当然知道她的本事和她的善良,他只是关心她的伤初愈,不宜劳心劳力才挡住了她。
叹口气,他放下了挡着她的手,让她进去。
掀起布帘的时候,秦芾倏然止步。“顾炎,为什么你非要这样昵?两个国家和平相处不好吗?难道一定要把南安消灭了,才能满足你的野心?你就不怕这鲜血让你从此恶梦不断吗?”
“秦芾,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让我的国家变得强大,变得无人可敌,如果有人想要阻碍我,我自然不会答应。”
“魏昱不是要阻碍你呀,他不过也是抱着同一个心愿在努力着。”她几乎心痛地说。
“这是男人的决心,你不会明白的,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你的弟弟魏昱,他的野心很大。”
他的固执叫她头痛。“那么,你不会停止?哪怕得用许多人的生命来实现你的理想?”
“不错!”
她的拳头握紧了,另一手则紧紧抓着布帘,若不是控制着自己,她也许真的会冲上去打他。
她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就该懂的,那一次我说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不喜欢南安的人,你没有反驳,只是沉默,我就明白了,你的心如刀似铁。顾炎,其实你不爱我,你爱权力更胜于我秦芾。”
她入内,门外却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对你,我不会放弃。”
她苦笑。这算什么呢?
士兵好奇地看着他们,奇怪于他们的对话。
她翻开了药箱,很仔细地给他们上药,帮他们取出刺入胸前的箭头,为了让他们不那么痛苦,她也会讲笑话好分散他们的心思。
“皇子妃,你爱北印吗?”
“是呀,爱,没有人会不喜欢那样英雄的民族。”当她真心实意的回答。“因为喜欢,我才住在北印十年之久。”
“那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北印,背叛自己的夫君昵?”小士兵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我爱北印,可是我更爱自己的故乡——南安,若是我为了所谓的荣华而背叛了自己的民族,那才是不可饶恕的罪恶。”
“南安和北印,让你很难取舍吧?”他有些理解了她的为难,确实故乡是自己的根源,这是不应该忘记的。
“我的民族明明是你的敌人,更加让你远离故乡,成为没有家园的野鸟,这样的民族是英雄吗,你也喜欢吗?”
“之所以为英雄的民族是因为它的强大、勇气,以及难得的不欺凌弱小,这样才能真的显现完美,只有这样的气概才保留住我秦芾的心。所以,它是,即使它是造成我痛苦的源头。”
在士兵眼中,这个女人不再渺小,她高贵得就像是一座神只,而她的话也充满了智慧。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们都不喜欢战争,看见战死的同伴,还有在自己手里死去的南安人,我都觉得难过,我希望不要再打仗了,也希望我的民族能够永远保留住你这样美丽而且高贵的公主。”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所以我的心才没有变,我真心爱着北印。”
顾炎,这样的心情,你能够明白吗?
是不明白的,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所以,第三天的早晨,新的军队又在阳光的普照下,向前出发了。
一定又会失去很多的生命吧。
奇迹,如果真的有的话,请再次让她拥有吧。
我没了分寸,而顾炎居然好脾气地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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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真的有了作用,在回来之后的第三十个黄昏,从北印传来了急件。
顾炎接过那份封了腊的密件,在光亮处拆开来看。
恐怕是北印有了非常大的变化,不然他的表情不会如此震惊而且剧痛。
“殿下,发生什么了吗?”
那是一份由西宫顾娘娘传来的急件,上面并没有写得很明白,只是说:父皇病危,宫中已变,速归。
可是,即使是这样不明不白也够明白了。
顾征发生了不测,而且已经快要不行了,若非这样,他不会要他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回去,而且还是由他母后发的信函。
“葛信。”
“末将在。”
“点上一千个士兵,我要连夜赶回北印,皇宫里恐怕真的要变天了!”
“属下遵命。”
而此同时,在自己房间里的顾放和秦芾也收到类似的信件,只不过发信的人换作东宫成娘娘。
“怎么了?”秦芾凑了过来。
“是父皇,他好像病得很重。”
“好端端的,怎么又病了?”她皱着眉头问他。
顾放倒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
“母后怎么说?”
“她要我们尽快回去,一刻也不许耽搁。”
秦芾认同母后的意见,这个时候,做为长子的顾放确实应该在顾征的身边,按照顾征对于顾放和他母后的喜欢,他应该会把江山留给顾放,若是这样的话,北印和南安也可以从此和平相处。可是,当然还有别的可能,那就是顾征自始至终一直存着的心思,他对拥有异族血统的顾放并不放心。
对,顾放要回去,马上!只有比顾炎提前一步入宫谒见皇帝,那么他才会比顾炎多一分得胜的希望。
“母后说的对,我这就去准备。”
突然,外面闹腾起来,秦芾高声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是葛信将军在点兵呢。”守卫回答。
“难道又要打仗了?”他怀疑。
“不,应该是顾炎要回北印。顾放,我们没有时间了,一定要马上出发,我担心晚了一步,就会再有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