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抽筋的企鹅?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哈哈哈……」杨哲颐用怀疑的眼光望着她。「妳的生活里,除了工作还剩什么?不上夜店跳舞、也不上KTV唱歌,现在还有单身女孩子这样过日子吗?」
「我算是比较无趣的那种人啦。」平萍耸耸肩,无限感慨。「小时候生活苦,学校一毕业脑子里只想赶快赚钱,好不容易赚到钱也舍不得花,久而久之就变这样了!」
「喔,原来如此。」杨哲颐点点头,听她描述着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恻然──突然对她产生疼惜的感觉,相较于一向富裕的生长环境,可以想象平萍一路走来是多么艰辛。
「看!你表妹多疯啊……真是个万人迷!」平萍拿着饮料,比了比正在场中央热舞的池珈珈,了解地笑道:「难为她回台湾这么久,这地方才能带给她放松和快乐,叫她规规矩矩穿上套装讲国语,根本是要她的命。」
「她啊,骨子里根本是个老外了。」杨哲颐直接下了结论。「台湾女孩子谁像她?随便跟陌生男人扭麻花似地缠在一起?呵,败给她了。」
「谁叫你做哥哥的不好好管教她,女孩子太活泼开放总是危险!」平萍再把眼光投向舞池中大跳「黏巴达」的池珈珈,有感而发。
「别开玩笑了,我哪里管得了她!」杨哲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缓言道:「既然我们要成为『男女朋友』,有些事情告诉妳也无妨……其实,她是我阿姨收养的女儿,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哦──怪不得……」平萍恍然大悟。「我总觉得她对你的感情不寻常。」
「是吗?」杨哲颐无所谓的两手一摊。「小女孩的感情世界我不了解,不过我从她小时候到现在都没改变过──我对她,就是一般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而已,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一样。」
「呵……你是在跟『女朋友』宣示效忠吗?」平萍挖苦道:「没关系啦,我这个『女朋友』不会那么小心眼。」
「是吗?妳这么大方?」杨哲颐促狭地对她眨眼。「这样不行呢,对自己的男人太大方可不符合常理,这样演就太不像了,没人会相信。」
「大方也不行?」平萍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太难了,我怕我演不来──恐怕你要另请高明。」
「不难,是妳没认真。」他又为自己斟上半杯酒,深深瞅住她,他意有所指。「把我当作妳真正深爱的男人……懂吗?妳不这样做,绝对演不像。」
刷地,她整个脸全红了,烧烫得像煮熟的虾子,心跳完全不按节奏,话也答不出来……
他的这句话,像火星点点落在干枯的草堆上,轰地在她心田掀起燎原大火──然而,平萍哽在心口的一句话却问不出来:如果真爱上了,他负责吗?
就在彼此陷入沉默的同时,灯暗下了,轻柔的抒情歌曲响起,舞池里多了好几对缠绵相拥的男女──
「嗨,美女!我在台湾的最后一夜,能有荣幸邀请美女跳一只舞吗?」
史考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魁梧的身材活像七爷八爷似,颠颠倒倒往平萍身上靠过来。
「史考特亢生,你喝多了……」平萍闻到他身上令人作呕的酒臭,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体。
「呵呵呵,我开心嘛!好久没来台湾见我的小美女啰──」史考持借着酒意发起酒疯,很没礼貌地将平萍从沙发上拎起来。「来!我们好好跳只舞,陪我过完在台湾的最后一夜。」
「不!我不会跳舞!对不起,请你不要这样!」平萍吓得拼命挣扎,惊惶的眼神投向杨哲颐求救。
「史考特先生!」杨哲颐二话不说跨向前,硬是把平萍从他手中拉回来。「您喝醉了,我送你回饭店休息吧!」
「呵……小美女竟然不陪我跳舞?有没有搞错?」他火大了,目露凶光瞪着平萍。「妳不是说,我来台湾一定好好招待我的吗?这就是妳的招待?」
平萍害怕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整个人躲在杨哲颐身后才有安全感。
「你!」史考特愤怒地指着杨哲颐,大吼道:「你雇用这样的员工实在太不智了,马上开除她,从明天开始去找个上道的美女为你工作。」
「对不起,史考特先生──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杨哲颐以愤怒到快喷火的凶恶眼光瞪着他,用英文清楚地说:「她,不是我的职员。事实上,她是我的女友。」
「啊?」平萍讶异出声,她作梦也没想到他会跟老外这样说!
难道他们的假戏还要演海外版?
「你、你开什么玩笑?」史考特错愕地看着他们两个。「你在耍我?」
「不,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杨哲颐斩钉截铁告诉他。
然后,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顺势将平萍拉入怀中,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的唇。
他真的吻了平萍,货真价实绝非作戏;并且他吻得非常霸道,像是一种宣示,他要告诉在场的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人!任何人休想染指!
另一方面,平萍已经傻了……
不知被他吻了多久,平萍觉得头好晕──分不清是喝醉了,还是被他吻到快喘不过气?
可是,好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想要把他推开的意思……
她喜欢他的吻,喜欢和他唇舌交缠的销魂感觉,所以她决定就这样吻下去,是他说的──要把他当作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
吻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不就是如同此刻这般迷魂的滋味吗?
第七章
他们的吻,久久不能结束,彷佛一直要吻到地老天荒似……
醉酒的史考特没兴趣看他们表演肉麻,转身离开再去找其他的乐子了。
池珈珈原本在舞池里玩得浑然忘我,但一回过神来,却看见了这几乎要让她吓掉下巴的一幕──
起初她还以为自己醉酒眼花看错了,待她确认亲眼所见为事实,当下推开紧黏她不放的金发老外气冲冲奔过来。
「表哥!你们在做什么啊?!」池珈珈晃着八分醉的身子,苦着脸嘟囔。「你是不是喝太多了?我在这里啦!你有没有搞错──」
「珈珈,妳喝醉了。」杨哲颐放开平萍以镇定语气对她说道:「我们走吧!史考特也醉得乱七八糟了,再不送他回饭店,又不知会惹出什么事。」
池珈珈没有得到想要的解答,一双醉眸不怀好意地瞪着平萍。「哼,我表哥一定是喝多了,妳可别自作多情,凭妳啊……我表哥再怎么眼睛脱窗也轮不到妳!」她以警告的口吻对平萍道。
「……」平萍并未作任何回应,池珈珈轻蔑鄙夷的眼神和语气,已深深创伤她的自尊──
在他们金字塔顶端的「上流人」眼中,自己真的那么卑微低下?她甚至不配得到杨哲颐一个吻?
平萍一个字也没吭,却把委屈和沮丧都呈现脸上。
杨哲颐清楚看见她所受的侮辱,慨然出声道:「珈珈!谁准妳这样说话?没礼貌!」
「本来就是嘛!我要跟她把话说清楚啊,『免得』有人自不量力……」
「妳还说!太不象话了!」杨哲颐板起脸孔训斥池珈珈,随即转过脸向平萍,改换温文的语气。
「平萍,等一下送完珈珈和客人回饭店休息后,我们再一起回莺歌。」
「啊?表哥你要回去喔?都这么晚了,你干脆到我那边睡嘛。」池珈珈一想到让他们两个单独在车里就头皮发麻──绝对不能给那野女人任何的机会!